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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格尔木疗养院(修) ...

  •   二叔喊他过来的时候,他还瘫在吴山居里看书。
      “二叔,什么事儿啊?这么急”吴邪不解地盯着他二叔看,吴二白很少这么急吼吼地喊他过来。吴二白递给他一件黑色的东西。
      是古箜篌,蒙了尘灰扑扑的。琴弦是某种不知名丝线做的闪着银光,虽说是弦但却吹毛断发,这可是好东西。
      阴沉木做的箜篌上用银丝掐了麒麟的图案,在不显眼的角落里刻了两个字“逐鹿”,应该是这把箜篌的名字了。
      这把琴触手温热,乌木本体细微地张弛,一呼一吸……
      这把琴好像是活的!
      “这箜篌怎么是活的?”吴邪一把将箜篌给扔了出去,这也不怪他。他见过变成血尸的死人,见过会攻击人的藤蔓,但是没见过能呼吸的箜篌啊!
      “因为这是个人。”二叔指了指一扇房间门,“在里面。”
      吴邪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吴二叔从来都不参与这些事情,而且很反对他参与进来,所以吴二叔带他来看龙脊背那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上一件能让吴家人称一句龙脊背的东西,还是当年那把黑金古刀。这把活着的箜篌居然能够得上龙脊背?
      房间里的陈设很清雅,在角落里放着一张案台,案台上面立了一块牌位,上书“张起灵”。周围并没有什么灰尘,看得出是新放的,应该也没几天。
      一个女人的身影背对着他跪着,黑色的长袍上用银线绣了一只麒麟。
      张起灵,小哥?这女的跟小哥有关系?二叔说的龙脊背就是她吗?
      “进来,把门合上。”她的声音很年轻,像是十八九岁的姑娘,听口音像是苏州的。
      “哦。”吴邪应道,“你是?”
      那姑娘回过头瞥他一眼,起身沏了一壶茶。“坐。”
      吴邪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手里捧着一盏香茶。
      “你跟小哥有什么关系?怎么拜他?”
      那姑娘盯着他看,灰金色的眼珠子很清澈。眼型跟小哥的很像,再联系她身上的麒麟刺绣,吴邪一瞬间就想到了他们俩可能有什么关系。
      “张起灵?”
      “对,他没死,只是走了,你拜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没死。”而且还是我亲自送他进青铜门的,不过她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张起灵是他,也不是他。这是一类人的代称,至于为什么拜他,就类似于祭祖。”
      她道“浙江那边有个大墓,你二叔会去。我想问问你去不去。”
      吴邪疑惑“你认识我吗?”
      “嗯,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见过。”
      “我再考虑考虑。”意料之中,吴邪没有立即答应。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吴三省还真是……把他这个侄子的性格算得死死的。
      “听说你在查张起灵。”那姑娘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潭水太浑了,我劝你早点脱身。”
      这效果就类似于和尚的阿弥陀佛,劝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了跟没说没两样。
      吴邪:“不用了,我会等他的。”
      谁跟你谈等不等他了?张逐鹿闭了闭眼,把他扔了出去,在他面前合上了门。这和尚爱谁当谁当,她不干了!
      折腾好几个小时终于从长沙回到了杭州,张逐鹿一身居家服盘腿坐在罗汉塌上看电脑。身后房间里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她头都没回:“宋意,给我倒杯水。”
      “小姐,很晚了。”清新的柠檬香气由远及近,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沾着水珠把杯子放在了她身边。
      “嗯。”张逐鹿许久没听见动静抬起头,只见长腿窄腰的少年盯着她看。
      深色的凤眼似笑非笑,漂亮得叫人头晕目眩,凌厉的眼尾被浴室里的蒸汽热得有点红,线条柔和了下来,那张脸背着灯光显得有些糜丽。他只穿着一件浴袍松松散散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肌肉紧实的胸膛,发梢上的水落到锁骨上随着他的动作打了个转又滑下来。
      ……
      被盯了好久的张逐鹿沉默片刻,恍然大悟,她关心道“你去擦擦头发,不然湿气会很重的。”
      宋意都要被她气笑了,合着她就看出来这么一句话?
