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下属不可以啵上司嘴》丽达与天鹅

21、樱吹雪

　　本章是第二种结局。
　　接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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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静静地陪你站在街灯下。

　　等眼泪流完，脸上的热度渐渐消退，你为自己突然在他面前哭泣感到羞愧，所以转身就走：“五条先生，我先回家了。”

　　五条悟叫住你：“等等，那不是你家的方向。”

　　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叹了口气 ：“我送你回去吧。”

　　你心中一片混乱，是他帮你开了门，把你安顿好，然后才离开。

　　*

　　几天之后，你拎着从超市购买的食材，在你家楼下看到了很久没见的五条悟。他双手插在兜里，看见你，伸出手打了个招呼。

　　“你今天想怎么使唤我都可以哦。”

　　你见他有点忐忑不安的样子，笑了一声：“这倒不必。”

　　他委屈地说：“你不会因为我说的那些话讨厌我了吧。”
　　但是脸色变得和往常一般轻松了。

　　你回答他：“没有啊，我不会讨厌五条先生。不如说是您的话让我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

　　在楼下说这些不太合适，你直接邀请他到家里：“我们先坐电梯吧。”

　　他从你手里拿过手提袋，和你一起回家。

　　你大致知道五条悟会做饭，不过他从来没有在你面前展示过厨艺。你被他按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还是跑去了厨房。

　　五条悟正在查看食材，发现你过来了，转头问：“我打算做牛肉丼饭，你想吃吗？”

　　你点点头，但是没有走开。

　　他开始切洋葱的时候，你稍微离他远了一点，有点羡慕地说：“五条先生的「无下限」真好用啊。”

　　他回头看了你一眼，得意洋洋：“我还有很多很好用的地方哦。”

　　除了调酱汁的时候你尝了一下味道，五条悟几乎没有让你参与烹饪的过程，你就像一个监工默默站在他身后，看他游刃有余地在你的厨房大展身手。

　　*

　　相对坐在饭桌前用餐的时候，你终于开始继续之前的话题。

　　“那天回到家的时候，我开始质疑自己成为警察的动机。您明明一直说，我即使没有术式，也可以成为优秀的咒术师，我却一再地在心里否认这个可能。我是不是只是为了逃离咒术界，为了治愈童年的创伤，才选择了警察，并没有像您那样远大的理想和目标，不配成为您的同伴。所以我才会时时感到迷茫和羞惭。”

　　你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五条悟也没有开口。

　　“不过，”你抬起头，自信地对他说，“果然，我还是不觉得成为警察是懦弱的后退。”

　　“在彷徨犹豫的时候，我想到了我遇到的每一个孩子……”
　　你想起了香织子，金次，还有很多很多的面孔，脸上不自觉地带着温暖的笑意：“被他们信任和依赖的时候，我的心都是真实而快乐的。”

　　“所以我不是只为了您的梦想而活着，我也有自己的愿望。”

　　你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必担心被他嘲笑，所以直接和他说：“我想改革警界，在警署里专门设立一个咒术事件调查部。让诅咒成为普通人也知道的东西，不要再有孩子因为看得见诅咒而被视为怪物；让术式变得不再稀有，不会再有孩子因为没有咒力而被家族遗弃。”

　　五条悟一手托腮，认真望着你，露出了笑容：“我从来没有不赞成你的决定啊～你选择进入警界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会期待着你走到哪一步。”

　　*

　　吃过晚饭，由你来收拾餐具和厨房，五条悟也像刚才的你一样，站在你身边看你做家务，不时和你说两句话。

　　“对了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那部电影吗？”五条悟突然问你。

　　你回头看他，对他点了一下头，请他说下去。

　　“看到苏菲的时候，我就在想，这说的好像就是你的故事——虽然对自己有一些犹疑，时常缩回你的‘帽子’里，但还是会有为了在乎的人成为一个勇士的决心。”
　　“你就像漂流运动员，一边被激流冲击着向后退，但一边奋力地逆水行舟。”

