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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危险危险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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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也聪明,忙转动手中籰子往回收风筝线,花池中央的风筝缓缓地随波而动。
为了更得力一些,他边收线边往花池岸边走过去,李元歌觉得不妙,又见阿嬷被他甩出好远去,忙叫玉露先过去照看着。
玉露才走出几步,风筝线就叫他拽断了,风筝停在离池边不远处,男孩子蹲下去伸手去够。
他这般动作叫众人皆是一惊,玉露跑得更快了些,口中忙叫他当心。
男孩子却一心都在风筝上头,蹲着够不着干脆一只手按着地,倾着身子伸长了手臂又去捞,大半个身子已悬在水面上了。
不等她话音落下,扑通一声,男孩子头朝下栽进了花池里。
伴随着几声惊叫,男孩子已拍着水拼命挣扎。
奈何他身量太小,不一会儿就在水里浮浮沉沉,扑腾着叫救命。
“玉珠,去叫人来!”李元歌早在玉露叫他时,就开始卸发间钗环。
男孩子落水的瞬间她扔掉沉甸甸的外衫吩咐一句,越过栏杆高高一跃借力跳进了花池里。
又是两声惊叫,玉露与追过来的阿嬷齐齐望向花池,见她跳进去了,玉露吓得魂不附体:“夫人,夫人!”
其实,入水的瞬间李元歌就后悔了,这衣裳浸了水以后也太沉了,坠得她不断往下落。
池水很凉,她却顾不上担心自己,朝着男孩子游过去。
男孩子已呛了水,凭着生存的本能使劲儿在水里挣扎着。
李元歌一靠近,就见他下意识要拽着自己往下摁。
幸好是个小孩子,不然还真是不一定有他力气大。
与他纠缠了一阵子,李元歌才从背后将他两只手按住,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穿过他肋下将他扣住:“别动!”
原主这小身板儿,也真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有些手脚乏力了。
怕一会儿撑不住带他游到岸边,李元歌不敢再耽搁下去。
她着急,声音就不自觉高了些,倒是很奏效,不过又想着毕竟是个小孩子,又缓了缓语气:“乖乖的。”
“阿娘,阿娘……我怕!”男孩子吓得不轻,两只小手死死抱着她的手臂,也顾不上是谁只管叫。
现在也不是纠正他的时候,李元歌只好应着他:“在呢,阿娘在呢,宝贝不怕。”
得到了回应后,男孩子哭得更凶了,听到李元歌叫他闭上嘴巴不许哭时,可怜巴巴地绷着嘴哭得一抽一抽的。
玉珠早叫来了人,几个婆子已跳下花池来往这边过来,其中一个会凫水的很快就到了跟前。
心里一松,李元歌咬着牙坚持着往前游,等将男孩子推给她,急急吩咐一句:“先救孩子。”
忽然换了人,男孩子显然很不愿意,又挣扎起来:“阿娘……阿娘!”
“宝贝乖,阿娘在呢……”听见他又叫闹着,李元歌柔声哄了哄,见他渐渐安静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先带他走,我自个儿能行,不会水的别叫她们来了,水深。”孩子小,泡冷水是要生病的,李元歌赶紧摆摆手示意她先走。
那婆子见她坚持,只好应下来,抱着男孩子往回游。
李元歌这才松了口气,随着婆子往回游,起初还能跟得上,慢慢地就有些吃力。
渐渐地水位低了,她尝试着要站起来,谁知脚下虚浮,一个踉跄。
真沉!
她觉得衣裳好像更沉了,手脚也有些不听话,想要使劲儿却觉得脑袋里也嗡嗡的。
眼花耳鸣,心虚乏力,李元歌觉得自己要完。
失去意识前一秒,她想过,或许这样她能穿回去呢。
事实证明,是她想太多。
意识回笼时,耳边一阵高高低低的哭声,有些聒噪。
睁开眼睛之前,李元歌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摆脱人设计划,灵光一闪。
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意外来的这么顺理成章,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反正就说啥也不记得了,鬼门关走了一遭,没什么比活得开心更重要了。
然后,就可以放飞自我,把自由不羁的生活理念贯彻执行咯。
美滋滋,美滋滋。
按照古装剧人物苏醒惯例,她微微勾了勾食指,皱了皱眉头,打算等着人叫她。
但是大家好像并没有看到,哭声依然继续,还间杂着说话声。
李元歌觉得应该是自己的动作幅度不够,于是五根儿手指头一起动。
等了又等,还是没人发现,李元歌想骂人:什么黄金定律,根本没用好吗?
“水……水……”没办法,她只好扯着破锣嗓子喊了两声。
嗓子眼儿火辣辣的疼,像是细细的刀片不停地划,看来是呛水后遗症。
勇救落水儿童,挽救了一个家庭,还给自己谋了福利,值了!
