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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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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的感觉跟第一次明显不一样。
这一次是楚倚阳主导的,尽管他们之间血契跟美人恩的作用交错复杂、互相影响,但这一次明显是他的情绪通过“美人恩”影响了北堂寒夜。
在高热之中,他的灵台仍旧保持着一丝清明,看着受自己所掌控再次陷入了毫无理智的情火欲焰里的人,在朦胧的视野中看着他眼上蒙的那道黑色布条。
看来这毒一天不彻底解开,狱修罗设置的这个禁制都不可能解开。
……
山洞里的光线由清晨的明亮转向正午灿烂,又再转向黄昏,尽管那堆篝火已经熄灭,可是身在情热中却完全不觉得冷。
楚倚阳不知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也忘记了腹中饥饿,只是在惊涛骇浪中本能地伸出了手臂环抱住了北堂寒夜,闭着眼睛。
那为了他突破渡劫期而寻来的双修心法自动运转起来,将天极夔龙妖丹释放出来的庞大灵力转化在两人连在一起的灵力回路中,朝着北堂寒夜那仿佛可以容纳无尽灵力的气海推去,然后又从他那里得到反哺,任由那温暖的浪潮一波一波地冲刷过四肢百骸。
北堂寒夜身处在一个十分特殊的状况里。
他的灵台仿佛还在被一阵阵的高热侵袭,但现在这高热却不像先前那样只是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反而催化出了极致的快乐。
他眼前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翻滚的黑雾,可是耳边却听到阵阵幽微动人的铃声,中间还夹杂着另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他在满足之中又生出了更多的不满足,让他想要贴近他,从他这里得到更多不同的声调。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朝着铃声传来的方向伸出手去,指尖触碰到的先是肌肤,然后摸到的是在皮肉包裹下的骨骼。
少年的小腿纤细,脚踝的位置他一手就能够轻松地握住。
他的腿就在自己的身侧,在被他高热的掌心握住的时候,小腿的主人发出了一声他所期待的声音。
仿佛承受不住这额外的触碰,少年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但是那双搂在他颈后的手臂却像是没有办法、无力违抗一样,攀附得更紧。
北堂寒夜移动着自己的手指,握剑的手在少年的脚踝处找到了他想要寻找的东西。
他将那串金铃同少年的脚踝一起握在了掌中,晃动的金铃声音被闷在他的掌心里,那幽微的声音变得沉闷起来。
……
楚倚阳是一个很擅长忍痛的人,但他却不擅长于忍受快乐。
像这样从头到脚都在另一人的掌控之中,哪怕实际上主导这一切的人还是他自己,也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停……”
他像被抛上岸的鱼一样徒劳地张了张嘴,想要让北堂寒夜停一下,然而话都说不齐全。
他不记得在上一轮之中自己是否也像现在这样,仿佛在被不断地朝着崩溃边缘推去,只知道如果现在不停一停的话,可能会换自己昏死过去。
尽管他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因为美人恩所以能够在双修时感知到他每一点情绪、听懂他没有说出口的指令的北堂寒夜动作却停了下来,掌心仍旧握着他带着金铃的左边脚踝,像忠诚的守卫一样笼罩在他的上方。
得以喘息,楚倚阳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北堂寒夜,虽然那双在原著中被描写成随意地看你一眼,就能让你臣服在他脚下的眼睛被遮挡在黑色的布条后,应当看不到自己,但楚倚阳还是生出了一种他在注视自己的错觉。
他丹田处的天级夔龙妖丹还在疯狂地向外释放出灵力,在他的经脉中流淌而过,留下粗糙的痛楚,又被从北堂寒夜那里返回来的灵力所安抚。
他们之间的灵力回路仍旧相连,庞大的精纯灵力跟生机如同浪潮在两人之间反复冲刷,带来温暖充盈的感觉,如同回到了羊水中。
楚倚阳察觉到北堂寒夜像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可是他的神智还在艳毒的操控之中,无法保持清醒,所以说不出来。
