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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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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
相遇，试探，挑明，分歧。
“晓梦，你在害怕？”
“我怕你知道，我没有过好的那些年”
“过来”
顾晓梦看着靠在床头的李宁玉，犹豫的挪了过去。
“为什么不认真的过呢？”
“我不知道，我很努力的活着了”
顾晓梦的话让李宁玉沉默了下来，是啊，依顾晓梦的性子，受人污蔑怎么会忍气吞声，她努力放低姿态，不过是想要在那个人吃人的年代活下来。经历过那些，又怎么会一直意气风发呢？
“这就是，你不肯告诉我的秘密吗？”
顾晓梦紧抿着双唇，身体不自然的颤抖着，李宁玉瞳孔震缩。
“晓梦，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不知道”
顾晓梦捏着衣角的手不断摩挲，李宁玉看着她。
“你在紧张，晓梦”
“我不知道的”
“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顾晓梦直愣愣的看着李宁玉。
“玉姐，我没事，玉姐，我很好的”
顾晓梦努力的想要露出微笑来，泪水却不听话的流下来。
“晓梦，听话，我会生气的”
李宁玉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来吓唬她，但她的情况确实是不容乐观。
“好”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诊断，我们基本可以确定顾小姐患有重度抑郁和激忘症”
“激忘症？”
“在我们与催眠状态下的顾小姐的谈话中，顾小姐对于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存在一定的思维混淆，所以我们让顾小姐进行回忆重构，发现对于顾小姐父亲的记忆，她遗忘了一部分。奇怪的是，顾小姐病历上只有二十五岁，但是根据顾小姐的描述，多出了几倍的的记忆。而且在这些记忆期间存在了近二十年的记忆虚构，具体原因我们现在还无从得知，不过初步可以判定，顾小姐的激忘症极大的成因是因为父亲的去世。”
“记忆虚构？”
“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幻想，我们在叙述自己为中心的事件时，会主观的加入感叹词和采用不严谨的白话来描述，但是顾小姐在讲述这段经历的时候，逻辑严谨，平铺直叙，或许不能直观的向您描述，但可以参考一个人说谎时的描述”
“那该如何治疗呢？”
“顾小姐的情况太过糟糕，所以我们希望药物为主，心理疏导为辅”
“好”
“需要住院吗？”
“住院对于顾小姐并没有治疗上的好处，顾小姐的心理防御状态很紧张，如果再有刺激她的事情发生的话，精神会全线崩溃，希望家属能够注意”
“玉姐，你出来了，我们能回家了吗？这里好无聊啊”
李宁玉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了门口可怜巴巴的顾晓梦。
“可以了，不过得先去拿药才可以”
“玉姐，我的问题很严重吗？要这么长时间”
医生说，顾晓梦把这一段记忆又选择性的遗忘了。
“没有，医生说还好，是我太紧张了，又多问了些问题”
“晓梦，最近我们要不要去你山里的房子玩两天？”
“怎么了？”
“我最近工作好累啊”
出乎顾晓梦的预料，李宁玉意外的带上了些撒娇的意味。
“好啊”
顾晓梦的房子被烧掉了是她们谁也没想到的。不过还好没有酿成什么森林火灾的大祸。
“玉姐，这是我的房子吧？”
顾晓梦指着面目全非的一个框架问着。
“如果没有其它无聊的人在山腰上种这么一大片玫瑰的话，那就是”
“玉姐，我们的房子没了”
“你知道，姜黎去哪了吗？”
“她说她走了，但是我不知道去哪”
李宁玉皱着眉头思索着却被顾晓梦的一声惊呼吓了回神。
“怎么了？”
“玉姐，我可能知道是谁把我的房子烧了”
“谁？”
“就是姜黎那个杀千刀的！”
“为什么？”
“那个狗东西走的时候说要送给我一个礼物”
李宁玉一言难尽的看着顾晓梦，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指着眼前这片废墟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叫做礼物？”
顾晓梦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看看那堆黑不溜秋的废墟，一个大花盆吸引了她的注意，不为别的，就是它白亮亮的外壁引着顾晓梦走了过去。
“这好像，是我的君子兰”
花盆底下是一张纸，看着上面和自己笔迹重合的字体，顾晓梦的眉心一跳。
“晓梦啊，顾大爷，顾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半夜抽烟喝酒了，你的君子兰我给你救出来了，将功补过，你就别怪我了”
顾晓梦只觉得心间腾起一口浊气。
“玉姐，我就捅她两刀”