　　是这样吗。

　　看着你，五条悟继续说：“如果你现在再来问我‘爱是什么’的话，我会说，爱是诅咒哦。”

　　虽然听上去很毛骨悚然，知道了忧太和里香的故事后，你也觉得他这话很有道理。

　　“爱不是永远地对一个人好，爱也可以是恨。爱可以是诅咒，可以是任何一切。人明明无法拥有永恒，却总在追求永恒，想要爱的定义始终如一，想要爱始终不变。为了这种不可能的愿望不断面对恐惧，又为了不可能的承诺而心碎。”
　　他神色认真地望着你：“所以我不做追求永恒的笨蛋，我只在乎当下是否快乐，不会要求对方的心意一直不变。”

　　说完这些，他又提到了之前的告白：“总之，我不会强迫你喜欢我的，只是要你重新考虑一下结婚对象哦。”

　　“不过我说过了嘛，如果你要举行婚礼，我一定会在场的。”

　　*****

　　五条悟要出门的时候，你站起身来：“我送您……你下楼吧。”

　　你们并肩走在夜深人静的马路上，天气越来越暖和，夜风吹在人身上都是轻柔而温存的。

　　看着此时无边的宁静夜色，你发自内心地对走在你身边的五条悟说：“五条先生，谢谢你。十年前因为你的到来，我才会想要逃出禅院家，看到了这个更广阔的世界。”

　　“唉，原来是这样嘛。”他靠近了你，“如果这样说的话，我也要感谢你啦。那一年是我最迷茫的时候，你选择了相信我的理想。”

　　你们俩都很少谈论十年前的事，今晚却都打开了话匣。

　　“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刚刚弄丢了自己唯一的朋友……大家都说我这人性格很差劲，对吧。他离开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其实从来没关心过他的想法。在那之前明明已经有很多迹象告诉我他在崩溃。等我想明白这些时已经太迟了。你和杰一样，不喜欢表达自己的内心，但是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好像知道，如果我拒绝你，你可能会像他一样，走向可怕的深渊。”

　　“是的。”你轻声地告诉他。五条悟是你那时全部的希望。十四岁，对外界一无所知的少女，如果没有五条悟的帮助，她能选择用什么方式活下去，这些年你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但是那些都不会发生。
　　因为你选择了他，他也选择了你。

　　“那个时候的我只想超越自己的极限和咒术的极限，被咒术师和咒灵的想象力激发出更多的灵感。别人怎样都好，我无所谓，我也不在乎什么强者要保护弱者的正论。”

　　五条悟叹了口气，“但是杰选择了用他的方式实现他的理想，还有你从京都跑来出现在我面前，我好像就没有办法再像过去那样一点责任都不想要了。”

　　你安静地看着他，他也回望着你，不发一言。

　　这一次是你先败下阵来，你尝试着转移话题：“真希和忧太相处得怎么样呢。”

　　“嗨嗨，这位妈妈放心吧，您的两个孩子只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普通地打了一架。我有好好劝架的。”

　　“说是劝架，也就是‘普通’地在旁边看热闹吧。”你偏过头看他，“胖达君今年也是五条先生的学生。”

　　“还有你见过的，叫狗卷棘的孩子，是咒言师的末裔。”

　　“很厉害啊。”

　　“这些孩子都会是我骄傲的学生哦。”

　　再往前的路上栽满了樱花，片片飘落的花瓣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下有如绚美的蝴蝶。

　　你拉了一下五条悟的袖子：“五条先生，地上铺满樱花很漂亮，我不想踩上去。”

　　他接住了已经往他背上跳的你。

　　五条悟走了几步后，你转过头去看看地上：“真的不会踩到。”

　　“我还可以抱着你去空中赏樱哦。”

　　“不，这样就好。请停一下，五条先生。”他依言停了下来。

　　你靠在他的背上，仰起头欣赏满眼的樱花和花瓣后的夜空。

　　他也和你一起抬头看着。

　　“你现在心情很好啊。”

　　“是的。”

