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来自过去的宇智波们》真天

1、开端

　　佐助离开的时候，只告别了几个人，大家都默契地将这天视作平常，只有鸣人陪着他一路走出很远。
　　老实说，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晴朗，温暖，草木繁盛而气息清宁。鸣人跟他并肩走着，三五不时地说着话，佐助听了一路，终于说，可以了，就到这里。
　　鸣人递给他一块护额，正中央一道刻痕，正是当初自己留下的那一块。
　　“你还留着啊。”他不由得有些诧异了。
　　“那是当然，这回你可要好好留着！”
　　他一时间思绪万千，接过他手里的自己的护额，突然间，感觉到了某种奇异的空间波动。
　　他回过头，发现那竟然来自于早已荒废了的宇智波家族地。
　　“怎么了佐助？”鸣人问道，随即呀了一声，那样的波动，他也感觉到了。
　　不及多说一句，他拉住鸣人，直接开轮回眼过去。
　　这样荒废的地方，会出什么事呢？早已灭亡的宇智波家旧地，已经被时间遗忘，除了他，会有什么人出现在那个地方。
　　他踏出漩涡，发现眼前站着许多人。
　　他们神情戒备，穿着绿马甲或是高领的深色长袍，黑发白肤，双眼艳红如凝结的血。
　　他们警惕地看着佐助，手按在刀上，却奇异于佐助明显和他们一样的眼睛。
　　这不是什么幻术，世上没有能瞒住他眼睛的，像这样精妙却荒诞的幻术，眼前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
　　佐助一时无言，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久远的记忆复苏过来，那些静止的影子渐渐有了色彩，他想起来父亲坚毅的面庞和母亲温婉的微笑，比他记忆中的样子更要年轻几分。
　　“父亲，母亲！”他听到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他慌慌张张地从人群后跑出来，呼唤着自己的父母，手里抓着一件小衣服，“佐助，佐助不见了。”然后他看到了这样静默的两方人，不自觉停下了声音，茫茫然两方回望。
　　“佐助，我是宇智波佐助。”他说。
　　“佐助？”富岳显然也震惊了，但是写轮眼是不会骗人的，面前少年人的眼睛，让他感受到某种来自血脉的悸动，心脏近乎疼痛地酸楚，“现在什么情况，九尾来袭，我们正在协助疏散民众。”
　　“族长大人，四代目和夫人不行了，必须去找医忍！”
　　这时候，又有几人焦急地喊道，背着两个人来到富岳面前。那两个人几乎已经昏迷了，身上一片血污，腰腹部是巨大的创口，只是应急处理过，金发和红发在一群宇智波间格格不入。
　　“爸！妈！”
　　鸣人刚刚只是震惊，现在骇得几乎魂飞魄散。他连忙用九尾查克拉将二人包裹起来，佐助说道，“鸣人，送他们去医院。”鸣人心领神会，抱起水门就往木叶跑，佐助则是靠近玖辛奈，准备再次开轮回眼空间门。在那之前，他发动写轮眼给了自己父亲一道幻术，“九尾之乱早就过去了，现在，是十八年后。”
　　他消失在漩涡里。
　　未来的一切被写轮眼幻术灌注进他的脑海，富岳心神激荡，蹙紧了眉，他面对着近千个同胞，他们中有优秀的忍者，也有不会一点忍术的普通人，有年仅几岁的稚子，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过去的某一天，他们都死了，不能说话，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注视着他。那刀锋的寒光，从记忆里特别明显地显现出来，割开心脏，隐隐作痛。
　　“大家，请先冷静下来。”富岳开口，“现在情况未知，唯一能肯定的，是现在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世界。泷，你带人清点人数和伤亡，酉火，你带几个人尝试连接族中暗线。现在情况不明，所有人都注意戒备，有战力的随时准备战斗和支援。”
　　现在的村子，对他们这些死而复生的人，可能并不友好啊。
　　等佐助再次回转的时候，也才只过了短短一会儿，但已经没有人特地看他了，几乎所有人都被安排下去，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除了他的父亲站在原地等他。
　　“……佐助，”面对刚刚还是婴儿，现在就已经成年了的小儿子，富岳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但他不得不冷静下来，因为得到了未来记忆的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
