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包子）》红尘莫遇

15、出海

　　建安十六年八月，东海郡象山县附近来了二十来艘大渔船，这是京城余家的船，每年都会在八月到十月的时候出海，他们的人手多，船又大，去的是深海，在海上一漂就是一两个月，年年满载而归，总是能带回一些平日里渔民们打捞不到的金贵之物，去年他们就捞到了一株七八尺高的大红珊瑚树，听说是献给了宫中，还被御赐成了皇商。
　　两年前林泽生离世后林少阳便没有在继续上学了，林少阳和乔语做起了糕点生意，开始是在家做了然后拿到镇上去卖，也就是些米糕什么的，但是镇上买糕点的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生意并不好做，但是林家的这手艺是传承了好多年的，卖的久了到也传出了点名声，有些人家还就指定了要买他们家的点心，但是简单些的米糕枣糕什么的还好，精致的点心却十分的费时费力，乔语自从林泽生走后身体便不大好，也帮不了林少阳多少。
　　去年五月份林少阳主动找到了余家的点心铺子，和掌柜的达成了一些交易，将他的点心放在他们家寄卖，且只提供给他们一家自己平日里也不到镇子上散卖，每种点心按价格的不同支付他们一定的工钱，这掌柜的之前也听说过林少阳的名声，甚至有镇上的大客户也和他们说过他们家的没有林少阳的好吃，但是因为林少阳卖的是一些便宜货，甚至家家户户都会自己做的所以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是这次林少阳过来却带了六七种点心，花样好看，口感独特，比之京都艺斋阁的也不差顿时便起了心思想从林少阳手中买过方子，但是林少阳却说这是家传手艺，不能外传拒绝了。
　　一边来说想林少阳这样的半大小子身怀异宝无异于小儿抱金砖过闹市，但是林少阳也是在镇上到处打听过的，这家新开没几个月的余氏点心铺名声非常好，在整个周国都是有名的，更何况余氏主要做的是布匹朱钗和海货生意，这点心铺也是因为他们家小少爷现在在文昌书院上学，所以才在附近的几个镇上开了几个铺子，方便照顾小少爷的。
　　余掌柜也知道对于这类家传技艺是不能强求的，而且他们家主人现在还要为之后二公子的仕途铺路，是万万不能传出不好的名声的，便和林少阳协商了起来这寄卖的合约。
　　林少阳在这边和余掌柜协商好后又回家和乔语商量着请人的时候，手艺是万万不能交出去的，但是把要做的事情分开让每个人做一部分工作，主要的地方自己控制着倒是可以，除了刘水的媳妇苏园和苏文和家的唐怡外又请村长出面招收三个阿叔和两个婶子，每日三十文钱。
　　林少阳和余掌柜说好了每日巳时过来拿货，顺便将需要添置的东西一并带过来，每月逢五对一次帐。
　　唐怡他们则是每天卯时上工巳正下工，下午申时上工戌时下工。
　　余掌柜将东西不仅买到本镇还运到其他附近的镇子上，而且林少阳除了固定的记着四季点心外还会跟着季节安排出时令点心所以生意好的不得了，连带着铺子里原来的点心都配着卖的更好了，林少阳这样一个月下来将工钱和成本什么的全部除去外基本上还能正上二十来两银子，有时候有些人家定制的点心用料不一样就挣的更多了，最多的时候一个月挣了一百六十多两银子，但是林少阳没有说，包括乔语也没有说，只说每月就四五两银子，挣个辛苦钱，倒也没有让村子里面添置太多的酸言酸语，毕竟都有听唐怡他们说过，他们下工了林家母子俩还要继续收尾，他们还没有上工林家母子就已经开始在做了，再说，做点心柴火用的多，现在村子里打柴都不用挑到镇上去了，基本上都让林家给买了，而且家里的什么鸡蛋枣子林家也收，基本上人人都能得一些银钱关系反而还更近了。
　　今年六月林少阳听余掌柜说了他们主家那边要出海的事后便请他帮忙说情让他跟着一起出去见见世面，这一年多余掌柜和林少阳合作也确实赚了不少，而且林少阳能够在如此年纪便撑起了一个家，孤儿寡母的却在村子里面生活的很好，就算是有人眼热也是不敢乱嚼舌根的，还得讨好他们，但是他却是懂得让利的，如今这点心的利润可是他们铺子赚了大头的，一个乡下地方，在一个并不是很富裕的镇上没有任何本金的情况下一年之内赚了近千两银子，而且很懂得让利，这样的人要么在还没有出头的时候彻底打死，要么就交好，如今余掌柜已经和主家报备过林少阳这号人了，主家的意思也是让交好，就是跟着船出去见见世面而已，又没有什么损失，说不定还能在拉一笔生意呢。
　　林少阳决定要跟着船走的时候便和母亲摊牌了，这个时候乔语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到底赚了多少钱，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心软，如果不是确实艰辛说不定那些个求到她跟前说想来上工的人她也就给答应了。
　　现在儿子要出海，之后对账就是自己和掌柜的来了，她知道自己要撑住，否则儿子这一年多的辛苦就白费了，他们之后在村子里也不好过。
　　林少阳将事情和乔语掰扯清楚后将这一年多赚的银钱全都拿了出来，共计八百五十多两，林少阳拿了六百两，余下的都给了他阿娘让她拿着防身用，好好收着，但是也和他阿娘说了平日里不管是谁都不能说实际的利润，余掌柜那边他已经打点好了，明面上就是让余掌柜那边每个点心给个一文钱的利润，其他的全部是材料费和工钱，真正的利润则每个月月底对账后将银子放在米面里面悄悄送过来里面送过来。
