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糜稽也不在家》煤球黑

2、第 2 章

　　在八岁那年，也许是因为太过投入于飞艇的制造，自水见式引得叶片在水中快速旋转乱跑已近两年的糜稽终于找到了他第一个念能力的修炼方向，并快速掌握了它——操作物件重组。
　　这是一种能以各种材料构成不同物件发挥出相应能力的能力。例如可以用铁皮组合出盔甲，将崖壁上的土石移出组成楼梯，甚至直接移动出一个小平台，以念为动力当升降台用。制作出来的东西中，需要能源的将以念为动力，例如用泥土和石头制成的机械狗需要糜稽给它施加念才能动。相应的，他也能用能力，以金属、电线等制作出一只放入电池便能使用的机械狗。
　　糜稽的能力被分为两个步骤，或者说是两种组合的能力，改变与拼接。改变部分可以改变物体的形状，拿着铁块可以靠念将其加工成螺丝零件，只是精细调整还要靠对念的控制，而且不能改变有生命物质的形态，比如枯木与木板能被改变，而尚有生命的树木却不行。
　　重组部分则是将零件拼接重组，还附带发动条件：必须清楚要制作物品的构成和原理——一台能用的电脑和电脑形状的石头是不同的，部分零件因其构成原料特殊也不是随便拿什么材料就能替代得了的。发动条件并不是糜稽刻意加上去的，而是他下意识认为如果不知道原理结构，制作出来的东西也只是空壳而无法使用，这才体现到了能力上。念能力的规则毕竟是种主观的东西。
　　为了能将能力发挥到最好，糜稽对念的修行变得格外上心，每天都在挑战自我极限——制作手办。准备好材料，脑子里想着要做的人物造型，而后发动念，先将大体形状体现出来，再进行精修。同一个人物，各种举止神态，糜稽能不知疲倦地直到认为达到心中想要的完美形象才会停止，而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念都基本消耗空了，趴在桌子上就能睡着。
　　糜稽想，等他对念的控制变得足够精确了，就可以用念去加工精细部件，再以念去组合飞艇，那样更省力。
　　随着屋里的手办成品越积越多，糜稽开始觉得房间不够大，放不下他的宝贝们，于是向席巴申请了地下的空置房间，打算改造成他的工作室。那房间本来就是因为没人用才空置的，糜稽要用当然可以，席巴没考虑多久便点头了。
　　为了得到一个更符合自己心意的空间，房间的装修是糜稽亲自动手的，使用能力就能让一切变得极为简单，甚至放置手办、各类零件的架子都是直接以石块改变而成，糜稽对能力的运用变得更为得心应手。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天赋，有独特、最适于自身的训练方法，在家长们发现糜稽不适合战斗，而对计算机、机械等方面拥有极强天赋后，对他的培养方案最终定在了情报与辅助上。在最初的训练中，糜稽学得很快，为期半年的训练结束后更是体现出了不输于专业人员的情报分析与搜集能力，让家长们觉得这就是糜稽的价值了，逐渐将家中事务分给糜稽处理，而糜稽也不负众望，每次都处理得很好。
　　同样是这年，家里的第五个孩子出生了。基裘生产的时候只有席巴和医护人员在房间里，而几个孩子和爷爷桀诺都在门外守着，连伊尔迷也特地延后了出任务的计划，双手环抱靠着墙等候。
　　经历了数小时的等待，忍过了足以震破耳膜的间接性尖叫声，房间内的忙碌终于结束，大门打开，孩子们急切地冲进去，桀诺也快步跟上。他们中只有伊尔迷显得比较淡定，最后一个走进来，进来后看了眼基裘又看向席巴，见席巴点头后再去问医护人员，确认基裘和孩子的状况。
　　基裘的身体很好，只是因为生产会暂时虚弱一段时间，第五个孩子是个男孩，身体健康强健，以后一定能长成一个可靠的揍敌客。
　　这样就可以放心了。
