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鹤野君

17、第 17 章

　　期中考试的临近，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这是开学以来第一次对现有学习做的考试总结，对有的人来说是一个无所谓的考试，对有的人来说是半学期的归结，对有的人是这一年奖学金能否到手的机遇。
　　邢洛菲对每一场考试都格外用心，好在这几天妈妈和爸爸都在家，所以对于她的饮食上有所保证不会出去吃。
　　这几天上课也没有太多的去管别人，但该听的英文书该看的她也一样没落下。

　　夜里挑灯看书好几天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天，祁珊实在是困到不行，好几次小狗都来缠着她，祁珊差点控制不住就睡着了，风油精摸了摸鼻子，瞬间一个机灵，她和邢洛菲分开之前，邢洛菲告诉她要多练习卷子的题，明天是期中考试，祁珊像是忽而想明白，打通了六脉要开始读书了似的。
　　祁珊早上来的时候还是很困，尽量撑着下巴不让自己的眼睛闭上，老杨再一次具体通知了明天的期中考试，随后就是一学期一次的家长会，教室里跟蜂窝一样，大家都在小声哼哼，但祁珊完全不在意，现在只是困到想把风油精当滴眼液了。

　　高非和裴喜娣对于祁珊的反常而反常，虽然她成绩是很好，但是也确实很久没看见她这么用功，两人上课前就倚靠在后门看着祁珊时而清醒时而犯困的样子，嘴里还念念有词道。
　　“小喜子，你说...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裴喜娣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说道，“我觉得，应该是书虫。”
　　“什么书虫？”
　　“就是一条小虫子，钻进她的大脑然后一直想读书。”
　　“......什么乱七八糟的。”
　　裴喜娣盯着趴在桌上，实在招架不住的祁珊，戳了戳高非的胳膊，“非哥，你说珊珊最近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
　　“打击？”高非晃了晃脑袋，“该不会是她被查岗了吧。”
　　“啊？”
　　高非道，“是不是她舅舅发现了什么？”
　　“她能有什么秘密？”
　　高非满脸写着‘秘密’二字，架着裴喜娣的脖子就朝楼下走，“给你说了你也不懂，走，我给你买根变态辣的烤肠！”

　　祁珊到教室的时候，邢洛菲已经在学习了，教室里都很安静，等待着今天的考试。
　　班里第一次在祁珊到来后还能如此祥和，着实有些意外，连老杨进门的时候，都有些被震慑住，尤其是看着一反常态，在早读课上看书的祁珊。
　　“邢洛菲，你考场多少？”
　　祁珊戳了戳邢洛菲的背，小声的问着。
　　“七班。”
　　“我也在七班！”
　　祁珊暗自庆幸，但邢洛菲一眼就看穿了她。
　　“我不会给你抄。”
　　“我又没说我要抄...”
　　祁珊板着脸不去看邢洛菲，被拆穿了实属尴尬，但好在这想法也只是想想罢了，邢洛菲要真给她抄她还不愿意呢。
　　邢洛菲瞥了眼祁珊便转回了头，反手将东西放在了祁珊的课桌上，头也不回的继续看书了。
　　那是邢洛菲的笔记...

　　祁珊没说话，看着本子上工工整整的笔记，又看着邢洛菲那栗子头发呆，随后便继续看了起来，邢洛菲的笔记很清晰，每一道题的思路都写的很清楚，这让祁珊少走了弯路看的明白。
　　祁珊已经很久没有对考试什么的满怀期待了，每次考完之后的家长会舅舅也少有出席，成绩如何心里也清楚，但似乎不管怎么折腾，请家长这种事情，祁珊一点都不怕，她倒是生怕老杨请不来家长拂面子。

　　下课后班级里依旧闹得沸沸扬扬，丝毫对明天考试不是很在乎，邢洛菲接了热水回来之后，就看见了一旁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干什么的王蒙，这几天虽然关系还和从前一样，但王蒙似乎上课也走神，下课也不会再问邢洛菲一些错题问题了。
　　“王蒙。”邢洛菲思索几番还是想说出了。
　　王蒙动作一停，一脸无奈地看着邢洛菲，若放了往常王蒙一定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怎么了菲菲？”王蒙泄了气的声音传来，让邢洛菲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明天考试。”邢洛菲提了一嘴。
　　王蒙眨了眨眼睛依旧软弱无力，看了看乱糟糟地座位，然后不好意思笑了笑，“哎，明天考试我肯定会考砸的，真羡慕你。”
　　邢洛菲撇唇，心底一股淡淡的生气，是那种恨铁不成钢地气，“这次你要考进前五，我就把我珍藏的哈利波特送给你，有亲笔签名的那种。”

　　王蒙眼中的浑噩顿时烟消云散，“菲菲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忘了！”随后又拉住邢洛菲的胳膊，撒娇道，“你不是说基因决定智商吗？”
　　邢洛菲冷静道，“你也记得啊。”
　　王蒙蹭了蹭邢洛菲肩膀，“你是学神，我当然会听取建议啊，更何况我本来脑子就不太好。”
　　邢洛菲转头看着她，纠结半分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是你还是你是你？”
　　“放心吧学神，我明白了！”王蒙笑。
　　邢洛菲顺手把给祁珊的笔记本又拿了回来递给邢洛菲，全然不顾正在写习题的祁珊瞪得老大的眼睛。
　　“和你比起来，菲菲还是觉得我比较重要！”王蒙转过头小声地对着祁珊说道。
　　邢洛菲听见了只是无奈摇头，懒得去管了...