既然说不出来,那就直接做。
在这样看了他许久之后,北堂寒夜采取了行动。
他向着楚倚阳倾身。
楚倚阳看着在面前放大的这张完美面孔,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他的唇。
他们做过了世间人所能做到最亲密的事,此刻还处于这样的距离,但是却从来没有过亲吻。
他们之间不应该存在亲吻。
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关系,不过是形势所逼罢了。
因为这样的想法,楚倚阳松开了揽在他肩上的手,手掌贴在他线条分明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北堂寒夜做的却不是他想的事。
他没有将唇覆上来,只是低下头与他的额头抵在了一起,然后楚倚阳就感到自己的脑子里轰然一声,全副精神、整个灵魂都向面前的人敞开了。
一股比先前更加极致的快乐像烟花般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这与躯壳之欢不同,神魂交融带来的冲击超越了人的想象极限。
他的大脑中每一寸都像在炸开纯白色的电光火花,在这样的快乐中甚至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之前还能够忍住的眼泪现在彻底决堤,顺着他的眼角向着发鬓流去。
神魂这一刻的交流令他们之间循环往复的庞大力量更升级,在一瞬间茁壮了几倍,楚倚阳的心法疯狂运转,将两人席卷进纯白的世界。
……
三日后。
山洞里,楚倚阳再次醒来。
他的大脑缓慢地恢复了清醒,表情却依然维持两眼放空的状态。
北堂寒夜依旧在沉睡,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充满占有欲地把身边的人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一手让少年枕着,另一手则环过他的腰间,呼吸平稳,吹拂在楚倚阳的耳边。
尽管这一次称得上是人类高质量修行,他们的交流时间比起上一次来缩短了一半有余,但留下的余波却比上一次要更加难以消除。
那一场由北堂寒夜主导的神交,那种愉悦超出了楚倚阳的承受范围,到结束的时候他颤抖个不停,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得有多厉害。
真是过分离谱了,在修真世界体验过这样极致的愉悦,拉高了人的阈值,现实世界里却再也体会不到,岂不是容易回去就变成阳痿?
心怀着这样的担忧,楚倚阳维持着躺在北堂寒夜臂间的姿势,开始内视自己的丹田跟经脉。
经脉中的灵力比起三天前他醒来的一次又要充盈了一些,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断断续续的细流,那么现在总算是流得通畅起来,而丹田里的那颗天极夔龙妖丹在再次作妖了一次之后又安静了下来。
不过楚倚阳知道,安静只是表象,只要一天不把它完全炼化,那这颗留在丹田里的炸.弹就会不定时爆炸,他但凡离开北堂寒夜一步,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没有办法,那就只能等这颗天级妖丹熔炼完之后再从这个山洞离开了。
幸好,楚倚阳心算了一下,以他们现在的修炼效率,应该在两个月内就能把这颗内丹彻底熔炼,不至于会被困在秘境里等上半甲子才能出去。
想通以后,他感到自己的肚子又饿了起来。
前后算算,他已经十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而且先前的澡白洗了。
他伸出手,试图把北堂寒夜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移开,然而努力了一番没有移动,身旁的人要抱住他的决心十分坚定。
楚倚阳想了想不知什么时候又要暴动的夔龙妖丹,干脆放弃了。
洞顶照下来的光线渐渐发生了偏移,那颗妖丹还是安分地待在他的丹田里,饥饿的感觉却更强烈了,楚倚阳眼前浮现出那天他在池边看到的红色果子,只觉得迫切地想吃。
他再一次伸手去挪开北堂寒夜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并且通过“美人恩”在两人之间形成的链接向他下达了松手的暗示。
这一次北堂寒夜终于松开了手,让楚倚阳得以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他看着躺在身边的人,总觉得他身上初见时的那种高不可攀的冰寒减退了,尤其是这样睡着的时候,天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人看出了几分柔软来。
