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拓家庭记事簿》邢雨薰

41、我答应过别人以后不打架的

　　月租5000的普通公寓，从外面便可听到次郎能辨度很高的变声期嗓音以及阿凉那不耐烦的回应。——果然还是这里比较热闹啊……含笑着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客厅里玩闹的小孩立刻热情欢呼着迎上来：“叶月你来啦！”彼时的叶月绝对是弟弟们心中接近天使的存在，就连一向讨厌身体接触的小小凉也只允许被他轻轻地碰一下。而叶月自己却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那些小鬼欢迎的不是他，而是他带来的礼物。

　　好不容易冲出了包围圈，叶月斜倚在厨房的门边：“要帮忙吗？”

　　“嗨！帮我端早餐出去。”铁平脱下围裙，笑得很居家，“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想你了呀，铁平妈妈。”调皮地抓起一片培根塞进嘴里，叶月在铁平打过来之前端着盘子逃了出去。

　　被新买的游戏机吸引，秀俊和阿凉急急地将早餐塞进嘴里便跑回了房间。铁平爱怜地摇摇头，顺便看向龙介：“公平还未起床吗？他昨晚几点回来的？”

　　龙介抬起头，这样的突然提问让他的脑袋有些短路，于是，诚实的回答便脱口而出：“一点……”

　　“臭小子！”站起身来，却被叶月拉住：“哥，今天是星期天啊，等他睡醒再说吧。”

　　“你又护着他！”好心情被破坏了一大半，铁平放下刀叉，“那家伙最近是越来越离谱了，也不知道整天在外面做些什么！”

　　在叶月的眼神示意下，次郎和龙介不情愿地悄悄退场。“哥又要上班，又要照顾这群小鬼，一定很辛苦吧。不如我也搬来一起住？”

　　“不用了！本来两人住一个房间就已经够拥挤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本家吧。”铁平斩钉截铁地拒绝。

　　“可是哥这里更加温暖呢。”原本已经很成熟的叶月只有在铁平的面前才会露出孩子气的本色。

　　“当初是因为上学方便才允许他们搬来这里的，不过，现在看来，要管教这样一群问题弟弟，以后不知会遇到多少麻烦呢！”铁平嘴上抱怨，心里却只有源源不断的宠溺。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叶月接了电话，是公平学校的训导主任打来的，客气地寒暄之后，叶月对铁平唇语：“麻烦来了……”

　　打架，翘课，拉帮结派……屡次被捉弄而找不到犯人的训导主任将罪名全部推到自己认定的罪魁祸首身上，碎碎念地向铁平揭发公平在学校的种种“劣迹”。而被摧残了一下午的结果是，铁平怒火冲天地踹开门将吃了午饭正甜甜地睡着回笼觉的公平从床上拽下来——

　　“干嘛啦！”莫名其妙地被拖到客厅，公平的起床气瞬间爆发。

　　铁平努力平复心情，将今天听到的重点复述了一遍，黑着脸等待公平的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没有做过。”许久许久，只等来这么硬邦邦的一句。

　　“你还敢说！什么也没做我会无缘无故地被叫到学校骂一顿？！”

　　“没有就是没有，哥不相信的话为什么还要我解释！”吼完最后一句话，公平委屈又害怕地跑出门去。

　　铁平刚要追出去，叶月上前拦住他：“算了，你们都冷静点吧。公平说的没错，哥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定他的罪啊，你也知道他从来不说谎的。”

　　“不说谎不代表没有错。再不给他点教训，早晚有一天会出事！”气也生得差不多了，铁平顺着叶月的力道坐下。

　　完成了一天的练习，少年换了衣服准备离去。“喂！我们马上要出道了，最近你在外面个性要收敛一点，敢再打架让自己受伤你就死定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啰嗦……”边走边不耐烦地回应着队长的警告。

　　“等一下，哥！”正在一边努力练习签名的老小拿着笔冲了过来，“把手伸出来。”

　　“诶？”

　　在他摊开的手掌画了个漂亮的爱心，面前的小孩扬起天真的笑脸：“这是约定！如果打架的话，我的心会碎掉哦。”

　　心被柔软地碰触着，而说出的话却依然拽拽的：“傻瓜，打完架重新画一个不就行了嘛！”

　　成功地看到老小一脸受惊吓的样子，少年大笑着开门离去，身后队友的笑骂被远远的抛下：“那小子装坏人的表情真是欠扁得难以形容啊……”

　　以一贯的闲适姿态行走着，时不时地向旁边的人报以应该是微笑的表情。——缘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呢，少年刚走出公司大楼，便撞上了没穿外套正在跑步取暖的公平。什么也没问地脱下衣服给他穿，两人自然而然地再次同行。

　　“……喂，后面有人跟着我们。”公平对危险有着本能的警觉。

　　回头看了一下，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阴魂不散，看来上次教训得还不够啊。”

　　“怎么办？”

　　“现在还有力气跑吗？”

　　“嗯？”

　　“我答应过别人以后不打架的。”少年将手掌摊开给他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