      得,扮俏给瞎子看了。
      也许是怕他不信,张逐鹿又添了一句“要是在北方也就算了,我们现在在南方,湿气很重的。”
      宋意寡白的指节按了按额角,敷衍地嗯了一声,拢好了松散的浴袍,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在看什么?”
      张逐鹿把电脑推过来,“在看资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的电脑上是一张地图,墨脱那边派人去了打掩护的是去西藏的旅游团,西沙海底也派人潜下去了,她怀疑当年的事有蹊跷。现下雪山上的状况暂时不明确,海底的照片已经发回来了。
      宋意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你怀疑吴三省?”
      “嗯。”她拿起桌上的毛巾盖在他头上让他擦头发,“吴三省这个人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不能够吧,那谁来替他?”宋意对当年九门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他狐疑道。
      “他兄弟。”
      吴三省的两个兄弟,一个吴一穷一个吴二白都还在,剩下的便是跟他家有姻亲关系的解家。解家还有一个解连环,跟他也是兄弟,这么一来便说得通了。
      宋意蹙眉“吴二白那天怎么说?”
      “他?他就为了那个侄子能脱身呗。”张逐鹿是想不通了,他们吴家人一个赛一个的奇怪。吴三省是用吴邪设局,吴二白是想把吴邪拉出去,但是也不能说吴三省不疼他,奇了怪了的。
      宋意轻笑一声“那跟我们没关系,吴邪能留下是最好了,要是脱身得了也行……能少死一个是一个。”
      “是啊,哎……再等等,我记得十年前最后那卦显示的也就是现在这段时间了。等我拿到那东西,一切都能结束了。”张逐鹿懒懒地瘫在桌子上,玉色的指尖拨着碟子里的水果玩。
      “再说。”宋意敏感地跳过这个话题。“所以他是空出了一个身份,就跟咱俩捏了一个老板一样?”
      他们俩为了方便行事凭空造了一个老板,叫李娇柔。为了这个假身份,俩颜狗还特地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好好地捏了那张脸。谁会知道有些人表面风光霁月冷冷淡淡,背地里却为了捏一个假身份的脸连着通宵两天呢:)
      那张脸张逐鹿最满意的点在它眼皮上的小痣。肤如美玉,冰肌玉骨,惟有睑间一点小痣,抬目则隐,垂睫方现。
      宋意当时问她,为什么要把痣点在那。她说,其如白玉之微瑕,见卿则无不见则有。
      他当时怎么回的来着……貌似只笑了一声,说她咬文嚼字。
      再回过神,听见他的问题张逐鹿嗯了一声,把电脑重新转回去了。
      近些年来她派去各个势力里的钉子不断传回消息,这是一张滔天大网,只是要网住的是谁呢?
      “你这次进去是跟着他们的?”
      张逐鹿“嗯,吴三省不靠谱,我又不能给他们过多的提示,得亲自走一趟。”
      “你可以叫别人去的。”
      “我不放心。”张起灵那等人物,她不放心把踪迹透露给别人。
      宋意不解,说如果她跟着去目标不是更大吗?
      对面的人摇头,说“我有办法,而且我可以护好他们。”
      宋意懒得跟她多费口舌,是,她有办法她能护好他们,她什么都懂。
      哼。
      也不知道是谁曾经血淋淋地从地下爬上来,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
      “进塔木陀之前,你记得带人来一趟,不然太假了。”听见少年离开的动静,她头都不抬嘱咐道。
      宋意脚步顿了顿“也不怕折腾死你自己。”
      “没事,不能让你有危险。”宋意是她安插进汪家的心腹,她甚至可以不相信自己也不会不相信他。
      他已经隐瞒下好几次她的行动了,就为了让她少受点伤。但是在汪家,他的身份是卧底是她信任的人。
      如果再没有动作,要么他会被放弃要么他会被拔起。不论哪一种,他都有危险。
      少年面上不显,只是提了提唇角。
      吴邪在他二叔家跟那个奇怪的姑娘喝了一肚子的茶,出来之后就直奔医院。他刚一进医院门,就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被东西砸倒在了地上。
      “您没事吧?”出于某些苗正根红的好青年的热心,他伸手扶起了这个人。
      “天真!别给他跑了,那是你三叔!”胖子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指着那个白大褂说。白大褂一听,拔腿就想开溜,结果被自家侄子给抓了回来。
      吴三省怨怼地看着自家小侄子,这孩子越来越不可爱了。他躺在病床上,头疼腰疼哪都疼。
      “对了三叔,你知道……逐鹿吗?”吴邪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量词可以同时形容一把琴和一个人。
      吴三省本来躺在床上无病呻吟得好好的,被吴邪这一句话激得跳了起来。逐鹿……这道上敢叫逐鹿的除了那个女的还有谁,她怎么也掺合进来了?
