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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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帐篷之后张逐鹿就没有再跟着张起灵和吴邪了，而是靠在了篝火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
她仰头看着大漠的夜空，任由风把她没有挽起的头发吹起来。大漠的晚上和雪山的不一样，张逐鹿在长白山上的时候看过无数个夜空。有时是一个人，那是在等张起灵出来，有时候是跟他一起，那是在送他进门。
长白的夜空……是孤寂的，对，是孤寂，就像是脱离了尘世，谁都融入不进去，温柔孤寂。就像是一个人，孤独了上百年，会形成的那种性格。
篝火堆蹦跳着火星，吴邪完全没想到隔壁还有个跟着他们俩的人。
“你说陈文锦为什么单独给我们几个传口信呢？”吴邪坐在火堆前，试图剖析这件事。但是张起灵站起身来就走，他对这件事根本不感兴趣，因为他知道一些吴邪不知道的东西。
吴邪见他站起身来，忙跟上去。“哎，你先别走！”
张起灵背对着吴邪，看不到他认真的神色，但是以他的性格，怕是看到了也不会说的。
“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进青铜门？”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为什么不联系我呢？”张起灵目光隐忍，他活的太久了，有太多太多东西积压在他身上了。“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呀？”
张起灵打断了他的话，吴邪太单纯了，他不适合趟这趟浑水。
“这是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张起灵选择了一种更为冷酷的语调，但是他这个举动里包含的温柔连张逐鹿这种似乎是没有了人格的灵体都体会得出来。
张逐鹿剥开一粒糖，笑了起来，这么温柔的人啊，怎么会有这种既定的命运呢？可他最后一定是这种结局，谁是变数？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让这位末代起灵不要走上那条路。可惜没有如果，麒麟骨已经没有了，再没有一个人可以用血肉填补青铜门了，只能让他们一代又一代的人去守门。
而当这位起灵结束了他的使命之后会是谁呢？是她吧，张逐鹿突然有了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是，这确实是你的事，你确实没有必要告诉我。”吴邪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阴阳怪气他几句。
“你不该卷进来，你三叔为你做了很多事。”张起灵慢慢地说，他确实不希望吴邪再进到这个局里来，这里太复杂了，如果吴邪进来，要么粉身碎骨要么被彻底染透。
可是吴邪完全不知道张起灵的意思，他本身就有那种好奇心。“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需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够了。可偏偏所有人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你懂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吗？”
“我比你更了解。”张逐鹿早在吴邪说话的时候就走出来了，静静地站在张起灵身后。
她陪着张起灵走了很多路，虽然不是次次都在，但是她确实看到过失魂症发作的场面。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不知道家在哪，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张逐鹿在的时候尚且能一点一点地告诉他，他是张起灵，出生于1883年，现在在哪……可她不在的时候呢？他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流浪，最惨的时候听说他沦落成了人饵。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气的差点一把火烧了九门，好歹是一代起灵，居然成了人饵。可惜被一些琐事绊住了脚，等到能出来的时候张起灵已经把一切都处理好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也很想记起以前的事情来。”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如果有一天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张起灵记不起过去，找不到未来，他的一切都是茫茫一片。
“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还有逐鹿，她也会发现，她不是一直跟着你吗？”吴邪指着他身后的黑袍身影说道，怎么会没人发现呢？张起灵一直是有人在乎的啊！
张逐鹿抿了抿嘴，不说话。“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她会继续走上我这条路，成为下一个我。”在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她就跟张起灵说清楚了，如果他在寻找自己的这条路上死了，那她就会成为他的替代者。
“你至少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在青铜门后面，看到了什么？”
“终极，一切万物的终极。”
“什么是终极啊？”
不知道是不是张逐鹿眼花了，她好像看到了张起灵笑了一下，很轻的一点点。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其实你的问题，早就是我的问题了！”吴邪追上去，喊住了他，“如果说在西王母宫里有这一切的答案，那我一定要跟你走下去！”
张起灵没有回应，转身就走。张逐鹿抬手拦住了吴邪，有些话张起灵不说，但是她是要说明白的。
“他进青铜门是因为使命，是他的，未来也是我的，我们谁都逃不过。”张逐鹿顿了顿，选择把话说清楚了，“而且我不会一直跟着他，他消失之后我甚至连找不都不会去找他。”
吴邪愣住了，他以为逐鹿是把张起灵当朋友的，现在看来并不是。“为什么？”
“一旦他消失了，我会作为他的替代品出现。”她根本不会有空去关心这件事，这是她没说出来的话。张逐鹿扔下这句话就走了，并不去管吴邪什么表情。
她追上走在前面的张起灵，塞了一颗糖给他。“快乐点，小哥。”
张逐鹿没有选择叫族长，他的压力太大太大了，出于私心，她想替他在某些方面减轻一点压力。
“你很清楚我以前的事。”张起灵接过糖，肯定地说。
“你想知道什么呢？我也不清楚，在我的记忆里你就是突然出现的，然后带他们迁移。在我找到你之后，就是失忆寻找记忆，失忆寻找记忆的轮回。”张逐鹿搜刮着记忆里不多的东西，总结了一下。
“我也不是很确切地知道你去过哪些地方，所以也没有多少能告诉你的。”这是她所知道的全部了。
看着他咬糖的样子，张逐鹿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但是好像是因为人老了吧，记性也不好了，那个孩子的脸模糊得很。
“你知道一个叫小官的孩子吗？我以前碰到过他，但是后来好像是死了……我听人说的。”
“是我。”张起灵闷声道，他印象里自己好像是叫小官。
“哦，那我就是记错了。”张逐鹿不再怀疑了，也不再去想那段像是被劣质橡皮擦过的画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小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