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之云清》九月明

5、第五章 缘深？缘浅？

　　第五章缘深？缘浅？
　　云清说完就看着无名，想知道他的反应，现在看到他对于她的离去还是有些不平静的，暖暖地红色火光下，柔和的笑容浮现清冷的面颊上，增添了一抹柔和与艳丽。
　　“我很久没收到亲人的消息了，我先回去看看，很快就会回来，毕竟我也舍不得你呢，”云清说着略显亲昵的话语，有些不自在，眼神有些闪躲。
　　无名听着亲昵的话，忽略心底涌现的喜悦，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面容肃下来，垂下双眼，默念经文。
　　云清见状，连忙又道：“和你一起讨论经文佛法让我对佛法的理解更深了，我希望接下来还能够和你学习佛法。”
　　“每个人对佛法经文的见解都是不一样的，你不必自谦，你对佛法的了解不在我试下，和你讨论佛法，我也有了更深的了悟，说不上和我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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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清那日和无名道别之后回到昆仑，那日晚上，她收到娅的信息，昆仑不日就会举办蟠桃宴会，宴请众神参加，这是西王母第一次举办蟠桃宴会，除了避世不出的古神，她都送了请柬，云清不能不给西王母面子，只能和无名暂别。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次蟠桃宴会足足举行了七日，前三日云清就想着找机会离开，只是众神好不容易齐聚一堂，还不得好好聊聊天，比比法，东攀西扯的怎么也找不到机会离开，终于等到第七日，她终于找到空隙离开，并连忙去往人间，在昆仑时她心中就有莫名的不安，她迫切的希望见着无名。
　　云清在人间四处都找不到无名，幸好的是，当日离开时，她曾在他身上留了一个小东西，可以帮助她找到他在哪。
　　一路上云清顺着感应走着无名曾走过的路，走过干涸的河床，枯黄的草原，路过荒芜的沙漠，破败的村庄，直到她来到黄泉，她与他的感应消失了，云清很后悔，以为他死了，如果她早点去找他，会不会他就不会死呢。
　　云清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还有生息，去往冥府核心的地府，需得经过黄泉，希望孟婆拦住了他。
　　她曾在冥王阿茶手中的《冥府志》中看过对黄泉的记载：彼有死境，魂之归路，足八百里，无花无叶，黄沙遍地，延绵流潋，故名黄泉，内有妖，名孟婆氏，皆为女身，多智善谋，具殊色，好食鬼，喜烹汤，孟婆汤，以八泪为引，历久方成，异香可通九霄，凡鬼饮之，前事皆不复记。
　　黄泉八百里黄沙，无花无叶，只有一栈，是孟婆庄，庄内有美人，名孟婆氏，孟婆氏烹汤异香扑鼻，鬼饮下，前尘往事净消散，不仅如此，人喝了，也会忘却一切，犹如新生儿，孟婆手中有阴阳卷中的阳卷，载人一生功过，且孟婆本身实力不可小觑，他是生人，是不可能去地府的。
　　一路疾行，很快云清看到孟婆庄，走进去，却不见往日慵懒惑人的孟婆孟七，只余破败的桌椅和一小女孩抱着什么在旁慢慢收拾，小女孩听见声音，放下手中动作，问：“你是何人，来孟婆庄何事？”
　　“你是三七吧，你的阿娘孟七呢？”
　　“你认识我阿娘？”
　　“冥府建立之初，我曾几次来冥府，那个时候，你的阿娘孟七还是个小丫头呢，后来啊，她协助冥王阿茶建立地府，后来便在着八百里黄泉中建立孟婆庄，熬孟婆汤。”
　　“我阿娘灵秀美艳是我心中最美的，不过今日见你，仙姿佚貌，轻灵出尘，犹如天上月亮一样，我见之欣喜，只是…我阿娘她…”三七想起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又悲从心起，眼泪止不住的流，一边扯袖擦眼泪一边抽抽涕涕的道：“阿娘死了，被一个和尚杀死了。”
　　“和尚，”云清一听是和尚赶忙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急切问道：“是和尚杀了你阿娘吗，你可知那和尚叫什么？”
　　“那和尚自称无名，说冥王拿了他的琴，他要去找冥王，阿娘不答应，他就把阿娘杀了，阿娘让我莫怪那和尚，更不要恨他，那和尚之后便去找冥王了。”
　　“三七，莫哭了，乖乖地听你阿娘的话，好好守着黄泉，我现在要去找无名，待我找到他，就来这黄泉看你。”
　　云清说完立即动身去找冥王阿茶，她好怕自己来不及，怕去晚一步又要失去他，好不容易找到他，她没来来得及告诉他，她亦是欢喜于他，与他在一起讲佛渡鬼的时光是她最快活的日子。
　　从黄泉离开要先去地府再去冥王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了冥王殿外，不等通报云清长驱直入，看到阿茶拨弄着膝上的琴，琴弦虽颤，其声未鸣。云清见只阿茶一人，心有一瞬间停滞，颤着声音轻声问道：
