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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古代]挟恩图报的恶毒女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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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青青,虫鸣在连绵的山峰间回响,一队车马迎着夕阳的霞光,正匆匆由大路南边驶来。
“过了前面的峡谷就到柳城了,大家加把劲儿,争取在天黑之前进入城门。”
骑在领头三匹马之中左边马上的男子吩咐完身后的随从,又转过头对坐在中间马上的男子说道。
“大公子,要不要派个人先去柳城打点一下?我们一行人数众多,属下怕去的晚了没有客房。”
被称为大公子的男人二十多岁,五官俊朗,身姿挺拔,眉目间染着几分冷凝,并没有回答,只沉默着点了点头。
见大公子点了头,属下向后一挥手,早有听见两人说话的随从恭声领命,策马急驰而去。
“公子,咱们此次送瑾姑娘去庄子,真的要把她扔在那里再也不闻不问了吗?”
右边马上的男子拧着眉,很是纠结的开口,面相看起来憨憨的,身上透着股直爽气。
他和左边的属下不同,左边的属下是端王府老王爷派下来的,才跟了卫振兴三年多。
而李奔却是卫振兴的亲卫,从卫振兴还是个大头兵时就跟着他混了,直到卫振兴身受重伤又被牵连抹了军职后,才同他一起回到端王府当差。
在李奔的心里,卫振兴能不能上战场都是他心目中最为崇拜的少将军,也理所当然是端王府未来的男主人,所以当别人都称卫振兴为大公子时,只有耿直的李奔一口一个公子,好像端王爷只生了一个儿子,全没将二公子放入眼底。
李奔认死理儿也重情,当年是他和卫振兴把瑾瑜接到端王府的,瑾瑜还帮过他很多忙,李奔自然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她落得个孤老庄子的下场。
“公子,要不你把瑾姑娘送到我娘那去吧?反正我娘一直想要个闺女,我又始终在心里把瑾姑娘当亲妹子看,等她到了我家,我保证会找人看住她,绝不让她再去打扰二公子夫妻两的生活,成不成?”
“胡闹。”卫振兴低斥了一声,“此事以后不可再提。”
“公子,我……”
“李奔,你是有些胡闹了。”王朗,也就是左边马上的男子,急忙拦住李奔的话头,不住的向他使眼色,见李奔怒目回瞪,差点气个倒仰。
可再气他也得忍着,谁让李奔就是个直性子,谁让人家得主子宠呢。
“李奔,你也知道张瑾瑜……行行行,你别瞪了,瑾姑娘,瑾姑娘成了吧?”真想不明白作天作地,把自己作的人嫌狗厌的张瑾瑜,到底哪里值得李奔维护的,“瑾姑娘犯的是天大的错,没把她送去官府都是看在她父亲曾经救过老夫人的份上,你再想对她好,也不能不顾及王爷和王妃的心情吧?要知道她差一点就害得二少夫人流产,那可是端王府的长孙。”金贵着呢,几个张瑾瑜都赔不起。
“你看到她故意害人了?她才十六岁,还小呢,难免犯糊涂,我怎么就……”
“闭嘴!”卫振兴脸色整个沉下来,眉峰上挑,身上迸发出的冷煞之气激的座下马匹不安的嘶鸣,“回王府后自己去领二十棍子再来当差。”话落卫振兴打马前行,把还想还嘴的李奔甩在了后头。
“李奔你就知趣点吧。”王朗横身用手扣住李奔的肩膀,压着性子和傻木头掰扯道理。
“不是我说你,你以后说话可不能再这么莽撞了,什么叫谁看到她故意害人了?二少夫人身边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们个个都看到了,还能冤枉了她不成?再说到小,十六岁都能当娘了,哪里小了?沦落到今天是张瑾瑜自做自受怨不得别人,你李奔更不应该因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就以下犯上,对大公子不敬!”
