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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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清婉正抽查堂中弟子炼器情况时，便听说掌门派了弟子来寻她，出去见了后方知是掌门传她去玉琼宫。
“现在吗？”觉得有些突然的葛清婉还特意确认了遍，在得到肯定答复后便点头说自己这就过去。
吩咐入室弟子替自己继续盯着那几人炼器后，她便和那掌门派来的弟子往玉琼宫去。
“掌门这两日如何了，可还似前些日子那样精神不济？”
在去的路上葛清婉问了那弟子一句，对方忙道：“掌门这几日瞧着好许多了。”
“那便好。”听得这话，葛清婉便也没再追问。
快到地方时，忽见前方几个弟子抬着张长榻迎面走来。
葛清婉原没怎么注意，可当她随意一扫，看清了那长榻的模样后，整个人不由地顿住。
在那几名弟子走到跟前时，她出言唤住对方。
“这是做什么？”
她看着那长榻。
几名弟子见是执器长老，下意识要见礼，却因正抬着厚重的长榻，只能口中说了句“见过葛长老”，接着最前方的那人回了句。
“这是掌门叫我们抬走的。”
嗯？
“掌门让你们将她的卧榻抬走？”
对方应了声是，接着解释。
“今日一早掌门便吩咐弟子们将玉琼阁布置陈设换个模样，我们照做后，掌门又叫我们将这长榻带走销毁。”
葛清婉闻言一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来这长榻乃泷玄玉所做，而泷玄玉极世间罕见，唯有罗刹海底能寻得一些。十年前还是大师姐的掌门于山下历练时偶然得了块泷玄玉，便带了回来请上任执器堂长老替她造了这张卧榻。
身为同门，葛清婉知道掌门有多喜爱这卧榻，因此刚刚才会叫住了这几名弟子。
可她没想到，掌门竟下令将这长榻销毁。
不仅如此，就连整个玉琼阁都叫人重新陈设。
着实奇怪。
思及此她又问了眼前弟子几句，但几人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回答不上来。
葛清婉决定亲自去问掌门。
到了玉琼宫外时，门外候着的弟子见了是她，正待要说自己进殿通禀，便听得一道清冷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请执器长老进来。”
那弟子便忙对葛清婉说掌门有请。
葛清婉很少来玉琼宫，以前尚是弟子时便是如此。因为她觉得，偌大一个玉琼宫，代表的是整个门派的规矩戒律，而她恰恰不是喜欢守规矩的人。
与她相反的，便是她那个掌门师姐。
因为过于看重规矩，因而曾被葛清婉玩笑说正法长老更适合她。
在继任掌门之位后更是如此，历任掌门不过理政时会在玉琼宫，偏她在继任后没多久，便将自己住处挪至玉琼宫后，只是为了更好处理门中大小事务。
着实敬责。
这样想着，葛清婉已经进了玉琼宫。
上首的人显然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但并未抬头，只是依旧看着手中的卷宗。而葛清婉也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因此自己主动开口。
“掌门，您找我？”
“嗯。”莫倾霜应了声，却还是没抬头，一直到手中的这道卷宗阅览完后，她提笔在落下几个字，才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葛清婉，“这几日执器堂忙吗？”
“还好，不是很忙。”葛清婉说，“只是有几个新入门的弟子要盯着罢了，不过交给入室弟子去看着也是一样的。”
莫倾霜听后便伸手，葱白纤长的指尖于虚空处一划，接着几个字浮现在空中。
“既如此，你去一趟清风山，那儿有狼妖王现世。先前去历练的弟子困于狼妖之手不得回，你去剿灭那狼妖，再将弟子们带回。”
“啊？”葛清婉未料到对方叫她来就是让她下山除妖的，看着那浮现于半空的位置地址，她下意识说了句，“掌门您不自己去瞧瞧吗？”
要知道先前但凡有妖王现世，掌门都会选择自己亲自去剿灭。
“你去就行了。”莫倾霜道，“明日我会开始闭关，一月后出关。”
“又闭关？”葛清婉下意识道，“您这两月已经闭关三回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两月前起，掌门就变得有些不同。
具体是哪里不同，葛清婉也说不太上来，但对方频繁的闭关，和偶尔瞧上去精神不济都让她很在意，可问了又得不到答案。
