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拓家庭记事簿》邢雨薰

47、各自在心里这样说着，表情幸福得让人想哭泣

　　(2)
　　我们的街道飞扬着数不尽的温柔

　　远处的街道却有着擦肩而过的悲伤

　　虽然我一人有很多事无法做到

　　但两人一起便可以

　　那一夜冬二见到了杏子的家人，还意外地被允许在杏子家留宿。谦逊的父亲，亲切地母亲，以及对他表现出明显敌意的哥哥，这一切让冬二获得了另一种久违的温暖。在洗澡时没有敲门便突然递衣服进来的杏子的母亲，让冬二情不自禁地想要叫她一声妈妈。

　　第二天早晨一回到家便遇上了铁平的黑脸，冬二十分乖巧地主动道歉：“哥，对不起。”

　　端来两份早餐，铁平与他面对面坐下。

　　“叶月说那天伯母来找过你。”

　　“嗯。不过，我与她吵架了。”

　　“所以让你回家时情绪才那么激动？”
　　“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铁平无声地叹了口气，原本想要骂他的话也被悄悄咽下。作为儿子与父母之间的关系，想到自己并未给弟弟们作出什么好榜样，因此现在也没有什么立场对他们说教。唉，这么棘手的问题还是交给叶月来摆平吧。自暴自弃地这样想着，铁平还不忘颇好心地提醒冬二：“喂，最近在叶月面前要表现得好一点。”

　　“我知道了。”脑后传来丝丝的凉意，那是因为想到叶月令人防不胜防的整人手段而不由自主心生的惧意。

　　洗了碗上楼的冬二顺便拐进了一马的房间。现在是差不多上午十点，某人却依然趴在床上拥被而睡。冬二没有吵醒她，只是用力揉了揉他红肿的嘴角。

　　“好痛！”睁开眼的一马看清了面前的俊脸，一脚将冬二赶下了床。

　　“喂！”

　　“怎样！”一马生气地坐起来，露出□□的上身。

　　冬二将手边的睡袍丢给他：“昨天被老头打了？”

　　跳下床由冰箱里拿出啤酒自顾自地喝起来，好半天他才回了句：“明知故问。”

　　“不过，哥真的打算一直这样游手好闲地过下去吗？”

　　“我有什么办法。谁让叶月威胁说除了医生外我做哪一行他就毁掉哪一行。”

　　“可是你本来就应该成为医生的不是吗？你明明知道父亲将所有的心血都用在了你身上。”

　　“那你又如何！明知道妈从小到大最疼的就是你，还说出那样的话来伤她的心！”

　　“……两个人都是不肖子，还好意思在那里互相说教。”门外偷听的次郎小声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可是一马到底为什么会突然从医界高材生变成不良青年呐？到底受到了什么打击才会这样？”秀俊亦是壁虎族中的一员。

　　站在身后的凉和由纪夫此时也十分默契而斩钉截铁地回答：“绝对是失恋！”

　　听到外面越来越high的讨论，停止内战的兄弟二人终于受不了地打开门：“喂！你们给我差不多一点！”

　　阿凉等人被兄弟俩恼羞成怒的表情逗笑了。不过，还好，在这轻松的笑意里，生日风波总算风平浪静地落下了帷幕。
　　初雪之后不久便要过圣诞节了，杏子手捧暖暖的咖啡望着窗外零星飞舞的雪花，幸福地期待属于她和冬二的第一个圣诞节。

　　作为她的无障碍空间两个人在路边摊吃了好吃的拉面后冬二推着杏子在街上闲逛。

　　“……圣诞节我们做什么？”

　　“我想带你回家。”

　　“诶？”

　　“上次不是见了杏子的家人么，这次我也想让你见见我的家人。”

　　“可是——”

　　“啊，等一下！”路过摆着红色高跟鞋的橱窗时，冬二将轮椅倒了回去。

　　“喂！停下！你要做什么！”不顾杏子的挣扎，他带她进到了店里。

　　“欢迎光临。”服务员小姐有礼貌地迎上来。

　　“不好意思，橱窗里的鞋子，请给我拿37码。”

　　接过鞋子，冬二蹲下身来帮她试穿。

　　“我这个样子要怎样穿高跟鞋啊——你没看到别人都在看我们吗？！”杏子由于极度的惊慌和窘迫而涨红了脸。

　　“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在看帅哥和美女而已。……OK，尺码刚刚好，看不出你的脚还蛮大的嘛。”

　　“你——！”

　　“很漂亮。就这样穿着好了。”不由分说，冬二直接推着杏子付款走人。刚走出店门，杏子便自己停止了轮椅。

　　“脱下来！”

　　“咦？”

　　“我让你脱下来！”眼里闪烁着泪光，杏子自己脱下鞋子使劲地甩在冬二的身上，然后摇着轮椅飞快地逃离。

　　冬二追上来拉住她，表情也开始不悦起来：“你在生什么气啊。我只是想把你最喜欢的东西当作圣诞礼物送给你……买鞋子什么的不是很平常的事吗，你跟别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啊……”

　　杏子低着头不予回应，冬二也只好单手拎着鞋默默地推着她走路。原本美好的夜晚，也在这两个人的沉默中渐渐黯淡下来。

　　快到杏子家时两人停了下来，冬二闹别扭似的松开手却不主动说再见。杏子向前走了几步却又退回来，同样赌气地不肯看他的脸。

　　“还给我！”

　　“什么？”

　　“我的礼物——！”

　　冬二惊喜地露出笑容，像个突然受到表扬的小孩。把鞋子递给她，红色的鞋面映照出两人低头时的温柔缱绻。“谢谢你。”各自在心里这样说着，表情幸福得让人想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