怕说的太过火李奔拗劲儿上来更加说不通,王朗缓了口气,苦口婆心的道。
“我们当下属的哪怕不能为上头排忧解难,也不能扯后腿是不是?大公子和二公子到底不是一个娘生的,如今大公子又身体不太好,王爷更是偏向着小儿子,将来……所以,咱们绝不能给二公子抓到错处,要不然你就是死八百回都挽回不了大公子的损失。”
李奔性子直却并不真的傻,王朗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若再胡搅蛮缠,可就真没脸再以公子的亲卫自居了。
抹一把脸,李奔朝王朗拱了拱手,再没吭声。
王朗长长松了一口气,边回了个‘不用谢’的笑,边回身看了眼载着张瑾瑜的马车,心想这位瑾姑娘也算是个人物,就是心气儿太高了,有些人呢,就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而被王朗腹议的瑾瑜,此时正被捆成粽子,脸色惨白的躺在车厢里,绢布堵着嘴唇,鼻翼间泄落出断断续续的痛哼。
“怎么办呢阮妈妈,她好像病的更重了,你看看,脸白的像鬼似的,再这么下去,会不会……”桃红紧张的手心直出汗,身体死死贴着厢板,一幅恨不能逃到车外去的样子。
她只是二少夫人身边的二等丫头,本想着押送瑾姑娘能讨二少夫人欢心,谁成想竟要摊上桩命案。
一旦瑾姑娘死了,追究起责任来,肯定拿没身份没背景的她开刀。
“怕什么?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她一个被厌了的假小姐哪怕真死在路上了,别人也只当她是个短命鬼,与我们何干?”阮妈撇撇嘴,又不屑的呸了一声,“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做,非要哭着喊着当妾,死了也活该!”
阮妈是二少夫人的奶娘,早就厌极了张瑾瑜的做派,前几天端王爷亲自发话将人赶去庄子上关到老死,她第一个主动跳出来说要当看送。
明眼人哪个看不明白这是阮妈想在路上磋磨张瑾瑜的?但上面的人仍旧默许了,也算是给二少夫人出出气的意思。
所以这一路上,阮妈没少给张瑾瑜吃苦头,那身上绑的,嘴里塞的,还有额头上的伤,都是阮妈弄出来的。
“可我还是怕,阮妈妈,要不咱们先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吧,或者把绢布拿下来让她顺顺气?”
桃红朝阮妈露出讨好的笑,猛然见阮妈变了脸,下意识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昏迷的少女仰起头,身体开始一抖一抖的抽搐。
“啊啊啊~~抽了,她抽了,她唔唔……”
阮妈眼急手快,一把捂住桃红的嘴,可还是晚了。
听到外面传来李奔叫停车的声音,阮妈和桃红对视一眼,赶忙扑到张瑾瑜身上,七手八脚解绳子。
她们绝对不能让李奔看到张瑾瑜现在的模样,那就是个混不吝,见她们把张瑾瑜弄的浑身是伤,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情来。
抽了几下绢布没抽动,不管了,先解开绳子再说。
正埋头与绳子奋战之时,车帘陡的被掀开。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吓的阮妈和桃红脑子里一片空白,战战兢兢扭头,迎视着李奔暴怒的脸,胆小的桃红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被迫孤军奋战的阮妈额头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她一个老婆子哪里扛得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李奔的威压?嘴唇哆哆嗦嗦,硬是半点声儿都发不出来。
她发不发得出来声音,李奔已经没有心思在意了,抬手扯开瘫软的阮妈钻进车内,只看了一眼,就又跳下车急吼吼往后跑。
“大夫在哪个车厢里?快点下车救人!”
“李奔,你又在捣什么乱?”王朗有些压不住火气,刚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李奔这闹的又是哪一出?
“我没捣乱,我要大夫,大夫在哪儿?快点出来!”
见李奔的样子跟火上房似的,王朗心下有些突突,难道真出事了?
扫一眼瘫坐在地上的阮妈,眉头一皱,几大步冲到车前,伸长了脖子往里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无它,里面人的样子实在太惨了些,额头上干涸的血渍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狰狞,面色惨白毫无生息,再一看手上和脚上的麻绳,被流放的女囚也没这待遇吧?
不对!她在抽搐,眼看着像是活不成了,难怪李奔会发疯。
上头默许阮妈磋磨张瑾瑜王朗知道,怕被李奔或者大公子发现,这两天他还刻意帮阮妈打过掩护。
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计到,阮妈的胆子会大到把人弄到濒临死亡的地步。
张瑾瑜再不堪也是在老夫人跟前养大的,外头人又都知道张瑾瑜的父亲对老夫人有过救命之恩,如今张瑾瑜被个王府的下人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传出去端王府还要不要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