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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番外 继国缘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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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出生起,就拥有记忆,我清晰的记着接生婆见到我时的惊慌失措,以及父亲的怒火。虽然曾经不理解,但是现在想来双生子或许真的代表着不详,而我总是会对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父亲在我出生时就断言我会为家族带来灾难,所以我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消失,让我身边的人不会遭受灾难。
小的时候,一直认为所以人都一样,自己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母亲是一个善良温柔且又坚强的女人,在这所以人都敌视我的环境里,她就是我的港湾。
但是因为我的存在,母亲常常与父亲吵架,我知道他们曾经的感情十分深厚,如今却冷战分居,这一切根源于我不该诞生于这里。
我的哥哥继国岩胜,是这个家族里,除了母亲,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虽然父亲对他很严格并且严令禁止他来找我,但是他总能找到机会偷偷来见我,如果被父亲发现就会受到处罚,当然这个时候母亲就会出马,父亲总是奈何不了母亲。
母亲尝尝对我说,父亲是爱我的,虽然我从来没有从父亲身上感受到一丝爱,但是母亲说的肯定是对的,只是我太笨拙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哥哥被父亲惩罚,我竟然感到羡慕。
哈哈,真奇怪,我怎么会羡慕被惩罚。
……
母亲生病了,我可以看到她体内的病变,但是母亲却说自己没事,但是我明明看到那一块的异样,是不是母亲在和父亲怄气才不承认的呢。
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饰,我决定去找父亲,父亲肯定有办法,但是那天我根本没见到父亲,入眼全是蔑视的眼神。
母亲的病情一天天恶化,体内的异变影响了母亲的状态,父亲带着医师匆匆赶到,那一天是自从我诞生以来,少有的父母见面没有吵架的一次。
我听到,医师说,母亲的病没法治疗,只能靠药物缓解病情。
……
今天哥哥送了我一个他亲手雕刻的笛子。
虽然哥哥不善言辞,但是我能感受到这笛子中寄托的他对我的关爱,在这个冰冷的家族里,传递给了我温暖。
……
母亲去世了,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是当他发生的时候,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我希望再和母亲呆一会,但是有件事情我必须去做,那就是离开这个家。
父亲突然想立我为继承人,但这怎么可以,这本来应该是哥哥的,他是那么的完美,能继承家族的人只有哥哥。
而我,只会带来灾祸。
哥哥就因为我,而受到冷落,这不该是哥哥的境遇。
我不能让事情继续这样错下去。
……
离开了家族,我感觉那么的轻松,天空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的清新、鸟儿的歌声是那么的动听,整个世界仿佛被擦去了一层灰雾。
那一天,我遇见了她。
那句不忍心小蝌蚪的兄弟分离,让刚刚与哥哥分别的我,心中溅起涟漪。
她接纳了无处可去的我,她让我认识到生活的美好,她就像一缕阳光破开我心中的雾霾。
……
我是怎么想的,在小诗临盆之际,竟留她一人在家,为什么没有早早定好产婆,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为别人而耽搁。
那个时候小诗一定很绝望吧,她肯定憎恨我,没有陪在她和孩子身边,憎恨我身为丈夫,却没有保护她们。
为什么当时我没有陪在她身边啊!!
我紧紧的抱着小诗和我们孩子,就想将他们融入我的血肉。
我多么希望死去的躺在冰冷的地上的人是我,而不是她们,我愿意用一切换取她们的平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我加入了鬼杀队,为了给小诗和我们的孩子报仇,还为了不让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在其他地方发生。
或者说,如果不这样催眠自己,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直到,我遇到那个鬼,竟然将我强行转化为鬼。
让我变成鬼,那个杀死我妻子和孩子的物种,这就是那个恶劣鬼折磨报复我的方法吗!
这件事确实让我情绪大幅波动,这也是自从我妻子去世后让我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
……
近百年的相处,让我也渐渐熟悉了这两个鬼,那种亦师亦友的相处确实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如果他们不是鬼就好了。
……
那两个鬼突然失踪了,我内心的情绪磅礴的仿佛要喷出来似的。
我不知道是对他们违背约定的愤怒,还是其他什么情绪。
我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他们的承诺,那这股情绪可能是他们违背诺言的愤怒吗?
还是因为他们背叛……背叛什么……?
……
再次相遇时,苏杨还是曾经游医的那副装扮,而无惨却不知所踪。
这次的交手,十分轻松,苏杨没做什么反抗,他只是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了句:“很高兴,你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那声音就向羽毛般轻飘飘的,他的表情就好似什么也没说过一般,就如同我做了个梦,不留痕迹。
一直到亲手将他用锁链捆起来,我才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只是回了一句:因为你眼里有光。
我不懂他什么意思,他总是这样一副什么都知道了一样的表情,再问他就什么也不说了。
……
苏杨被关入牢里,我大概能猜到他会遭受什么,我害怕见到他,我也没想到我竟然会如此恐惧一件事。
在一次偶然的偷听下,我知道了他一直瞒着无惨的位置,并且他时时刻刻遭受着比我猜想的更为惨烈、我想都无法想象的酷刑。
……
在听说苏杨越狱后,我的内心竟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想法简直是对鬼杀队、对主公、对妻子的背叛。
……
在和黑死牟一起执行任务时,对了,忘记说了,哥哥也加入了鬼杀队。
之前因为哥哥不声不响的投奔无惨,转化为鬼,自己还和他起了摩擦,黑死牟也没有想到,变成鬼后同弟弟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鬼王身边,而且他也转化为鬼了。
当初是怎么和好的来?好像是苏杨插手了……时间过去的真快啊。
苏杨越狱后改名为两面宿傩,在与哥哥执行任务时,我见到了两面宿傩,他给我的感觉和曾经的苏杨完全不同,难道这就是审讯所造成的吗?
……
主公定下了围剿两面宿傩的决定,在前段时间我打听了很多苏杨所受的刑罚,真的让很我压抑,尤其是我是造成他受到这一切的帮凶,也可以说是罪魁祸首。
现在弥补我曾经过错的机会来了,当年我就应该干净利落的杀了他,他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杀了他……不杀的话……不能让他再被抓了。
……
看着手里的药剂,缘一心里久违的轻松下来。
只要吃下这个药剂,就可以变回人类了,这本来是他心里一直期待的。
因为鬼拥有绵长的寿命,加上他强大的力量,继国缘一的身边有太多熟悉的人死亡,或是老死,或是战亡。
而他的心灵早已疲惫不堪。
如果世界上的所有鬼真的会随鬼王的死去而死亡,那自己的责任终于完成。
除了自己,大家都有自己的归宿。
自己最后的牵挂也会随着两个朋友的死亡而消散,在这最后的时候,他承认自己竟然将这两个鬼,这两个人类最大公敌视为朋友,甚至是更亲密的关系。
不知何处的钟声响起,缘一看着自己的指尖化为灰烬消散。
在这最后一刻,缘一看着小诗牵着一个小孩朝自己走了。
“是吗,你从来没怪过我……”
声音随风消散,屋内已无一丝缘一存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