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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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岫这回算是暗中踹了楚留香一脚，又帮他拍了拍灰。
因为她和楚留香的目的是多多少少有些矛盾的，楚留香想的是在天鹰子回来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南宫灵的失踪和他有关，这样说不定南宫灵的同伙会在怀疑之下会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做出什么不该有的判断——他的目的是钓鱼，揭示出此事之中暗藏的秘密。
而楚宁岫嘛，她则在暗示无花南宫灵人在她手里。
南宫灵在原著中没有背叛无花，无花都可以为了保护自己将南宫灵灭口，现在南宫灵已在他们手里，无花又怎会相信南宫灵会真的保守秘密，保护他呢？
无花深谙其中的道理：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再也张不了嘴。
再给无花一百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为了保护自己，杀死自己的亲弟弟南宫灵的。
有时候，决定一个人一生的，真的就是他的性格。
楚宁岫，就是在逼无花对她动手啊！
反正楚留香也从来没和楚宁岫说过自己的计划，那就别怪楚宁岫扯他后腿了。
不过楚宁岫也没有瞎搞一通，因为无花的确就是南宫灵的同伙，无花的真面目暴露，对楚留香查明事实真相也只有好处。
无花闻言，不动声色道：“哦？莫非今日花兄和香帅另有奇遇？”
楚留香看了看他们两位，笑道：“不错，不错，花兄今日救了一个人，这个人你一定知道。”
无花微笑道：“哦？”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海南剑派的天鹰子，你一定不会陌生。”
无花讶道：“海南剑派？海南和鲁地相隔千里，天鹰道长怎会来济南城？”
楚留香道：“他是为了他的师兄灵鹫子而来。”
楚留香继续道：“灵鹫子掌门收到任老帮主的夫人寄来的信后来到济南，结果却不知所踪了，天鹰道长就是为了这事前来济南，想要打探他师兄的下落，怎知天鹰道长刚到济南不久后就被人暗中刺杀，幸而花兄当时在场，救了天鹰道长。”
无花道：“所以今日楚兄前来丐帮，其实是来寻找任夫人的踪迹，对么？”
楚留香道：“我问了不少人，却没人知道任夫人的下落，只知道一向是由南宫灵安排她的生活起居的，只可惜南宫灵未曾归来……”
楚宁岫想要笑，但忍住了。
楚留香好像知道了她要做什么，正在暗中配合她。也因此，楚宁岫已经明白，楚留香一定也开始怀疑了无花，正在顺势试探，不然他绝不会如此轻易的让她自由发挥。
无花问道：“此时如若真的有所关联，那刺杀天鹰道长的杀手或许会知道相关的信息，莫非花兄没有捉住他吗？”
楚宁岫道：“他什么也不肯说，我只能将他关了起来。”
无花却觉得不对劲，不由问道：“那花兄是否知道这杀手的身份呢？”
是否能让无花相信南宫灵被她抓住、她却不知道这个人是丐帮帮主这个离谱的‘事实’，就在此一举：
楚宁岫微微一笑，淡淡道：“我不知道，我是个瞎子。”
无花：“……”
无花：“！！！”
——瞎子！
因为他是瞎子，所以他不可能看到任何人的脸，也不可能向任何人描述南宫灵的脸，天底下除了这个，还有更好的理由吗？
无花很快恢复了镇定，微笑道：“原来如此……盗帅见多识广，如果此人在江湖上稍有名气，盗帅一定能将他认出，何不让盗帅前去辨认呢？”
楚留香微笑道：“事关海南剑派灵鹫子掌门的生死，除了花兄，天鹰道长不愿任何人知道他们把那名杀手关在了何处。我又何必当这个恶人，引得天鹰道长不快？楚留香虽喜欢多管闲事，却很懂得看别人眼色呢！”
楚留香这话带着双关，表面上在回答无花，实际上是在跟她说话。楚宁岫不禁笑了，给自己倒了杯茶，对楚留香道：“多谢楚兄理解，我以茶代酒，敬楚兄一杯。”
楚留香仰首喝掉了杯中的竹叶青，大笑道：“花兄啊花兄，你这杯茶，我的确是应该喝的。”
一来一回之间，他们二人已愉快的达成共识。
以无花这样高傲的人，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会被他们联手耍得团团转。
无花淡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希望南宫灵能早日归来，帮助二位解开谜团。花兄若有需要，贫僧也愿一献绵薄之力。”
楚宁岫深深的‘看’向无花，道：“会的，在下就多谢妙僧了。”
楚留香忍住笑道：“你们为何这样客气个没完？无花，我平日就觉得你太过客气了，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客气的人。”
无花道：“或许我和花兄真的有种说不出的缘分，花兄仪表堂堂，武艺高深，按理来说该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才是，我却直到今日才能有缘一见，实在可惜。不知花兄仙乡何处？”
楚宁岫道：“我是江南人，在家中排行第七。因我的眼疾，我的家人一向很担心我，直到最近，我才终于说服他们，让他们同意我独自行走江湖。”
楚留香本来只是在忍住笑意听他们说话，此时却肃穆道：“我时常说很多人虽然长了一双眼睛，却是个睁眼瞎。上天虽拿走了花兄的□□上的双眼，但花兄却自己给了自己一双‘心眼’。□□上的眼睛何其多呢？但‘心眼’世上只有花兄这一双罢了。”
楚留香不知道，他在原著中曾对孙学圃也曾说过‘心眼’[注一]，但他那时是因为不忍孙学圃这样颓废等死，安慰鼓励他。而此时，他对‘花满楼’说这话，却是因为敬佩。
楚宁岫怔住。
过了片刻，楚宁岫的本体和分身才一起微笑道：“楚留香，谢谢你。”
这当然不是她在替花满楼感谢楚留香，花满楼虽然看不见，也会感激别人的好意，但他却不曾因为自己看不见而自卑自怜，因此他也不会需要有人代他感谢他人的理解。
而楚留香见到的‘花满楼’，也不是真正的花满楼。
楚宁岫是因为楚留香本身而笑的。
虽然楚宁岫有时候会对楚留香有很多意见，但她不得不承认，楚留香在对待自己朋友的时候，的确是个温柔的人。
温柔又冷酷[注二]，古龙在描述他外貌的时候果然没有说错……只可惜，她恐怕无缘一见香帅的真容了。
楚留香见过‘花满楼’笑过很多次，但这个微笑却和以往的笑容绝不相同。
因为这不是‘花满楼’的微笑，是楚宁岫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