      “她怎么了吗?”看到吴三省的反应异常,吴邪问道。
      吴三省“你在哪见到她的?”
      “二叔那。”
      吴三省沉默片刻,完蛋了,他跟那姑奶奶的计划怕是要有冲撞的部分了。
      病房里气氛诡异的凝滞,还是胖子看不下去了。他拿出一盒快递递给吴邪,这是小哥寄来的,收件人写了吴邪。
      打开快递是两盘录像带,古老的款式一看就很久了。录像带里没有多少内容,都是一片雪花,看上去更像是谁的恶作剧,他们仨等到快睡着了才看见录像带里有个女人一直对着镜子梳头发。
      吴三省一看那人,脸色都变了。他收起录像带,告诉吴邪别去管了,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但是吴邪是多犟一人啊,他偷梁换柱换回了录像带,还坑了他一些好东西之后打了个飞的回了杭州。
      直到他回到杭州,吴三省才“发现”录像带被换了,气的跳脚。
      正好这时候阿宁也找来了,她的录像带里是一个长得很像吴邪的人在地上爬。可是吴邪压根没有拍过这么一个录像带,可以说这录像带的年龄比他还要大。
      阿宁走后,吴邪一阵毛骨悚然。他想,他要继续查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凭借录像带内部的线索找去了青海,格尔木疗养院。
      但是吴邪是真没想到能在格尔木疗养院里看到那个穿着黑袍的姑娘,她没有穿那件绣工精致的衣服而是换了一件普通的黑色斗篷,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苍白的下巴。
      “真巧,你怎么在这?”吴邪兴冲冲地跟她搭话,她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出声。
      吴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间病房,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柜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件病号服。
      “这是谁的病房啊?”吴邪好奇宝宝又上线了,可惜他面对的是张逐鹿,她是个目前绝对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的人。
      “他的。”他在这里遭受了背叛,折磨。其实也是心疼的,张逐鹿蹙起了眉头,她并不是没心的人。
      她第一次见到那个青年的时候还没有能够出现在人前的力量,只是躲在箜篌里偷偷看了他一眼。
      老一辈的张起灵是什么样的,她已经忘记了,但是当年那个青年手段之果决……若是再早个百八十年,张家也许不会没落得这么快吧!
      张家迁移之后不久她就能从箜篌里出来了,她漫无目的地过了一段时间,最后在张起灵的书房里找到了一些书。
      其实她很奇怪,为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或是搬走或是储存好了,唯独这些书被留了下来,还端端正正地放在书房的桌子上。
      但是具体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一路巡着张起灵的消息往南走,因为不知道他的天授有没有出现也不敢给他发现。
      后来到了格尔木疗养院,张启山那个臭不要脸的里三层外三层地看着他,全然忘了张起灵当年还救过他。
      她也想过偷偷带张起灵跑,但是到了房间里,也没能带走他。他太虚弱了,手段果决姿容俊秀的青年已经瘦得不成形了,乃至于一出现就会被发现。
      她想去找张启山打一架,但是张启山那时候也老了,别说打架了她一掌下来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张启山跟她谈了很久,他说这都是无奈之举,他也不想把张起灵困在这里的。她当场攥碎了一只杯子,折磨他给他注射不知名药剂也是无奈之举么?
