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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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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当小黑赶到医院时，李嘉已被推进了病房，命是保住了，可是失血很多，仍然非常虚弱，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苏醒。
小黑已忘了自己是怎样来到医院的，一听到李嘉自杀，他的灵魂像被掏空了，六神无主慌乱失措，跌跌撞撞的赶来医院，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更差点被车撞倒。
幸好，现在，李嘉和自己都安全了。
可是，他却没法原谅自己，上次发现李嘉产生幻觉后，医生说或许是因为生□□近，他的焦虑越发严重，时常担心会伤害身边的人，过份的焦虑导致种种幻觉，叮嘱他要好好陪伴他，尽量不要让他单独一人，所以，这段时间他都足不出户，什么地方都不敢去，一心一意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还乐观的想着，只要陪他安然度过了生日，他就会好过来了。
然而，百密一疏，却差点铸成了大错。
他一听到殷天侠出事，满脑子想着的便是带着证物立即赶往帮他。虽然证物早已掌握手中，但潘子和雪雅那边还没准备就绪，殷天侠也叫他先等一下，等待时机成熟，集合三方一举反击，却没想到，王八邱竟会如此急不及待出手，为救吴邪，殷天侠亦顾不上自身安危立即赶去了，他深知情势凶险，也不管时机是否成熟，必须先带证物阻止王八邱。当时刻不容缓，他并没有多想，交代了佣人和看护好好看着李嘉便匆匆出去，心想只要自己尽快回来便可以，谁知却在这时出事了。
那时李嘉正在房里睡着，佣人在厅里工作，让他好好休息，谁知却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赶往一看，地上已是大滩鲜血，李嘉倒了在血泊里，手腕多处被玻璃碎片割破，血如泉涌。他的眼神空洞茫然，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口里不断颤抖的喃喃说着： “我杀了小黑…我杀了小黑…”
小黑一直都想不通，李嘉怎会无端自杀了？他之前是有幻觉，可却没有自残倾向，佣人这一说，这下他终于明白过来了，李嘉一定是受幻觉影响以为杀了自己，自责内疚才会自杀。
这么深情善良的他，怎能接受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如果当时能在他身边，他一定会用尽方法阻止他，确确实实告诉他：你没有伤害我！我一直都好好的，你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
如果自己没有离开，他根本不会出事！
可是，当时他偏偏选择了去救阿侠，没有留下陪他。
“李嘉，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留在你身边…”从来都甚少哭泣的他，握着李嘉布满伤痕的手，痛彻心扉的抽泣起来。
还有两天，李嘉的生日就要来了，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也决不会再离开他了。
“李嘉，你的生日，就让我们一起度过吧！只要熬过了这一关，我们便能好好的活下去了。”
想到现在并不是自责的时候，连自己都一蹶不振，还有谁可以照顾李嘉？小黑擦去了泪水，抖擞起来，脸上再次泛起了坚强的微笑。
“别怕，我以后都会在你身边，只要我们一起，这一关就一定能熬过，没什么好怕的…”
“李嘉，我会在这里，一直在这里，等你醒来，我要亲口告诉你，你不单没有伤害我，反而，是你拯救了我，从没有人愿意接近我，只有你，只有你愿意给我关怀和爱，也只有你，是我一生里的唯一…”
李嘉这边总算暂时安顿下来，可是他却仍未能松一口气，因为他的弟弟同样生命垂危，仍在奋力跟死神搏斗。