李宁玉顺了顺顾晓梦的头发，安慰的话还没说出来，顾晓梦放的狠话已经到了耳边。
顾晓梦扑进李宁玉的怀里寻求安慰。
“玉姐，她绝对是故意的，离得这么近，她的小木屋倒是一点没受伤啊，谁半夜在别人家抽烟啊，啊啊啊”
顾晓梦暴走了，别让她再见到那个狗崽子，手撕了她。
“那我们今天先回去？”
顾晓梦没回答，拉着李宁玉往姜黎的房子走去。
“玉姐，我要把她的房子也给烧了”
李宁玉看着顾晓梦赌气的后脑勺忍俊不禁。
“幼稚”
打开姜黎房间的门，两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里，是裘庄吧？”
“嗯”
李宁玉走进去，看了看那架钢琴，拂过琴键发出几声单调的琴音。李宁玉掏出车钥匙从琴键上划过，刀片被收走了，意料之中。李宁玉眉宇间都是自信和骄傲。
“玉姐，你能不能再弹一次偶然啊”
“好”
琴音倾泻，百感回昨。
一曲尽罢，人影绰绰。
“李上校，要不要一起打牌啊？”
“那金处长可要小心，咱们一起都不一定能赢得了李上校”
“哈哈哈，人呐，还是要及时行乐，计较那么多输输赢赢，不好”
“玉姐，玉姐，姜黎来了”
顾晓梦急忙唤醒了现在自己意识中的李宁玉，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像是玉姐下一秒就会离自己而去。
“李上校的曲子，一如既往的让人沉醉”
姜黎听过很多次钢琴曲，但是只有那一次的偶然让她有了再回到世界上的冲动。她看着两人相依偎的景象，头一次起了再回到那个肮脏世界看看的念头。
“你怎么在这儿？”
收到质问的姜黎摊了摊手。
“我？是你把我吵醒的，我还想问问你有什么事，怎么在这儿的”
“你既然在这儿，那我们就把事情说清楚吧，往后大家也不要再见了！”
姜黎听到之后也就是笑了笑。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快走吧，吵死了”
“姜小姐，知不知道晓梦为什么最近一直出血？她的这种状况，是见了姜小姐才出现的”
“我？我当然知道”
“玉姐，别问她”
“哇哦，是她不让我说的，我走了”
姜黎这么说着，脚下的步子却一点也没迈开。
“晓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姐，就是，姜黎离开的话，我也会一并消亡”
“什么？”
“还能是什么。这就是触碰禁忌的惩罚”
姜黎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眼前愁眉苦脸的两人只觉得厌烦。
“虽不是逆天改命，但也是有违天理，一点点精血而已”
“而已？那快要了她的命”
李宁玉的怒目的样子让姜黎笑了一下。
“你们，不喜欢我的礼物？”
“礼物？”
“是啊，我用百年天元为你们二人维系这个世界，你们不喜欢，那我就收回了”
姜黎的表情有些许戏谑。
“那为什么晓梦咳血的问题一直得不到好转？”
李宁玉心里有些动摇。
“总要瞒得过上天吧，逆天道，筑浮图，可是要魂飞魄散的，我设的局，自然要”
“金蝉脱壳”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烧了房子之后的道歉？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顾晓梦”
姜黎忽然唤了一下站在一旁的顾晓梦。
“没能救你的父亲，我很抱歉，你父亲说，当年逼迫你的事，他很抱歉，他只是想要你平安”
顾晓梦阖了眼睑，通红的眼眶兜不住泪水。李宁玉在一旁轻轻的揽住了她。
姜黎的眼眶通红，却没有泪水涌现。
“姜小姐，那我们先走了”
问题得到解决，李宁玉只想带着顾晓梦离开这片伤心之地。
“李上校，遗忘或许是一种解脱”
“昨日种种皆成今我，时至今日，万事由不得我”
“珍重”
李宁玉带着顾晓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玉姐，我的母亲很早就离开了我和父亲，所以父亲总是担心我会出什么事，可我小时候总是很野，有一天我跟着管家的儿子和侄子们去山里逮兔子玩，但是后来在山里我们走散了，我迷了路，过了很久才被找回来，那是第一次我见父亲那么生气，让我跪着面壁思过。我不听话，只觉得父亲严厉。后来我才知道，父亲为了找我被山里猎户放的陷阱划伤了腿。他那时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不会，你父亲只会责备自己没有照顾好你，他很爱你，那个年代，他只希望你能平安”
“可是，我的任性妄为让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我也没能见到你的最后一面。
顾晓梦的哭声从压抑变的苍凉，李宁玉想，心底的沉疴让顾晓梦濒临崩溃。有时候千言万语的安慰都不如痛哭一场。
“玉姐”
“我在”
“玉姐”
“我在”
万万千千个日夜，无人回应的孤帆小舟，迎来了属于她的答复。
那座小屋里传来春之声的悠扬。
“这支曲子不会引起你不愉快的回忆吗？”
“不会，因为这只曲子让我真正的认识到了玉姐”
姜黎，将黎。
黑暗不会永远存在，黎明终将到来。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
我答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