　　“那如果我现在请求交往你也会答应咯。”

　　“五条先生刚刚才说了给我时间考虑的。”

　　“可是现在的氛围明明连求婚都不过分唉～”

　　你没理他，继续自己想说的话：“我去京都之前，东京的樱花还没有开。现在都已经是樱吹雪了。”

　　“……”

　　“五条先生现在在想什么失礼的事吧。”

　　“没有哦。我只是想，今年的姐妹校交流会，除了秤和三年级，我准备也带上忧太。”

　　“不会趁机针对加茂同学吧。”

　　“唉，让学生们来都不行啊……”

　　你竟然有点欣慰他还记得自己是个老师不打算亲自上阵。

　　“那你现在因为什么快乐呢，和我分享一下嘛～”

　　“嗯……” 你还在看着头顶的花， “刚刚在想最近喜欢听的一首歌。是约翰·列侬的。”

　　“是什么，能唱给我听吗。”

　　“这个啊……不能告诉你。”

　　听着耳边他的撒娇和抱怨，你想起摩天轮上那个轻柔而小心的碰触，突然明白了那是什么。

　　你攀着他的脖子，在他的侧脸上尝试着亲吻了一下。

　　“樱花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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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约翰·列侬的《Oh My Love》。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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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后记
我打算写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将如何发展，任由诸君想象。（也许之后会放送后日谈，把前文的伏笔都回收一下。）
写完这个故事，我清楚地认识到，我不太擅长写爱情、友情、亲情，也不擅长煽情，不擅长写战斗，可能只会写女孩在各种各样的关系中渐渐认识自己的故事吧。所以一开始我说这个故事不算是恋爱向，cp也没定，因为不是那么重要。
社会对女孩的某些教育，至少说我曾受到的一些训导，被我后来的人生证实并不是为我好，不是为了让我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因此故事里更多的是我对这些观念的一些思考，不过还有治愈我、给我留下美好回忆的经历，或是我期望在某个时刻会有人对我说的话。
我深刻认识到人类为何是爱讲故事的动物。
写作不只是小说家的职业，在写作的过程中发现自己，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拥有的体验。
比如我，我原来一直是个沉默的读者，今年樱花开放时突然想要写作。
我越写越感到，自己的想象力和生活是匮乏的，对一些问题的看法是片面肤浅的，对人性的认识也有点二元对立，习惯把我的角色塑造成性格单一的典型人物。同时也认清我自己的一些并不美好的人性。
因为尝试写作，我认识到杰作的诞生是多么艰难的过程，我前所未有地佩服我喜欢的所有创作者。
还有谢谢你们，亲爱的读者，你们陪我一起经历一段有点崎岖但也许值得回忆的旅途，来到这里。
2021.5.4
2023.12.15 再附后记：
重新回到校园后，我反而不再写作了，在忙着变“优秀”，忙着焦虑，忙着在和他人的比较中畏缩不前。
对学术的理想，该幻灭的也幻灭得差不多了，但总有些不甘心。我在一种麻木的痛苦中长达半年，它不能促我发愤著书，而是像一只刺猬蜷缩成一团，只肯对外界展露自己的尖刺，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让我打开自己，用柔软的心迎接这个世界。
我好像还是一个缺乏自爱的女孩，对我的人生感到迷茫，时常后悔过去的选择。
两年之后重读过去写的小说，真是觉得讶异，那时的我能想出这么多有意思的情节和吐槽，会和读者有如此多的互动。
“你就像漂流运动员，一边被激流冲击着向后退，但一边奋力地逆水行舟。”
看到这句话，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我呀，这样的我不是很了不起吗。
我感到一切都可以被原谅，一切都可以被重新解释。
写作给我的馈赠原来如此绵长。
我想感谢两年前突然想提笔写作公开发表的我，她勇敢而温柔，像一个长姐，包容着如今如倦鸟般彷徨无依的我。
还有感谢在我失语的两年里还在发表评论的读者，还有与曾经的我互动的读者，感谢你们在我无法陪伴她时代我陪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