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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寿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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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浩阳再醒来时,已经穿越到了另一个位面,在间酒店房间里,他躺在两米宽的床上。
卧槽!居然回到现代了,胡浩阳有点慌,他该不会又过上996的生活了吧?
酒店的帘子很厚重,房间有点昏暗,胡浩阳感觉有个人睡在他旁边,好像还是个男人。
他居然在酒店的两米大床上,和一个男人躺在一起,虽然应该啥也没发生。
不过,这怎么和李晋凉交待?李晋凉连自己妹妹的醋都会吃的人,每次他和李姜儿有点互动,李晋凉就那样看他。
这次玩完了。
胡浩阳打开床头的灯,昏黄的灯光也足以让他看清楚旁边的人,这男人染着淡金色的头发,睡得有些凌乱。
嘴唇线条分明,唇色红润,睫毛细长,就算是睡觉,也有股冷艳的美丽。
那人睁开惺忪的睡眼去看他,拉了拉被子,慵懒的声音嘀咕着:“腿好痛。”
“那个,请问你是?”胡浩阳觉得这人在和他撒娇,他不免后退了个位置,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以免李晋凉突然冲进来“抓奸”。
不过这个人声音和李晋凉很像呢,就是特别受……
“臭狐狸,装什么装,爷腿痛,动不了。”李晋凉一把按住胡浩阳,上去就揪耳朵,人耳朵没有狐狸耳朵好玩。
“你是凉凉?”胡浩阳大吃一惊,被迫半支在床上斜眼看李晋凉,在他印象里李晋凉是丑丑的绿皮鲛人,他要是说出,李晋凉非弄死他。
胡浩阳一掀开被子,李晋凉穿着长睡裤,他挽起裤子,白皙修长的腿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看着很心疼,但是倒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把李晋凉抱在自己胸膛上:“还好我没有失去你,我打救护车送你去医院。”
“可是妹妹没有了。”李晋凉趴在胡浩阳宽厚的胸膛上,手指抓着枕头,眼泪沾湿了胡浩阳的衣服。
胡浩阳不知道怎么安慰,抚着李晋凉的后背。
他也很难过,他早就哭过了,心里空荡荡到,只有抱着李晋凉才感到几分真实:“乖,先去医院,或许以后能在这里找到李姜儿呢?”
让李晋凉住院后,两人的手机被打爆了,网上也登了新闻,有个自称是助理的人一直给胡浩阳打电话。
胡浩阳这才明白,他们穿成了营业明星,西皮搭档那种。
李晋凉觉得胡浩阳这个脸实在不行,不知道经纪人是不是瞎了,他在病房无聊就给胡浩阳“捏脸”玩,还好仙灵可以随意变化面容。
把胡浩阳整得帅爆了,笔挺的鼻子,凌厉的五官和下颚线,细长的眼睛,加上她们最爱的反派邪魅气息。
他们接了部双男主的僵尸片,由于李晋凉腿伤,只好暂时搁置了。
明星连病房都是奢华的,住的单人间,李晋凉腿伤不方便走路,胡浩阳一直陪着他。
摆个简易的床在病房睡,分分钟看着李晋凉,胡浩阳才安心。
李晋凉想去个厕所,他扶着墙壁走,胡浩阳就过来扶他。
“我上个厕所你也要跟着?你每天帮我洗澡都够烦了。”李晋凉甩了甩手。
胡浩阳直接搂着,半抱着进厕所:“你助理和我助理都是女孩子,不方便。”
两个助理妹子天天磕糖到高血压,每天私聊他们的事情。
养伤温馨的日子一晃而过。
随手打开一个网页,头条:《复生》剧组演员中邪事件,福兴村藏着什么秘密?
这件事还要从十多天前说起。
福兴村是一个并不富裕的小村庄,村里的年轻人很少,外出打工或者学习,诺大的房子里剩下些中老年人。
夜里凉风在村子里游荡,时不时发出几声哀嚎,远处传来几声犬吠。灵堂的门窗紧闭着,从外面半敞的窗子缝隙隐约看到里面烛光,还有红色的灯光。
那红色的灯光最让人害怕,仿佛有什么妖魔鬼怪在里面吃人,两个青年男子走进院子里,院子里的田园犬趴在地上昏昏欲睡。
胡浩阳走在前面,他拉着李晋凉,后者比他矮上一截,但也有一米八的大个子,两个大男人三更半夜拉着手,鬼鬼祟祟在灵堂前晃悠也是诡异。
“我看还是算了吧。”后面的李晋凉脚步放得很慢,他拽了拽胡浩阳的手,对方的大手紧紧抓着他,他再一看那冒着红色灯光的灵堂,脊背都冒冷汗。
李晋凉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只有很烦的粉色,一副体弱多病的模样,这让他冷艳的脸多了几分病态。
“你知道,我不能失去你,你的病做了很多治疗都不见起色,按苏道长说的,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胡浩阳转过身去面对李晋凉,两手抓住对方的肩膀,用着温柔又神情的口吻。
他身高一米□□,在他眼里李晋凉有点“娇小可爱”,胡浩阳见对方还是面露难色,他一把抱住李晋凉,抚着后背,低声在耳边说道:“你不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我想。”李晋凉说话声音病怏怏的有气无力,他推开一些距离,两人对视了一会,伸手对方俊美英挺的面容。