　　伊尔迷这才走近抱着婴儿坐在床头的基裘。
　　桀诺和三个围观的孩子依旧在兴致勃勃地看着小婴儿。糜稽还关心了基裘的身体，得到基裘与席巴“完全没问题”“现在就能出去杀人哦”的回答后，放心地继续围观婴儿。糜稽的个子比较高，能轻易看到基裘怀里的孩子，而奇犽只能站远些仰着头看，看着看着，微微皱眉。小婴儿刚出生的时候身体皱巴巴的有些不好看，他嘀咕着要五弟快点长大，长大了就好看了。
　　“你刚出生的时候也好看不到哪去。”糜稽道。“！”奇犽条件反射要跟糜稽呛声，但想到这里所有人都在，只好憋回去。看着奇犽憋屈的表情，糜稽暗自偷笑。
　　“二哥。”软乎乎的小亚路嘉扯住了糜稽的衣摆，当糜稽看过来的时候立即双手都扒了上去，踮起脚鼓着脸看着很委屈的样子：“我看不清，可以抱我吗？我想看五弟！”
　　“好。”糜稽笑容满满地环住亚路嘉，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举到与小婴儿一样的高度。
　　“哇！”亚路嘉动了动凑近婴儿的脸，伸手想碰又不敢碰地在半空犹豫。
　　还是亚路嘉有弟弟的样子，比某白毛强多了。
　　“我也可以抱亚路嘉的！”奇犽气鼓鼓地。
　　亚路嘉听到双胞胎哥哥的抱怨，小心翼翼地往下望着奇犽：“可是……”
　　“可是你个子太小了，抱起来也不够高。”糜稽接上。
　　“……哼！”这下奇犽的怨气又都对准糜稽了。
　　“奇犽要爷爷抱吗？”
　　“哎？”思考怎么拒绝不会伤到爷爷的心。
　　“好了。”伊尔迷的声音从孩子们背后传来，孩子们有些僵硬地回头看他，伊尔迷正叉着腰，倾身看着他们：“五弟在睡，不要吵。”
　　“是……”三个孩子整齐超小声地回答。
　　婴儿自出生以后一直都很乖，短暂的啼哭之后就睡着了，对外界的纷扰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孩子以后或许会很文静，很乖巧。
　　确认弟弟们都有听话，不再闹了，伊尔迷放过了他们，转而问席巴：“爸爸，五弟的名字取了吗？”
　　“还没有。”席巴摇头，看向基裘，“我跟你们妈妈说好，这个孩子由她取名。”
　　“是的呢~”基裘的声音温柔愉悦，看向孩子的电子眼不断闪动，“嗯……依照传统，这个孩子的名字将以‘ka’开头，那么……就叫你‘kaluto’吧，柯特酱~”
　　于是柯特的名字就这么正式定下了。
　　这之后又过了一年多，柯特已经被允许去院子里玩了，小小一只，对什么都很懵懂的样子，第一次去游乐区的时候还一直盯着秋千看不说话。那时候糜稽也在，将柯特抱到秋千上坐好，还教他怎么玩秋千，轻轻推着他，柯特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很开心。
　　玩着玩着，柯特忽然说“停”，糜稽赶忙拉着秋千让它缓缓停住，柯特跳下来，拍着座位：“我也要推，二哥坐。”
　　多好的孩子啊！心里冒着粉红泡泡的糜稽顺着他的话坐下，小只的柯特看看糜稽再低头看自己，对比了自己和二哥之间的个头后，举起手，奋力一推！
　　不可否认揍敌客家的学前训练非常到位，连平常孩子们玩的玩具都是使用特殊高密度材料制成的，还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上更重的，即使是日常用的餐具也都非常沉重，而且远比保卫室里的那些重。所以虽然柯特年纪小，力气却已经非常大了，一下子没控制好力气将糜稽推得转过了顶点，又划着完美的圆弧继续转，直冲柯特而去。
　　柯特还在因为自己用大了力气导致的后果懵在原地，都没记得要躲开，负责看着两个孩子的管家见势不对正要跑过来救人，糜稽却喊她别过来，直接在撞向柯特的时候顺手将他捞住按在怀里，两人一起转圈荡秋千。柯特对此并不感到害怕，反而在秋千减速不再能过顶点，糜稽带着他一起跳飞出去落地后，要求再飞一次。