　　“父亲，”佐助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双眼光华璀璨，“您可以慢慢说，只要我在，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送死。”

　　木叶现在鸡飞狗跳一片混乱，卡卡西感觉这个世界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刚听说鸣人和佐助带回了重伤的师父和师娘，就又听鸣人说宇智波旧地上出现了一大批宇智波族人，活的！活蹦乱跳的！
　　但是，不止如此，很快就有人推开了他的大门。
　　“火影大人，村内出现大量不明人士，大部分负伤沉重！”
　　“火影大人！他们大都说自己是木叶村人，被九尾袭击！”
　　“经过信息比对，他们确实是九尾之夜的死者！怎么办火影大人，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只是宇智波族人和四代夫妇现身了，同一时间，木叶村也出现了大量伤重之人，这一信息也很快出现在他的桌案上。
　　现场目击者重，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安抚得了的，更别说肯定有人认出了其中自己早就死去的亲人。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是派人去请纲手大人去医院指挥医忍行动，接着召集在村上忍，命他们到现场了解情况收集信息，然后就派了感知忍者用最快的速度去宇智波族地打探情况，总之，先把场面控制下来。
　　而这会儿佐助和富岳用写轮眼话都谈过几轮了。那位忍者刚到地方，就看到不知道多少双通红的写轮眼转过来盯着自己，几乎心脏骤停，那位为首的中年人看着他说，我需要见一下现任火影，他顾不得其他，转身就回头去报告火影大人。
　　卡卡西思忖一会儿，命鹿丸替自己掌控局面，自己过来了。他来得不算慢，甚至不像是一个惯于迟到的人，等他到的时候，原本破破烂烂的地方甚至已经支起了一顶帐篷，款式是十几年前的，覆盖着简易的结界，几块木板搭了个桌子，上面竟然还有两杯热茶。
　　卡卡西应邀坐下来，“族长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我们只记得刚刚村内九尾作乱，然后一瞬间，就出现在这个地方，老实说，我也觉得这是什么幻术，但是却毫无破绽，你是真的，我也是真的。”
　　“对村子来说，这同样突然。”卡卡西道，“村子里也还是乱的，毕竟，这太过匪夷所思，我需要一点时间。”
　　“我能理解。”
　　卡卡西拧了拧眉心，“还有就是，对你们来说，现在是十八年后，关于未来，现在的情况，你有多少了解。”
　　富岳在看到破败的族地后，大概能猜到在他的未来，现在的过去，自己的族人发生了什么，九尾眼瞳中出现的写轮眼，位于陌生的边缘位置的族地，早已荒凉的家，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
　　“看到这样的情况，猜也能猜到了我们一族的处境了。”富岳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明明没有经历过，却已经存在了的我的过去，就跟梦一样。而且我必须承认那是现实，因为就算我不知道，那也是客观发生了的。”
　　“……”
　　“我还需要知道，你和你们，现在是怎么想的。”
　　富岳沉默了，他当然应该沉默，任谁知道自己全族被灭了，再醒来时心态都会变的。
　　“宇智波不会首先动手。”他说，“但是遭到攻击的话，我们会自保。至于其他的，我还要和族人们谈谈。但是，火影大人，我很清楚木叶可能不会将我们视作自己人，可我的族人们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在他们的认知里，自己仍然是木叶的人，若是因为未发生之事对他们报以敌意，这是不公平的，我不会认同，族人们也不会同意。”
　　“我知道了。”卡卡西站起来告辞，“物资待会儿会送过来，而我会尽快给出答复的，请稍待。”
　　富岳起身送他。
　　卡卡西回到火影楼，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待命了。
　　离奇，太过离奇了，就算是经历过了第四次忍界大战，就算是见识过了复活亡灵的秽土转生和直接让死人复活的轮回天生之术，像这样让死去多年的人重现的事，也太过离奇了。他们就像是穿越时空了一样，从过去的某个时候，直接到了现在。就算不谈他们是怎么出现的，那些早就死了的人，现在的世界，真的有他们的位置吗？
　　“够了够了，现在其他人都不重要，重点是宇智波，宇智波！”大家争论不休，卡卡西不得不出声拉回重点。
　　大家都沉默了。
　　鹿丸已经从伤者身上打探到了很多消息，“伤者们最后记得的是他们即将被杀死或是已经遭受了攻击，这与他们的身体状况相契合。结合九尾之夜的资料，他们最后的时间大概在某个范围内，出现在木叶的时间也是几乎同时的，这也与宇智波的说法吻合。”