“咳咳!”李晋凉突然撇开头去一阵剧烈的咳嗽。
“外面太冷了,我们先进去吧。”胡浩阳半搂过李晋凉走进灵堂,对方靠在他怀里低头不停咳嗽,那声音听得他心疼。
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胡浩阳推开门,里面一股奇怪的气味扑面而来。
李晋凉身患绝症,做了许多治疗都没用,白白遭罪罢了,后来他们遇到一位道长。
道长说可以借死人的阴寿来延误生命,需要先把死人的寿衣穿在身上,然后他再来做法,完事以后再把寿衣还回去,并不耽误下葬。
谁会喜欢寿衣呢,更何况是死人身上的。而且丧事也不好玩,胡浩阳觉得他就是去殡仪馆剥几件都要给李晋凉弄来。
李晋凉真的不想穿这种东西,本来这事还可以拖着,但是他奶奶死了,他得回来奔丧。
灵堂的中间摆着一口棺材,上面靠墙的地方有个香案当供桌用,细长的一张桌子,中间是奶奶的黑白画,画里的老人笑和蔼可亲,前面摆着个香炉,左右两边点着白蜡烛,最刺眼的就是用电池的红色灯光。
棺材盖还搁在一边,没有下葬时是不能盖上的,房子里有蜡烛和劣质檀香的香味,还有一股潮湿的湿气,红色灯光笼罩整个灵堂。
奶奶躺在棺材里,穿着大红仙鹤寿衣,两只干枯黝黑的手放在身侧,眼睛上盖着硬币,干瘪的嘴里含着铜钱,雪白的头发散在脑后。
就像她只是安详的睡着了,两人站在她棺材边正考虑如何对这个安详的老人下手。
夜风从敞开的门里吹进来,烛光一阵摇曳,灵堂里又冷了几分。李晋凉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而且很紧张,还能被夜风吓到。
胡浩阳快步走去把门关上,顺便又把窗户关上,邻家的犬吠声变得很遥远,他折返回来站在另一边:“我们把你奶奶扶起来,脱下她最外面的寿衣。”
李晋凉只得点头,这是他熟悉的奶奶,但是尸体对寻常人来说,充满了恐惧感。他弯身伸出手抓住奶奶的一边肩膀,手里冒着汗蹭在没有温度的寿衣上。
胡浩阳扶着另一边肩膀,李晋凉刚想把尸体扶起来,胡浩阳突然阻止了他:“我先把她眼皮上的硬币拿下来。”
“不行的,道长说不能拿,不然会……”李晋凉赶紧抓住了胡浩阳。
“就算不拿,扶起来的时候还是会掉下去。”胡浩阳解释道,李晋凉一想觉得颇有道理。
把硬币拿下来后,奶奶那双半闭的混浊眼睛让人心慌,李晋凉不敢看她的眼睛,只保持着扶起来的动作。
胡浩阳则解开寿衣的扣子,老人家寿终正寝穿的好几层寿衣,解开后露出里面的褂子,他全程看起来镇静自若。
两人动了动奶奶的手臂,上衣就扒下来了,两人又把奶奶扶着躺下,胡浩阳把硬币盖在那半阖的眼皮上。
胡浩阳把寿衣塞到李晋凉手里,催促他快点穿。
“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干过最可怕的事!”李晋凉一抖寿衣,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直冲他鼻子,红色的衣服在灯光下红的晃眼,他苦着脸。
李晋凉穿了件厚厚的毛衣,也不需要脱外套,直接就把寿衣给穿上。
胡浩阳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道长,问他到哪里了。
突然间门窗都“吱呀”作响,也不见外面有风,门窗就像被大风吹开了,一直噼里啪啦作响。红色的灯光熄灭了,红色诡异消失了。瞬间变成了昏暗阴森。
白色的蜡烛散发着微弱的烛光,仅能照亮香案和棺材头部。
棺材里的人缓缓坐起身,硬币掉在衣服上发出闷闷的声音,奶奶睁大了眼睛,缓缓转动头看向他们。那混浊的眼睛空洞,干瘪的嘴唇似乎带着阴冷的笑意。
“她……她活了!”李晋凉无与伦比的低声叫道,紧紧靠在胡浩阳身上。
正当两人慌乱之际,一道黄色的身影冲进来,那人穿着黄道袍,手持铜钱剑,是个阳光帅气的男子,一点都不像神棍,但他装出一副神棍派头,大声道:“贫道来了,莫慌!”
道士手里提着一只公鸡,把公鸡丢给了胡浩阳:“去找把刀来,用鸡血撒在她身上镇住她!”
道士的声音洪亮又正派,听着让人想相信。胡浩阳一把抓住那只在半空中胡乱扑腾的公鸡,一只翅膀不住往他脸上扇风。
道士举剑就要做法,嘴里念念有词。李晋凉说他去厨房拿刀来,奶奶突然坐直身子,往两人那边抓去。
两人不禁往后躲,慌乱中公鸡掉在地上,它没有被绑住腿,就在地上胡乱扑腾着乱跑。
“好,cut,下一条。”导演声音响起。
棺材里的演员长舒一口气坐起来,人都演懵了,灵堂气氛太压抑。
李晋凉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脱下寿衣,笑道:“再来一次我会死的。”把衣服交给了工作人员。
“你拍每一部恐怖片都这么说,以后我们拍点霸总片就好了。”胡浩阳觉得很有趣,他们又不是人类,李晋凉这条鲤鱼还怕鬼不成。“去化妆室卸妆吧,这个妆怪可怜的。”
说着摸了摸被涂得苍白的唇。
一旁的“道长”苏橘华翻了个白眼,他把道具和衣服给工作人员,无奈的说:“我也觉得你们适合演霸总剧,我从来剧组的第一天就在车底,这河里吗?”
“河里。我们去卸妆吧。”李晋凉故意对苏橘华点头,随后拉着胡浩阳走了,两个助理跟在他们身后,恐怖剧的妆实在磕碜,每次拍完就赶紧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