他也立即打电话给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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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邱在帮里已是四面楚歌，即使不用自己出手也命不久矣，眼前没有什么比阿侠的安危重要，雪雅先放下帮里的事，交代了潘子怎样收拾残局，便登上了救护车，陪伴已陷入深度昏迷的殷天侠前往医院。
殷天侠指骨尽断，身上累累刀伤，有些更深可见骨，但这些都不致命，最凶险的是头部的重创，虽然他一直强撑着快要失去的意识，但接二连三的重击已令脑部出血，出现休克和短暂缺氧，幸好的是还来得及抢救，再稍为拖延几分，恐怕不是命丧当场，就是成为植物人永远沉睡。
他脑部的受创程度和出血比想象中严重，医生说这几天是最关键的时期，因为血块压住神经线，身体暂时不能动弹，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回复清醒。如果积血能渐渐消散，那自然能苏醒过来，四肢的感觉也能恢复，但若出了任何变化，令情况急转直下，极有可能会永远沉睡下去。
吴邪和殷天侠都命在旦夕，两个最珍惜的人同时出事，对雪雅而言绝对是双重打击，幸好王盟通知了她，吴邪的手术顺利，只要在这段时间好好休养，不要再受什么刺激，便可以慢慢康复，她才稍为松一口气。
只是，不久以后，王盟又来了电话，说吴邪执意要出院去看阿侠，他无论怎样也是拦不住。
她不禁摇摇头，除了在失去亲人和王胖子、张起灵那刻，一向都处变不惊的吴邪，何曾会这样紧张，连自己的安危也不顾？可是，她能理解他的感受，心爱的人为了他甘愿犯险，现在仍生死未卜，试问他还怎能再保持理智，像平时一样镇定冷静？
“王盟，让他来吧！他的性子，我们都很清楚，不能亲眼见到阿侠，他是不能安心静养的。手术既然已成功了，在哪间医院休养也是一样，你帮他办理转院手续，我也会让院方为他安排一间方便去看阿侠的病房，这样对他和阿侠都是最好。”
而当仍然穿着病人服，很明显重病未愈的吴邪在王盟和护士陪同下终于赶来时，她并不感到惊讶，也没说什么劝阻的话，只是简短却贴心的说道： “你去看看他吧，剩下的事情我会为你安排，不用担心。”
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再加上一听到殷天侠出事了便立即不顾一切出院，好不容易才能撑着虚弱无力，几欲昏倒的身体，千辛万苦来到，此刻的吴邪脸色惨白，全身颤抖，脚步踉跄，并不比病床上的殷天侠好多少。
雪雅没有阻拦，但吴邪这样子实在令她担心，她已吩咐了护士在房外看着，他撑不住时也可以随时施救，等他与殷天侠相聚片刻便尽快让他回病房休息。
“阿侠…”吴邪撑着已没有半点气力，随时都会倒下的身体，艰难的走到了床边，床上的殷天侠头部和双手都被绷带重重包着，还有身上的累累刀伤，千疮百孔惨不忍睹，吴邪看得胸口一阵阵刀绞般的剧痛，那痛楚比当日在会上病发时更甚，痛得令本已虚弱不堪的他差点抵受不了再次昏厥，但他却咬着牙死死强忍着，因为，他知道，阿侠需要他，他不能倒下！
在殷天侠跟着王八邱他们回去，不管怎么拼命也没法把他留住时，他真的害怕自己会永永远远失去他，害怕上天真的要对他那么残忍，把这个宝贵的人，这丝温暖的光，这份他渴望已久的爱，才刚赐了给他便要无情收回。现在，历尽了重重风雨，虽然他们都已是遍体鳞伤，但最少他的天使回来了，他终于回到他的身边了！
他恨不得紧紧的抱着他，今次，他不会再让他走，不会再让自己再失去他！可是，他很清楚，现在的殷天侠是那么脆弱，只要自己稍一触碰都会受到伤害，不管如何不愿，也只能忍痛在一旁默默守着。
在他的记忆中，他的阿侠总是那么刚强，就像自己一样，无论心灵还是身体都如钢铁一般，坚不可摧，这么脆弱的他，他就只见过一次，也是自己伤他最狠的一次。
而今次，即使并非自己所愿，他也是为了自己受伤。
两次的重伤，罪魁祸首都是他，一个口口声声说会珍惜他，但却一次又一次把他害得万劫不复的人。
他本就不是九门帮的人，若非自己硬要把他拉进来，他根本不会被卷进这种腥风血雨里。
他错了，为了自己的私欲，他犯了伤害了他最爱的人，无法挽回的大错。
“阿侠…对不起…”他怜惜的轻抚着他没有血色的脸，柔声说道： “我知道，当初加入九门帮并非你所愿，之后你所做的，也只是为了我而已，你本就不该属于这人心险恶的□□，等你醒后，我会放你自由，你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绝不会再让你涉足这些血腥纷争，只要我们开开心心一起便足够了，我答应你，从今以后，一定会好好爱惜你，绝不会再让任何事情，尤其是我自己伤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