      在第三个杯子捏成粉末之后,张启山终于松口不再给他注射药剂了。但是当时已经是实验末尾了,张起灵在她没找过来的时候受了不知多少折磨。
      她日复一日地去看,张起灵也日复一日地发呆。
      “我叫吴邪,还没问你叫什么呢!”吴邪听不懂她的话,选择了转移话题。
      “张逐鹿。”张逐鹿回过神,听见吴邪问她,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一个名字而已……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是吗?
      彼时的张逐鹿早就忘了,丢了一个名字,可能会丢失曾经拥有的很珍贵的东西。
      “你一个人吗?要不跟我一起走吧!”逐鹿没应他,只是率先走出了房门,吴邪快步跟了上去。
      他们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一具棺材,吴邪对着那具棺材鞠了个躬。
      “胖子说,求神拜佛,不走心也得走量啊!我知道我开棺必起尸,所以我不打开,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起尸……”
      宽大黑斗篷下的少女牵了牵嘴角,这吴家小孩儿还真的挺可爱的。
      她转身看到一间铁门虚掩着的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这间房间陈设跟刚刚他们看到的那间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房间她也很熟,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概是陈文锦的,她每次去找张起灵的时候都会路过这个房间。
      吴邪找到了一本笔记本,这本笔记本看上去很旧了落满了灰尘,看签名确实是陈文锦的。张逐鹿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一张纸被他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吴邪蹲下去捡的时候,一双苍白脏污的脚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这苍白跟张逐鹿的并不一样,张逐鹿给人的感觉是病态,而这个给他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危险。
      他缓缓的回头,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他背后。吴邪认出来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是禁婆!
      在这个鬼地方的禁婆还能有谁?当然
      是霍玲了!
      张逐鹿挑了挑眉,霍玲啊……故人了,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也是挺让人唏嘘的。
      吴邪也认出了这个人,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霍……霍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失去了意识的禁婆怎么可能会搭理他?直直地向他攻来。
      吴邪闪身躲开攻击,拉了一把张逐鹿,冰凉的指尖沁在手心像是玉石。
      “快跑!”
      被拉住的人愣了愣,她看上去像是会被攻击的人吗?不过这小孩儿也是一片好心,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手里的银丝缠住了禁婆的四肢。
      到底是故人,虽然已经成了禁婆,但是她还是不忍心下手。从那间房间里逃了出来,吴邪躲开了那口黑色棺材后面,张逐鹿却不见了人影。
      张起灵的气息就在这里了,他能护得住人,就是吴邪可能要挨吓了。这小孩儿多少得吃点教训,才能知道世间险恶。
      她翻开棺盖躺了进去,令她没想到的是棺材里面有一个温热的人。
      “兄弟,你谁?”棺材外面打斗的声音巨大,她轻声问道。
      那人嘿嘿一笑“你哥。”
      张逐鹿:???
      她什么时候有过哥哥??
      “别占老子便宜,那是你能占的起的吗?”
      “我确实是你哥哥呀,我们结拜过的。”
      好了,破案了。是黑眼镜,道上人称黑瞎子,跟她也是多年的好友。
      张逐鹿拧眉“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啊,你跟族长一起来的?”
      “妹妹在这我怎么不能在这,我是来看妹妹的。对,张起灵非要我来,我也没办法。”黑瞎子道,“你认不出我我好难过,明明你一进来我就知道是你。”
      别的不说脸皮倒是够厚,这么多年怕是只长了脸皮吧?
      “谁是你妹?我是恁爹!”
      黑眼镜挨了记打倒也不恼“按理说你才是那个不该出现在这的人啊!你不是去苏州了吗?”
      “那个是宋意,我是准备过来带族长走的。”她的声音低落,“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
      “六角青铜铃有下落了?”
      “嗯,据说在这里。”
      黑瞎子很是疑惑,据他所知六角青铜铃已经碎了啊。哪来的又一个,谁又坑她了?
      “谁跟你说的在这里?”
      “宋意。”她顿了顿,“他说在西王母宫里。”
      她从来不会怀疑宋意,黑瞎子再清楚不过。但是西王母宫里怎么可能会有六角青铜铃,宋意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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