　　这一年年末，枯枯戮山下了场大雪。其实每年这里都会下雪，雪也总是积得很厚，需要每次雪停后佣人们去打扫。路面以外的地方是不会有人打扫的，因为孩子们很喜欢雪景，也喜欢玩雪。
　　去年这个时间，柯特还是个走路都走不好的婴儿，而现在他都会跑了。糜稽选了个晴天带柯特出来玩雪。柯特踩在雪地上，每走一步都能把整只靴子陷在雪里。
　　柯特喜欢雪，学着糜稽的样子堆雪人，很快做出一个比自己还高点的两球雪人，但他毕竟第一次做，雪人的脑袋和身子都坑坑洼洼的一点都不圆。柯特看着自己的雪人，对比了下糜稽做的圆滚滚两颗球的雪人，闷声将自己的推倒了，坐在雪地上看着糜稽的雪人发呆。
　　“没关系，我们玩点别的吧？打雪仗怎么样？”
　　糜稽教柯特捏出雪球，两人互扔雪球。这次柯特注意了力气，糜稽也总是让着柯特经常被他打到，这次柯特的情绪好多了，玩得很开心。
　　附近一块雪地被他们糟蹋得差不多了，两人中场休息，糜稽靠在一棵树下坐着，柯特还很有活力地蹲在一旁玩雪。
　　十来分钟后，柯特捧着个两球的小雪人走过来，面无表情但看起来很高兴：“二哥，像你。”
　　“哈哈，是吗。”
　　柯特这一次做的雪球很圆，大概是发现小些的雪球能做得比较圆，这才做了超小号的雪人。
　　“送你的。”双手捧着递过来。
　　“谢谢。好可爱。”糜稽小心地将雪人托住，尽量不要破坏它，一手握住柯特两只冻得有些红的小手，“柯特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柯特点头：“二哥，很温暖。”
　　两个孩子靠在一起休息，过了会儿，柯特忽然抬头问：“二哥不冷吗？”
　　“不会啊。”因为身体周围随时缠绕着念，就像随时套着控温外套一样，外界温度对身体的影响很小。“大孩子都不怕冷的，大哥今早还是穿半袖出门，记得吧。”
　　“嗯。”点头，“大哥好厉害，还有二哥也好厉害！”
　　“哈哈。”糜稽轻轻揽过柯特的肩膀，“柯特以后可是会变得比大哥还厉害的哦~”
　　柯特顿时面无表情星星眼，但很快，星星眼上染了水雾。糜稽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顺着柯特的视线看去，结果就看到了手里托着的，已经融化到变形的雪人。
　　他都没注意到，条件反射地让念裹上了雪人，念本身就是温暖的气，包裹上就相当于对雪人进行无死角加热，雪人当然化得很快
　　“啊啊，对不起，这个我马上补好！”加点雪上去再用念修的话很快就能好，天哪天哪柯特别哭啊！
　　柯特的眼泪欲坠不坠，抬手抹一把还没流下来的眼泪，面无表情斗志昂扬：“我再做一个给二哥！！”
　　这次柯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捧出一个压得很实的雪人：“这样就不容易化了。”
　　糜稽将其接过，这次特地将手上的念移走了：“为了能更久地保存它，我把它放到我房间的冰箱里吧？”
　　“好。”
　　两个孩子手牵手一起去了糜稽的房间，在房间一角，糜稽的工作台上摆放着许多资料文件、杂物、多台电脑，以及一个双层小冰箱。
　　糜稽将其上层打开，冷气溢出。糜稽把几盒冰激凌都移了移，空出个位置给雪人，将其放入。
　　“这样就可以了。”糜稽将冰箱门关上，低头就见柯特向上伸着两只手。
　　“二哥，暖暖。”指着糜稽撤去念拿雪人的，有些红的左手。
　　“好。”糜稽将手伸过去，柯特两手捂着都包不住，但还是在努力包裹更多的地方。“二哥，冷吗？”
　　糜稽摇头。
　　“很温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