《曾经那么近》流花烟雨

23、空穴来风

　　开学半个月了，进入大一下学期的人好像都比从前多了一点儿从容，不再对什么都好奇，谈起学校里的风头人物也不会再闪着星星眼，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件事让305寝的人故态复萌，相互间神神秘秘地探询，“听说了吗？程绍雷竟然和咱们屋……”下面的话谁都不说，却都不约而同去看郭晓羽的铺位，表情复杂得一言难尽！
　　苏琳一向藏不住事，从听到传言就想问个水落石出，权衡了一番，还真趁寝室里人都不在找到了郭晓羽，问她和程绍雷是什么关系——她自问是最适合问这件事的人，毕竟全寝的人都知道她在追音乐才子，不会让人怀疑她有什么私心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没想到郭晓羽一点儿面子不给，当时就冷下了脸，眉梢一挑，问出的话能噎死人，“影响到别人了吗？”
　　苏琳无言以对，直等郭晓羽都走了还没缓过那口气儿……过后跟方怡抱怨，“晓羽至于吗？我不过就问她一句话，是就是、不是就算了，看她那脸板的！她对秦军什么样儿就对我什么样儿！还不如秦军，她至少没当面让秦军下不来台！”
　　方怡也是刚刚才听说郭晓羽竟然有那么大名鼎鼎的男朋友，当然杀了谁她也不会相信这事是真的就是了，“她什么性格你不知道？还非去惹她！她对你够好的了，她要是看都不看你一眼转头就走你怎么还能找个地方吐血去啊？”敲打式地安慰完苏琳，方怡倒是一分钟都没耽搁就跑去追问郭晓羽，郭晓羽看看她，叹着气把当炮灰的事说了，想不通这件事怎么会传出去——她没说；程绍雷不会自找麻烦；剩下的只有端木瑾，可对她而言这不是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事，又怎么会……
　　“端木瑾！一定是从她那儿出来的事！”方怡却一口咬定了，“难怪有一天绍雷学长问起有没有人找过你，他当时指的应该就是这个人！”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放假前。当时我急着回家，还忘问你了！”方怡赧然，“他不知道从哪听说有人找你别扭……端木瑾真找过你别扭？！”方怡后知后觉地急了。
　　“没有。”郭晓羽淡然，端木瑾当时说些什么她确实没往心里去，不过是个被失恋和嫉妒折磨的人，没必要跟她计较，但是她为什么要宣扬这件事呢？忽然想起当初在走廊里被端木瑾拦住时她那讥诮的口吻，“如果每个人都来关心默默无闻、平淡无奇的你怎么会把程绍雷套牢，你觉得你还能有信心和她在一起吗？”她要利用的竟然是舆论的力量？靠最无企图的公众言论来达到积毁销骨的目的？！
　　“你想起什么了？”方怡一直在观察她的脸色。
　　“你听到什么了？”郭晓羽偏头一笑，神情竟有些俏皮。
　　“说程绍雷神经搭错线，找了个最不相称的女朋友。”
　　“还有呢？”
　　“还有他女朋友不自量力，长得难看，性格也不好，家庭条件还挺差的，为了省下路费寒假连家都没回！”方怡边说边做鬼脸，这么不靠谱的诋毁要能伤到郭晓羽的话，她早就不在这儿了！至于另外一些充斥着“勾搭”、“手段”之类字眼儿的诽谤，方怡宁肯它们在心里烂出洞来也不会告诉郭晓羽一个字！
　　“她们这么了解我？”郭晓羽听完转述果然不受影响地笑了，笑完了才忍不住叹气，“幸好只是冒充一下，要真和绍雷谈恋爱恐怕还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还有害怕的事？”方怡“嘁”了一声，“不过以后怎么办？现在传的满城风雨的，大家都知道你是名花有主了……”
　　“狗尾巴花吧！”郭晓羽自嘲了一句，“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我也没打算要找男朋友。”方怡还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不会被端木瑾困扰，如果这件事真是端木瑾有意所为的话。
　　“晓羽——”方怡又要痛心疾首了。
　　“干吗？你不用那种表情吧？”郭晓羽亲热地挽住了方怡的胳膊，“我觉得你爸你妈说的挺适合我的，我的目标就是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到时候修炼成灭绝师太，把你们这些……”
　　“去你的吧！”方怡忙不迭推开她，去抖满身的鸡皮疙瘩，没办法，她一听到这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忍不住打冷战——高中时和同学闹着玩，发明了不少类似于“give you some colour to see（给你点颜色瞧瞧）”之类的中国式英语，有不怕死的还给整到练习本上了，结果被严谨的英语老师拎出来，责令她们每个人在全班同学面前大声朗诵……真是丢脸死了，“笑！还笑！”一看郭晓羽促狭地笑着，方怡报复地一把抓起她的长发在手里抖着，“看看你披头散发的样子！灭绝师太、梅超风还差不多！”
　　郭晓羽笑着把遭受荼毒的头发从她手里拽回来，正要说话，却看到方怡的脸色，不由停住了笑，“怎么了？”
　　方怡看看她，欲言又止，郭晓羽皱眉，“和我有关？”
　　方怡犹豫，犹豫中还是下了决心，“听郑浩说……曹峰回家了……”不该说梅超风的，不说的话，就不会因为绰号而想起他，也就不会被晓羽看出异常……
　　郭晓羽的表情似乎是僵了一瞬，因为方怡感觉她是僵了一下的，但是抬头的时候，郭晓羽正若无其事地指着头顶的树，“看，有叶子在落！”
　　“是哈！”方怡兴致盎然，“这是什么树？”
　　郭晓羽没回答。她接起了电话。方怡万分感谢程绍雷在这时候来电话。
　　“方怡，绍雷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找我帮忙，北魁楼礼堂。”绍雷的口气很急，她无从拒绝。
　　“干什么？”问完了方怡就自动改口，看样子晓羽也不知道，想不到她会不问原因就帮程绍雷，难道传言不是空穴来风？“我知道地方，就是新建的多功能楼！我陪你去！”
　　“绍雷，什么事？”一路连走带跑，郭晓羽看到要找的人时都有些气喘吁吁了。
　　“你来了？太好了！”程绍雷竟然是很严肃的脸，看到郭晓羽来才像是放松了些，迎过来把她引向面朝着舞台的人，“子航，你说吧！”这才腾出注意力示意方怡随便坐。
　　杜子航转过身来时皱着眉头，郭晓羽不知道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儿是不是叫挑剔，“听说你做过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