　　“阿茶，刚刚可有一和尚来过？”
　　“是有一和尚来过。”
　　“你…你将他怎样了？”
　　“他啊，将灵魂给我，成为鬼差了。”
　　“为何？”
　　“云清姐姐，你不知道，那和尚好生可恶，我只不过拿了他的琴而已，他居然杀了孟七来找我，我不杀杀他的威风，日后怎么管理诺大的冥界。”
　　“为何拿他的琴？”
　　“我在冥界很是无聊寂寞，有一天好听地琴声传入冥府，我想日日听见那琴声，我才去拿他的琴，拿着琴回到冥界，我却拨不动她，而且琴里居然有一女鬼，那和尚来找我就是为了琴里的女鬼，为了女鬼可以入轮回，心甘情愿让我抽掉他的灵魂，还真是深情呢，”阿茶漫不经心说着话，既天真又无情，却不知这番话在云清心里掀起惊天骇浪。
　　云清从人间追寻无名的足迹到冥界，心中就有不详的预感，见到阿茶，听到她肯定的回答，那丝颤颤巍巍的希望终是断掉，又有种尘埃落定，一时之间灵魂在虚无缥缈之境，人虽在，魂已在天外游离，又听见无名为女鬼甘愿出卖自己的灵魂，心中巨大悲懊将游离灵魂扯下来。
　　她身体瞬间有阵虚弱无力之感，想要放声大哭，眼眶却又干涸，流不出一滴泪水，她等了百年，等来冥界，为他灵魂轮回入地府，为等他来生相遇，再续前缘，又等数百年，人间十来年的等待她回眸，她用数百年等他来生相遇，是为了惩罚她吗，还是终究只叹缘浅。
　　云清轻飘飘地走到榻边，缓缓坐下才道：“那和尚是吏的转世。”
　　“什…什么！？”阿茶先是震惊，再是无措，她慌忙跪坐地上抱住云清双膝，满脸无措慌乱地看着云清，呢喃着：“我不知道，云清姐姐，我不知道那个和尚是他的转世，姐姐，我不知道，别怪我，好不好？”
　　看着满是彷徨害怕的清澈双眸，她知道，这一切不是阿茶的错，一切，只怪她来的太晚，来的太迟，缘分太浅，留不住他，才让他爱上别的女人。
　　“阿茶，不怪你，造成这一切的是我，是我，来的太晚。”
　　听着姐姐不怪她，阿茶虽如释负重，可是那平静的双眸被哀伤悲懊盈满，如今清冷出尘的女神，如凡世女子一般为爱情伤心悲懊，阿茶不喜欢这样的姐姐，她的云清姐姐是天上绝色，属于璀璨星河，本该万事不萦绕其身，高高在上，只是看过她因为爱情而绽开笑颜，清寂沾染爱情的颜色，染上人间烟火，这样的姐姐不再清寂，也有欢声笑语，也有装嗔做傻。
　　她是由衷的高兴，可现在的姐姐，她情愿她从来没有爱上一个人，自从来到冥界之后以干涸的泪腺被泪水浸湿，她为姐姐哭泣。
　　“姐姐，你别这样，你怪我吧，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去拿他的琴，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阿茶说着脸颊枕在云清膝上掩面哭泣。
　　“阿茶，你说，他成为鬼差了，那他的灵魂呢？”终是不忍阿茶责怪自己，见她哭的这样伤心，云清强忍心中悲懊苦涩，装作平静的模样。
　　“姐姐，”阿茶胡乱抹掉脸上眼泪，有些抽噎的说：“人类有三魂七魄，死亡后来到黄泉喝孟婆汤，忘却前尘，牵寄人类七情六欲的七魄随着消散，三魂随之转世投胎，有些人类天生魂魄不全，可随一世一世的转世慢慢补全，冥界后来的鬼差都是将他们的地魂抽出，加上冥界特有的阴气和忘川之水重新塑造躯体，成为一个全新的鬼差，一开始，鬼差没有记忆情感，慢慢地，时日渐长，他们有了新的记忆情感，承载七情六欲的七魄也就回来了，这时候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他们相似不相同。”
　　“一般人类的三魂七魄（三魂：天魂，地魂，命魂；七魄：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并不稳固，很容易因为惊吓等刺激导致魂魄丢失，抽出地魂成为鬼差后，天魂和命魂轮回转世，因魂魄不全，导致身体虚弱，痴呆木楞，寿数短，浑浑噩噩等等，直到不断轮回补全魂魄后，才会和常人一样。”
　　“姐姐，既然那和尚是他，他的灵魂是原人，当初神造原人时，魂魄和神一样稳固坚定，即使抽取了地魂成为了鬼差，他的天魂和命魂转世投胎之后也会比现在的人类身体要好，魂魄也会很快补全。”
　　阿茶说完垂下双眸思考了一会，又说道：“云清姐姐，他的地魂成为了鬼差赵吏，天魂和命魂也已转世投胎，赵吏是他，那个转世的也是他，现在赵吏就在冥界，而且记忆全无，何不现在去找他，姐姐这样美丽，又是他的魂魄，这一次，他一定会再次爱上姐姐的。”
　　见云清还是不言不语，阿茶拉住云清冰凉的双手急急道：“要不然，去找他的转世，很快他就长大了，姐姐就可以和他双宿双栖了。”
　　云清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魂魄分开的他还是他吗，赵吏是他吗，不是他吗，是不是爱她的从始至终只有吏，只有吏才是爱她的，无名是吏的转世，却不是他，无名不爱她，他爱的是琴里的女鬼，也许一个人的灵魂转世之后，他没有上一辈子的记忆，情感，经历，有新的家人，朋友，爱人，所以他是他，又不是他，她一直爱的，等待的人是吏，不是无名，不是赵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