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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分桃断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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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三白山庄一片静谧,偶有几个仆人从门院中穿过。
周子舒终究是放心不下,看见赵敬房中灯火通明,便飞至屋顶掀开一片瓦片,远远往下看去,是赵敬与沈慎正在房内交谈。
沈慎情绪十分激动,细听起来,原是赵敬的琉璃甲被盗了。两人之间就琉璃甲之事争论不休,闹得面红耳赤很不愉快。
周子舒默默听了一阵,便将瓦片放了回去。
没等他细想赵敬琉璃甲被盗之事,就听到赵沈二人在房内急呼。
“什么人?”
周子舒回头望去,看到一个背影在黑夜中迅速离去,原来除他之外还有人在偷听。而他却毫无察觉,居然有人的潜伏之术能瞒过他。
“何方宵小?”沈慎和赵敬冲了出来,被一股迷烟挡住,再去看时早就没了半点踪迹。
赵敬和沈慎对视一眼,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没再说话。
周子舒跟在那人身后,飞了一段路,两人双双停了下来。
“多谢阿絮为我拦住那两位仁兄。”温客行向周子舒施礼道,“我们阿絮平时这么爱欺负我,没想到对上外人,还是分得清亲疏远近哪。”
周子舒选择性忽视了他后半句,转身问道:“温兄不愿做座上宾,倒做梁上君子,所欲何为啊?”
“你同我不是一样吗。”温客行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我知道,这五湖盟水深得很,我们小成岭又傻乎乎的。所以得弄清楚琉璃甲的来龙去脉,不然这帮虎狼啊,迟早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你看,今晚不就是果不其然吗。”
周子舒回想起之前看到的场景:“我见到于天杰追着一个蒙面人逃出,一路过来都有打斗的痕迹。”
周子舒沿着痕迹走了两步,就被温客行拉住。
“小心。”温客行示意他朝树上看。
“缠魂丝阵。”细不可见的几根银线在树间缠绕着,周子舒默默道,“这回真的是吊死鬼。”
温客行摇了摇扇子,笑道:“阿絮,白天不谈人,夜里不说鬼,你怎么这么百无禁忌。”
见周子舒没说话,温客行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奥,我知道了。你是童男子,不怕鬼,是不是?”
周子舒听到“童男子”这三个字,顿时无语地别过脸去,刚巧看到面前有几滴血从上空滴落,打在地上的一片枯叶上。
他忙用衣袖挡了挡,往后退了几步,几滴血都落在了衣袖上。
“阿絮,你不会是怕血吧。”一直注视着他的温客行走了过来,一脸新奇地问道。
“只是厌恶。”周子舒回答道。
温客行笑了笑,又看了眼他染上血的衣袖:“别气别气,我来帮你弄干净。”
不等周子舒反应过来,温客行抬手便用扇子将那块衣袖切断,一小截衣袖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这下就方便了许多。”温客行得意地看着他。
周子舒抬手看着自己的断袖,已经无语至极。
一具男尸被银线挂在树上,正背对着他们,血迹便是从那儿滴落下来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要不要同我赌一把,我们猜猜挂在上面的那位仁兄是谁。”温客行刚说完,看见周子舒朝男尸走了一步,便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许作弊。”
“无聊。”周子舒不理会他,直接朝男尸走了过去。
“我猜他是华山派掌门之子,于天杰。”温客行摇着扇子走过来,看到树上男尸的正脸,“揭盅。第一局,我赢了。”
周子舒默不作声,又继续往前走。
“哎,阿絮,你去哪啊。”温客行连忙大步跟上,“大半夜的,等等我。”
走了没几步,便看到又躺着一具尸体躺在地上。
“阿絮,又来了第二局,你猜这个蒙面人是谁。”温客行摇着扇子,几乎要贴到周子舒身上。
“离我远点。”周子舒伸手挡住温客行,蹲在地上掀开蒙面人的脸罩,“宋怀仁,高崇送到三白山庄的徒弟。”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瘆人。
“阿絮,你有没有听见猫头鹰在笑啊。”温客行特地压低了声音,“俗话说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他一笑啊,便要死人。”
“今夜倒是没少死人。”周子舒不以为意。
温客行摇头:“还不够多。我听说啊,以前有个小孩听见猫头鹰笑,他的村子啊,就接连死了好几十个人。”
周子舒对温客行的恐怖小故事没有兴趣,走了两步道:“人人都是蝉,那谁是黄雀,谁是螳螂啊。”
温客行笑了笑,打开扇子:“世事如棋,每个自以为机关算尽的狂徒,都以为自己是那执棋之手。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黄雀,殊不知,都是那只,小蝉蝉。”
周子舒挑了挑嘴角,笑道:“想说自己是黄雀,就直说。”
温客行也跟着笑了两声,看见周子舒又一人走远了,急忙小跑几步跟了上去:“阿絮,你去哪儿啊。大半夜的,我这只小蝉蝉怕鬼啊。”
不多时,两人就走到一个山庄前,门前挂着几个灯笼,大门上高悬着牌匾:赵氏义庄。
周子舒走上前去,一把将门推开。
陈旧的朽木味扑鼻而来,两人抬脚迈了进去。温客行走了两步,伸手掀开面前悬挂的白布。
“小心。”周子舒喊道,连忙按着温客行的肩膀一起下腰,躲过了迎面而来的银线。
“乖乖,好狠的布置。”温客行看着交错缠绕的银线。
周子舒不屑道:“上不了台面。”
温客行笑了笑,看着周子舒:“长得又美,武功又高,见识还广。江湖中庸才如过江之鲫,你这么出挑的人才,我怎么从未听过周絮这个名字。阿絮,你到底是谁。”
“这番话放在温兄身上,岂非更恰当。”周子舒朝温客行歪了歪头,“你又是谁?”
两人都笑了起来,温客行回答道:“好人哪,虽然我长得不像,但我真的是好人。我来的地方,大家都称我作,温大善人。”
“跟我走吧,温大善人。”周子舒用手背碰了碰温客行肩膀。
“幸何如之。”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的背影,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赵氏义庄虽然很甜,但是真的很阴间,那个纸马每次都能吓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