眼下听得对方又要闭关，她自然有些惊讶。
但莫倾霜没理会她的话，只是想起什么似的，跟她说了句。
“你剿灭了那狼妖便回来，莫要在山下逗留。若是我出关后你仍未归，我会亲自去寻你。”
她的声音听上去仍旧冷冷清清，不带什么特别情绪。
而听得这话，葛清婉霎时将对方闭关的事抛诸脑后，原本因着能下山而有些雀跃的神情也霎时消失。
本来几年未曾下山的她，还打算这回在山下多玩一段时间的。
“那狼妖王虽厉害，但应是不及你的修为。”眼见对方的神情，莫倾霜便知葛清婉在想什么，但她没松口，只是嘱咐对方多注意，“出发前记着去银芽丹玄多拿些丹药。还有……”
“还有什么？”见掌门不再往下说，葛清婉不由地追问了句。
“……没事。”但莫倾霜只是略摆手，接着道，“若无他事，你过会儿便出发罢，那些被困住的弟子还需得你去救。”
葛清婉闻言也没多想，应了句后便转身离开，结果忽然想到自己先前打算问的话，于是又折返回去。
“还有事？”眼见她回来，莫倾霜问了句。
看着对方冷艳的眉眼和眼底的威严，葛清婉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那个……掌门，我听说您叫弟子们改了玉琼阁的陈设，又下令将长榻销毁，是为什么啊？”
她原本只是想到掌门以往十分看重那泷玄玉所造是长榻，才会有此一问。
谁知在听得她的话后，原本神情冷淡的莫倾霜眼神忽地一冷。
紧接着葛清婉感受到整个殿内的氛围都变得有些凝滞起来。
“……碍眼的东西，不必留着。”
碍眼？
葛清婉闻言一怔，正待要问时，却听得上首的人直接说了句。
“你该走了。”
直到出了玉琼阁，葛清婉都没明白对方那句碍眼是什么意思。
而玉琼宫中，重新拿起一道卷宗的莫倾霜，看了半晌后，最终还是将卷宗放了下来。
揉了揉自己额间，莫倾霜想到自己方才的未尽之言。
原本她想提醒葛清婉，在除妖途中莫要随便救人。
可话到了嘴边，她却不打算说了。
有些事，提醒了反而适得其反。
希望这次一切能顺利，只要过了这些日子，她便能彻底摆脱那些纠缠不休、难以喘息的黑暗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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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清婉离开的第二日，莫倾霜便开始闭关。
一月后出关时，她还特意叫了弟子来问话。
“先前被困着的弟子可都回了？”
那弟子便说都回了，只差执器长老了。
听得这回答，莫倾霜并未觉得意外，毕竟依着对葛清婉的性子，会准时回来才不正常。
不过放任对方在山下逗留也不是什么好事，时间长了便容易节外生枝。
“去请威仪长老……”莫倾霜正想说请另一位长老，替她去清风山寻葛清婉时，忽听得门外有动静传来。
仔细一听，似乎是葛清婉的声音，像是在和殿外的弟子争执着什么。
“你出去，然后让执器长老进来。”看着眼前的弟子，莫倾霜吩咐了句。
对方依言退了出去，半晌后，原本还有些争执的殿外霎时安静下来，几息后方听得葛清婉道。
“都说了掌门在等我，你还非要通禀！”
接着便听得那先前拦下葛清婉的弟子致歉，又让出道来。
莫倾霜此时已在御座上落座，手执卷宗，原想边看边听葛清婉汇报下山除妖的情况。
可就在此时，她心口不知怎的骤然一缩，指尖猛地攥紧，全身的灵力也开始变得躁动起来，凝成守卫状态。
另一边，葛清婉进了玉琼宫后先是叫了声掌门就打算开口，可刚说了两个字，就见上首的人忽地抬头，看向她身后。
葛清婉见状一愣，接着明白过来对方发现了她身后的人，于是往旁边一退。
“掌门，这是我在清风山剿灭狼妖时救下的孩子。”她似乎并未发现上首的人眼底凝着的冰霜，反而显得有些高兴，“我都觉着我运气太好了，随手一救，就救了个百年难见的奇才。这根骨，要不是他先前伤得太重，我早把他带回来了……”
葛清婉于是将自己是怎么遇见这孩子，又是怎么救了他的事复述了遍，可莫倾霜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只是盯着那个在葛清婉身后露出半边身子的少年。
握着朱笔的指尖一点点攥紧。
“啪——”
半刻后，一声轻微的响动，那支笔最终因不堪重负断成两截。
莫倾霜体内的灵力愈发肆虐躁动，面上却更显冷凝。
葛清婉身后瘦弱的少年听得这细微的动静，小心地抬头往上看去。
一时间，四目相对。
在对上那双漆黑的眼时，绝望而压抑的记忆如同洪水般朝莫倾霜倾轧而来。
仿佛要将她吞没。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