　　“所以，宇智波知道了为什么被灭族吗？”不知是谁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知道。”卡卡西闭了闭眼睛，“他们可能不清楚细节，但是看到了遗迹，也不难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宇智波佐助是知道一切的，他很重视自己的亲人，你觉得他会隐瞒吗，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他们也迟早会自己知道一切。”
　　宇智波的力量不能离开木叶，不能落在其他村子的手里。
　　但是，现在的木叶除了多掌握了一点信息，有什么能力留住宇智波呢，尤其是宇智波佐助，他对木叶本来就没剩下什么感情，即使他遵守和漩涡鸣人的约定不对木叶出手，他想走，又有谁能阻止他，还有大蛇丸，如果佐助要求他离开木叶，他听谁的，他是走还是留？
　　还有就是，宇智波佐助现在到哪里去了，每个人都在意，但没一个人敢去寻找。
　　只能尽力安抚了。
　　卡卡西安排下任务，偌大的火影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几个人。
　　卡卡西沉默了良久，看着他们的眼睛开口：“宇智波的灭门真相，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了，或许还要多一个宇智波富岳。刚才我不能说太明白，但是有些话，二位是清楚的。”
　　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脸上是平静如死的僵硬，只有眼睛里能看出来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可以直面宇智波一族或者宇智波佐助，但是当二者同时存在时，他们就毫无办法了。即使之前成功与宇智波佐助达成协议，让他承诺不公开灭族真相，那份协议也不再适用于现在的情况了。作为知晓了一切的人，他毫无疑问不会信任曾经的高层，甚至……
　　他觉得荒唐，甚至有一点好笑，当年他为了木叶提议杀光宇智波一族，现在宇智波一族回来了，为了木叶要被杀的就成了他吗？
　　“是的。”水户门炎强忍着恐惧，下定了决心，“我知道。这件事全权由火影决定，我，和小春全无异议，为了，为了木叶。”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卡卡西也陷入了思索之中。似乎火影都会面对这样两难的抉择局面，为了村子中的大部分人而舍弃另一小部分，现在终于轮到他了，当年三代和顾问团为了村子放任团藏对宇智波下手，他现在也要为了村子放弃顾问团以平息宇智波的怒火。他突然觉得荒唐，也觉得悲哀，木叶是他的家，为了一部分家人，牺牲另一部分家人，这样的事，不是很荒唐吗？纵然活下来既得利益者能够对此心安理得，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是大多数，不是被牺牲的那一部分？若是大家都陷入自己也可能被牺牲的惶恐之中，所谓木叶隐村，又能凭借什么存在？他不能公布宇智波的真相，因为这会动摇木叶的根基，但也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在大部分人眼里，宇智波灭族是叛忍宇智波鼬所为，对他们来说，宇智波仍然是曾经的木叶名门，是强大的精英忍族，是木叶的自己人。但在经历过了第四次忍界大战之后，他们还能这么认为吗，发起四战的罪魁祸首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都是出自宇智波一族，四战也几乎可以视作是宇智波对整个忍界的战争，让各国都损失惨重，不知有多少人在这一战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园，经受过这样巨大的创伤，他们能够不迁怒吗，而宇智波本身对此对此一无所知，面对这几乎是纯泼脏水的无端指控，他们又会怎么做，宇智波的族人，是会能忍受这不白之冤的人吗？卡卡西不能肯定，他什么都不能肯定，什么都可能发生。
　　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一天，只因为一个意外，注定了不平凡。
　　这一天时空错位，消失了十多年的宇智波一族重现于世。
　　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的，也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出现。
　　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