她这一出声,可算是让人察觉到了,哭声戛然而止,紧跟着就听玉珠带着浓浓的哭腔叫人:“夫人……夫人醒了。”
她这一声后,李元歌就听到了各式各样的吉祥话,然后就是玉露叫她喝水。
茶水温热,入喉瞬间缓了几分痛感,李元歌倚在玉露肩头满饮一盏,这才缓缓睁眼。
接下来,就是她的专业表演了,哲学三连: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怎么了?
成功问懵了玉露后,一屋子人又慌了。
老大夫捻着花白的胡子给她把脉,沉吟许久后斟酌了个答案——惊吓过度,失了记忆,开了好几张方子就急着回去配药了。
留下悔不当初的李元歌,早知道,就该自己交代是脑袋进水了,过两天晾干了就好了。
往后的几天,李元歌想尽了法子不吃药,行事作风不像是失忆,根本就是耍无赖。
起初两个丫头好言好语劝着,还能见药下去一些,后来哄着就不管用了,玉露只好搬了救兵来。
这天一大早,李元歌又打算故技重施,却见捧着药碗进来的,是张墨云。
只见过一面,对着她耍无赖,李元歌是做不出来的,毕竟是个要脸的人。
所以,她在张墨云的贴心服侍下,干了满满两大碗苦药汁子时,一张脸别提多狰狞了。
张墨云却叫她这般模样逗乐了,轻轻一笑:“夫人这样才好,总不肯吃药,实在叫人放心不下呢。”
“哈……我是觉得这药没什么用处,而且特别特别难喝。”李元歌觉得自己在她跟前,就像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不自觉的就撒起娇来。
瞧她方才喝药的模样也实在难受,张墨云倒是很理解:“就剩两服了,也不叫王先生再开了。”
妈呀,还有呢!
连着三天了,每天三顿,一顿两大碗。
吃的药比饭还多,这谁扛得住?!
虽然前几天多一半都喂花儿了,也就今儿这一顿扎扎实实全喝了,可李元歌还是觉得挺难过。
为了自由,为了幸福生活,拼了!
“那好吧,再忍忍,我可以的,没问题。”李元歌不得不这么安慰自己,将希望寄托在美好的未来里。
张墨云自然高兴,挽着她的手笑着点头:“团哥儿早就吵着要见夫人呢,轻吟都要拦不住了。明儿,就叫轻吟领他来瞧夫人。”
轻吟是岳姨娘的闺名,李元歌知道,可团哥儿是谁?
“团哥儿认得我?”不懂就问,反正她失着忆呢,李元歌表示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见她一脸茫然,张墨云笑了笑:“团哥儿是轻吟的儿子,名唤景元,乳名元哥儿,这不是与夫人闺名冲了,就改了团哥儿。”
岳轻吟的儿子?
那不就是陆绪的儿子!
陆绪身为深情男配,竟然跟别人生了儿子,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呵呵……倒也不必如此,还是陆景元更好听,陆景团听着怪怪的。”李元歌内心是震惊的,却又不能直接开口问是不是陆绪亲生的,又觉得不说话怪尴尬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屋里人都没忍住笑出声来,夫人奇奇怪怪的关注点又增加了。
张墨云好几回要说话,都没停下来笑,只好缓了缓才道:“夫人是团哥儿嫡母,应当避的。只是改了乳名,学名还是叫景元的。”
那还成,不然叫陆景团真的怪怪的,别说,跟着小子还挺有缘分。
“那日夫人在花池救下他来,实在是救了轻吟的命,往后这母子两个少不得叨扰夫人的。”张墨云瞧她点点头,又与她解释一句。
李元歌听她这样说,又是意外:“换做是谁都不能袖手旁观的,那花池往后也得找会水的婆子照看着,不留神掉进去实在危险。”
这话张墨云是很赞同的,当场就吩咐玉露着手去办,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这才往账房去了。
临走时,还说等过两天,就要让她去看账本儿。
李元歌嘴上应着,心里头却一点儿不慌,幸好这意外来得及时,不然她那两笔狗爬的字儿立马就要露馅儿。
原主家里也算得上书香门第,一家子读书人,说家里的女儿不通笔墨,恐怕没人信。
反正张墨云管得很好,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就刚才她随口一提的事儿,马上就给落实了。
这么好的管理人才,放着不用,让她这个不着四六的顶上,这家恐怕没好了。
对自己有着清醒认识,李元歌觉得自己棒棒的,于是自己做主奖励了屋里的花花草草安神汤,还很得意呢。
当然,事后被发现的时候,她认错的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诚恳到,自己竖着手指头发誓,乖乖到账房去报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危险危险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