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自惭形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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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
随着帝君一声“大会开始了”，众仙的身影蓦然出现在殿外广场上空的天幕上。
虽只是投影，但他们散发出来的威严却是半分不假。广场上原本随意交谈的众仙，赶忙端正神色，恭敬行礼。
随后，例行公事的一番仙界大佬发言后，伏朔大手一挥，一座宝塔飞至广场中央，迅速变大。
“此塔名为镇魂塔，内有十八层，一层一幻境。今次的晋仙大会，便由此塔来判别你们的实力。闯过的幻境越多，到达的塔层越高，说明实力越强。”
听完伏朔的话后，广场四周，众仙看着中间的参天宝塔，全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就等着伏朔一声令下，立马冲入塔中。
看着众人跃跃欲试的样子，伏朔淡淡提醒道：“还望诸位竭尽全力好好发挥，我会根据诸位在塔中的表现和自身修为情况，挑选出一名最适合景微宫的弟子。”
话音刚落，众人看向宝塔的目光愈发炽热，有几位实力较强的仙者，更是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神色。
然而，有一个人却是例外。那便是鹤族公主芷清，她此刻的脸色有些难看。
芷清原本的计划是趁着晋仙大会一展身手，既可以向伏朔证明，自己的能力足以配得上他。又能向帝君讨一个仙职，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天庭，时常能见到伏朔。
没想到伏朔却要借着晋仙大会挑选弟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如此，她只能放弃原本的计划。
表现平平，才不至于被他选为弟子。
要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旦有了师徒关系，这辈子她都不可能拥有他。
思及此，芷清抬头看向伏朔，眼中神色变得幽深起来。
然而，高高在上的新晋仙尊伏朔，并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身仙威，光华夺目。
“如此，便开始吧。”
一声令下，伏朔再次挥手，宝塔的入口处，灰色大门轰然打开。下一刻，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塔内传出，向众人覆盖而来。
一眨眼的功夫，广场上已经空空如也，所有参加大会的人都被吸入了镇魂塔中。
同时，广场中央上空，一片巨大镜像凭空出现。上面显示的画面，正是众人在镇魂塔中的情形。
就在天幕上的大佬们静静看着镜像画面时，流川指着画面中陷入幻境的芷清，满脸疑惑道：“方才我瞥见这个仙子，在进入宝塔前，看了仙君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她好像在生气。”
闻言，楼音一双眼黏在镜像上没有半点要挪开的意思，伸手拍了拍流川的小脑袋，敷衍道：“肯定是你看错了。你没看见那些人，一听到有可能成为伏朔的弟子，都跟吃了神丹妙药似的，个个兴奋得不行。这么好的事，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反而生气。还有，该改口叫仙尊了。”
“你说得是没错。”
流川对楼音敷衍的态度十分不满，眼珠子一转，露出了一个坏笑，“但是，我看她那样子，虽然生气，但是看着仙尊的眼神，却让人起鸡皮疙瘩。”
看着楼音骤然瞪过来的目光，流川很欠扁地说道：“她看仙尊的目光，就像昨夜在卧房，仙尊咬你之前，你看他的目光一样。”
说着，流川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对，就是那种怪怪的，让人受不了的眼神，真的，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楼音终于被流川成功激怒了，一股无名火从胸口涌现，令她瞬间失去理智。顾不上动静太大是否会暴露行踪，大力一脚，直接将流川踹进了伏朔长袖的深处。
“我去你的一模一样。还没化形，眼睛就不好使了。得让伏朔帮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听见长袖深处传来的惨叫声，楼音顿时舒坦了不少，转头重新看向天空中的镜像画面。
只是，受到流川那番话的影响，楼音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抹倩影。
她长得真好看，竟然比别的仙子都要好看。
她好镇定，在幻境中竟然能做到毫不慌张。
她太厉害了，这么快就闯到了宝塔第四层。
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不安。
看着芷清顶着清雅华贵的面容，在镇魂塔中展露出强大的实力，这一刻，楼音从心底生出了一种叫做自惭形秽的情绪。
尽管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自惭形秽，但就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与这位仙子之间的差距。
为此，她有些憋闷。忽然间觉得这晋仙大会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好看的。
就在她暗自神伤时，流川吭哧吭哧，从长袖深处滚了回来。