他看了片刻收回目光,伸手就要去捡自己的衣服,然后就见到又经历了这一番鏖战,那件衣服是彻底被撕得不能穿了。
看着手里比破布强不了多少的上衣,楚倚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虽然这山洞之中就有他们两个活人,而且北堂寒夜还被蒙住了眼睛,即便是醒来也看不到他光着身子跑来跑去。
但人跟禽兽的分别就是人有羞耻,禽兽没有,就算是没人在看,他也是要穿衣服的。
楚倚阳垂目看向了北堂寒夜的玄色重衣,比起自己那身凄惨的神庙侍奉衣服,这身重衣除了胸口位置豁了个大洞以外,看起来依旧整洁。
片刻之后,少年披上了这身玄色重衣,因为身高不够,所以衣摆拖在地上。
他赤着脚朝着水池边走去,吸取上一次的教训,缩减了清洁的时间,在飞快地清洗了一番之后就来到了先前发现果子的地方,摘了一衣兜的果子。
因为已经在水池里洗过澡了,所以楚倚阳没有再在池子里清洗摘到的浆果,只是随意地擦了一下就放入了口中。
浆果多汁绵软,一入口就立刻爆发出酸甜的汁水跟清香,如他想象的一般美味。
前后加起来差不多有半个月没有吃东西的人再次体验到了味蕾复苏的感觉,很快就把摘下来的果子吃了大半,然后又再摘了一些成熟的,捧着回到了山洞中央。
果子被放在一旁,楚倚阳看着北堂寒夜,想着他什么时候会恢复清醒。他在这里坐着等那颗天级夔龙妖丹再次作妖,可是这个东西今天却是十分安静。
楚倚阳便有些坐不住了。
那么久没有吃东西,光是吃果子并不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就算不能离开山洞到外面去打猎,那也可以在山洞里找找看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
他站起了身,玄色重衣仍旧拖在地上,在他身后像是散开的孔雀尾翎。
这个山洞比他想的更大,除了天然形成的水池以外,在后面竟然还藏着一条通道,像是通往山腹深处。
楚倚阳走了进去。
这个通往深处的通道中虽然光线晦暗,但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借助着潮湿的山壁上生出的那些发着微光的苔藓,也能够看清前路。
通往山腹的路是另一个小世界,跟外面那个空旷的、见不到生物的山洞不一样,他脚下随意踩过的地方都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蛇虫爬过的声音。
他的修为还在的时候,这些生物咬不破他的护体灵力,而现在他身负天级夔龙的内丹,犹如一个人形的天级妖兽,来自高阶物种的威压更是令这些没有开启灵智的生物都匆忙地朝着更深处躲去。
楚倚阳没有往里面探索太多,随手抓了一只倒霉的蛇就从通道里回来了,准备在山洞里想办法生个火把蛇烤了吃,弥补那天没有吃到的遗憾。
他拿着被石头敲得昏死过去的蛇,从通道的方向走回来,一回来就看到天光之下,在他离开的时候还在沉睡的人坐了起来。
天光之下,美人如画,长发披落身后,线条腰腹间盖着的是他破得不成样子的上衣,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清醒。
北堂寒夜像是从一个漫长的梦境中醒来,脑海中记得梦中发生的一些片段,但是却不知道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
他睁开眼之后也觉得同梦境里一般,眼前一片黑暗,只见得到无边的翻滚的黑雾,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仿佛失去了视力,神识也被什么阻挡。
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那阵在他梦境里一直萦绕的铃声。
他朝着铃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铃铛的主人像是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快醒过来,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才继续朝着他走来,属于少年的清冷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北堂寒夜瞬间想起了自己重伤那日在山洞中遇上的那个少年。
等对方来到自己面前,像是蹲下来在旁边放下了什么东西,他才开了口,声音因为许多天没有说话而带上了几分沙哑。
他问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