　　乔语一下拿了这么多银子，而且是每个月都有进账很是焦心，林少阳干脆在家里堂屋放杂物的角落悄悄挖了一个地窖，这个地方平日没人会主要到比较安全，一是给乔语放银钱，二是万一遇到什么事情了还可以躲在里面。这样一想林少阳干脆将这个地窖挖的更大一些了，还在里面安置了床和一些架子，又储藏了一下米面之类的东西，反正他家这些东西都是日常消耗的，少点根本没人看得出来。至于挖地窖的泥土直接就填到院子里的菜地上了，根本没人发现，神不知鬼不觉。
　　七月中旬，在将家里安排好以后，林少阳便带着六百两银票上了余氏的船前往东海郡，主事之人出发前就听主人家说过他，让他注意着点，如果是可造之材就着重栽培，如果只是平常也照看着点，怎么带去的就怎么带回来。
　　这次带队的是主家很的重用的心腹之人，是余氏的家生子，姓吴，和林少阳交谈后发现虽然有些想法还带着稚嫩，但确实是有着发展空间的，便愈发的亲近了起来，一般处理事务的时候也带着一起，一些不是很重要的生意场合也带着认人，在这期间林少阳手上的资金整个翻了好几倍。
　　重阳节，九月九，登高望远倍思亲，已经在海上飘荡了一个月多月了，听吴管事说风好的话在过四五天就到他们的目的地了，上一次见到陆地海上差不多半个月前了，在一个小岛上，补充了淡水和一些蔬菜，岛上的居民主要是驻守海岛兵官的亲人，人不多，老少加一起听说也就一千人的样子，这还是这些人已经在这里驻守了快二十年的光景了。据说最开始是只有兵官的，后面才慢慢的发展起来，但是由于这里是这附近唯一有人的岛屿，大多数船队经过的时候都会去补给，倒也还算是繁华，反正比木香镇要富裕一些。
　　今天是重阳节，哪怕是在海上飘着的人都是思念着亲人的，是以今天倒是比以往更加热闹，昨天晚上便选了地方下了网，准备捞两网让大师傅做了饱饱口福庆祝庆祝，但就是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林少阳不知怎么的很是不安，但是看着海面一片平静，风和日丽的，老船长也说是老天爷赏面子，让他们能好好过个节。林少阳看着这样的光景，也只好安耐住心底的不安，和大家一起庆祝了起来。
　　是夜，在平日里林少阳陡然惊醒，摇了摇头还有些疼。“以后可不能喝这么多酒了。”林少阳暗自决。现在酒醒了也睡不着了，便更衣起来准备到甲板上吹吹风，这一出来便发现了问题，他们这船队这次一共出来了二十五艘，可现在去不见其他的二十四艘船，要知道他们晚上为了安全都是不行船的，而是圈出一片地方放锚等天亮才出发的，为了防止船相互撞到，每艘船都隔开了一些距离，但是都了晚上，船上的灯火是一定会燃上的，也是让其他的船知道自己有没有偏离，可是现在却看不到任何一艘船上的灯火，知道这事马虎不得，林少阳赶紧跑去去找吴管事。
　　要知道晚上船上都是有人值夜的，可是今天这一路去找吴管事的路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遇到，林少阳心中疑惑，但还是决定先找到吴管事在说。到了吴管事房间外后便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鼾声，林少阳一边拍门一边喊吴管事；“吴哥，吴哥，快醒醒，出事了!”可是里面的吴管事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林少阳顾不了那么多了，一脚踹开房门，这么大的动静吴管事居然还没有醒过来，这事实在是不对劲，林少阳一边拍着吴管事的脸一边喊他也不管用，转了两圈看到桌子上的茶壶，便提起茶壶对准吴管事的脸将里面的水淋了上去，好在这法子还是有用的，吴管事有了反应慢慢清醒了过来。
　　“林兄弟，你这么在这？”吴管事一睁开眼便看到了林少阳在他床边还在用手拍他，又感觉脸上有水，当即皱起了眉头用手一摸，还有两片茶叶，“林兄弟，这是？”
　　“吴哥，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这船和没有和其他的船在一起，而且我刚刚来找你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啰，我在门外叫你叫不醒，把你门都踹开了你都没有醒过来，也没有其他人听到动静过来。”见吴管事已经醒了过来，林少阳便停止了拍打他的手站了起来，指着门和吴管事解释着。
　　在林少阳指着门的时候吴管事便已经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了，要知道他是个最警觉的人，就算是今天喝了些酒，但也没有喝醉，平日里有个风吹草动都能醒过来，这次门都踹散架了还没有醒便是最大的不对劲。是以也不多话，赶紧穿上鞋子，拿了件衣服一边走一边穿和林少阳一起出来，去找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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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重阳小知识
节日时间：农历九月初九
重阳节别称：老年节、重九节、登高节、祭祖节、双九节、晒秋节、敬老节、九九重阳等；
节日起源：祭祀、天象崇拜、丰收祭天；
节日活动：插茱萸、赏秋、赏菊、登高、踏秋；
节日食物：重阳糕，菊花酒等；
节日意义：敬祖、敬老、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