抬头就想怼楼音这个暴力女，结果看见她无精打采地趴在袖口，双目无神，满脸都写着“我很烦，离我远点”的样子。
张了张嘴，把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很识趣地躲远了些，不再惹她。
两人沉默的时候，镇魂塔内一道道身影开始飞出，那是已到极限再也闯不下去的人，被镇魂塔送了出来。
这些人尽管心中不甘，但是技不如人，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大放异彩。
许久之后，随着最后一道身影从塔中飞出，预示着，本次晋仙大会已经过了最重要的环节。
接下来，便是根据众人在塔中的表现和自身修为境界，分派仙职。对大部分人来说，这个环节既无聊又繁琐。
能不能被分派仙职，会分派到什么仙职，没有多少人在意。
大家唯一在意的，是伏朔仙尊会挑选谁做他的第一个入门弟子。
只有楼音，在冗长而又无聊的仙职分派环节，竟半点瞌睡不打，全神贯注地仔细聆听着。
直到听见芷清这个名字后，那位既美丽又强大的仙子一步迈出，楼音才喃喃道：“原来她叫芷清，连名字都这么好听，真是一个完美的人。”
听到她的低喃，流川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干了件蠢事。
赶忙开口劝慰：“你也不差啊。美丽善良，天真无邪，就是仙术比她稍微弱一点。不过，不多，就只是一点点。”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很是认真地比划了一下。
“你不用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
楼音却是一笑，重新恢复了神采，“比不上就比不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三界之大，我比不上的人多了，难道每见一个，我就要生一回气，那也太为难自己了。”
闻言，流川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这个暴力女受到刺激，从此一蹶不振。
多大点事儿！
就算人家再厉害，再怎么惦记仙尊，又有什么用？
在他看来，在仙尊眼里，世间之人只分两种，一种叫阿音，另一种叫别人。
所以，阿音姐姐根本就不需要为一个别人而费神伤心，因为没必要。
就在两人为一个还不算认识的陌生仙子，心绪跌宕起伏时，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伏朔仙尊，一挥手收回镇魂塔。随后，看着着急等待的众人，淡淡开口，公布众人中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
“凤凰一族的凤子，风曦，你可愿意入景微宫，拜我为师？”
话音落下，人群中便是一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一个人。
楼音和流川赶忙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就见人群中，一名白衣少年静静站在那里。
面对众人或祝贺或羡慕或嫉恨的各色目光，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始终挂着平淡的微笑，宠辱不惊。
众人瞩目中，少年迈步上前，随后恭敬行了一个弟子礼，高声道：“弟子愿意！”
至此，轰动整个仙界的战神收徒之事，落下帷幕。
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以至于下半程的自由宴会，所有人都在谈论此事，无心美食美酒。
“伏朔仙尊怎会选他做弟子？他虽然是凤凰一族的凤子，地位尊崇，但方才在镇魂塔中，比他表现好的人也有好几个。别的不说，就说那最后出来的青龙族三公子，更是闯到了镇魂塔第十层。同样身为龙族，仙尊竟然不选他而选风曦，实在令人费解。”
人群中，一人不解地说道。
“如此说来，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另一人左右看看，随后凑近了压低声音揣测道，“你我选不上，乃是实力不济，怨不得人。但那凤子风曦表现得并不拔尖，我不相信他是完全靠自己被选上的。”
“你的意思是，凤凰一族在背地里使了什么手段？还是说，伏朔仙尊徇私舞弊？”先前之人听了此言，瞳孔一缩，放肆的话脱口而出。
“嘘！你不要命了，竟敢污蔑仙尊，当心被人听了去，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是你先说的吗？我只是顺着你的话把话说清楚而已。”
就在两人快要吵起来的时候，芷清从人群中穿过，路过两人时，目光凛冽，语气冰冷。
“与其在这里妄议，不如好好回去修炼，免得丢人现眼。”
说完，一甩袖，径直离开了广场。
一群蠢货，也配妄议伏朔！
后方，方才还在争吵的两人，忽然听见一道清雅华贵的女声在耳畔响起，顿时吓得一个激灵，随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什么人，竟敢骂他们？
待看到翩然离去的芷清，愤怒之色顿消，讪讪道：“芷清女君勿怪，是我等失言了。”
眼见芷清跟没听见似的，全然不搭理他们，也不气恼。
毕竟这位鹤族公主，一直名声在外。尤其是最近一千多年来，听说她与伏朔仙尊交好，在天宫洗髓千年后，脱胎换骨，修为进步神速。
方才在镇魂塔中，表现虽不是最为出色，但也与过去的她，不可同日而语。如今更是入主天庭清澜宫，掌天庭仙乐，不是他们这些无名之辈得罪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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