　　第二天祁珊早早的来了教室，邢洛菲穿着一身崭新的校服坐在位置上，高非和裴喜娣都和她不在一个考场，所以能在陌生的教室遇见邢洛菲她还是很满足了，尽管她知道她们在一个教室考试，但还是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
　　祁珊的位置在最后，邢洛菲坐在他的斜对面，靠窗的位置吹来了风，祁珊撑着下巴看见邢洛菲的栗子头一动一动的。

　　直到最后发完了卷子，祁珊才发现，卷子上的题几乎和邢洛菲本子上的差不多，举一反三这种事情，她还是能做到的。
　　更加意外的是，祁珊一整天的考试都格外安分，连认识她的监考老师都觉得讶异，考完试之后所有人都回了教室，高非坐在祁珊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整个教室闹成了一片。
　　“祁珊！晚上网吧走起！”
　　“没啥心情。”
　　“你又咋了？”高非一脸纳闷。
　　祁珊扶额，“我在想...”高非真诚地盯着她，“我在想你是不是傻。”
　　“...祁珊臭狗屎！”
　　“你想吃屎吧！”
　　“滚滚滚！你不去那我和裴喜娣去！”
　　祁珊突然转过脑袋，一脸笑意，“谁不和裴喜娣去谁是小狗！”
　　高非挪了挪椅子回到原位。

　　学霸就是学霸，考完试了还能如此继续认真的看书，确实能让人撇一下嘴的心情，祁珊正回过身，前面的人影便多了一道，祁珊抬头一看，眸子立刻耷拉了下来。
　　柳湾拿着习题站在邢洛菲的身边，两人都快贴到一起了，祁珊不开心的撇了撇唇，只听见他们俩在讲题的声音。
　　“这题答案不对吧。”
　　邢洛菲没说话，正要翻卷子，椅子便被踢了一脚，教室里乱哄哄的，自然没人注意到他们，柳湾和邢洛菲纷纷转回头，发现祁珊一脸不开心的盯着窗外。
　　“你挡我光了。”
　　柳湾撇唇，抬眼看着窗户，那光亮直端端的照射到教室的每一寸，柳湾无语地看着祁珊。
　　一旁的王蒙一脸茫然，“珊珊，窗帘没关啊？”
　　“你瞎？”柳湾小声嘀咕。
　　祁珊哼唧了一声，不去看柳湾，翘着二郎腿还抖几下。
　　“赶紧走，挡我光了。”
　　柳湾翻了个白眼，靠近了祁珊几分，低声道，“吃炸.药了？”
　　祁珊不甘示弱，“你追不到邢洛菲的！”
　　“...”柳湾无语，“你又不帮忙，信你个邪。”
　　邢洛菲没说话，只是将资料递给柳湾，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惹得祁珊心中似一团火在烧。

　　老杨进教室的刹那，才让班级里的热闹降了温，高跟鞋噔噔的响在教室，所有人都在位置上坐好了。
　　“今天考的怎么样？”
　　老杨照例询问着大家，班上很快传来乱七八糟的回答，老杨拍了拍手掌，教室再次安静了下来。
　　“全校打扫卫生，等卷子批改完就要准备开家长会了，让你们爸妈也准备好时间听见没有！”
　　“听见了！”
　　老杨扫视了一边全班，然后才离开了教室，卫生委员赵离是个戴眼镜的少年，一身书香气息，站在讲台上分配着那几个人的打扫区域，祁珊坐在位置上有些无聊，想等待分配结束就开溜，高非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你们负责窗台区域...”赵离看了看祁珊，“祁珊听见没有？”
　　祁珊愣神，完全没听见他说什么，前面的柳湾转过头看着她，高非道，“祁珊，我们和邢洛菲柳湾他们一起。”
　　“啊？”祁珊回过神，对着赵离说，“听见了！”
　　“祁珊！走了！”
　　高非背着包已经冲到了后门，全班哄作一团开始打扫卫生，天气越发干燥冷嗖嗖的，都舍不得伸手出来了。

　　祁珊站起身的时候，高非正倚在那儿朝她招手，谁知祁珊瞥了眼他后——
　　“赵离，高非要跑！”
　　那人影跟老鼠影子似的嗖的一声就撺了回来。
　　“没有！”
　　高非一把架在祁珊脖子上，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牙切齿地揉着祁珊的头发，嘴里还骂骂咧咧，“祁珊你要死啊，不走别拖累我！”
　　“有本事打我！”
　　高非正扬起手龇牙咧嘴和祁珊拌嘴，一旁不冷不热地传来一声，“打扫了。”
　　邢洛菲挽起袖子，面无表情地从两人身边路过，柳湾拿着盆子跟在身后，一前一后地去了洗手池，祁珊一把挣脱开，赶紧追了上去。
　　“柳湾，你最近跟屁虫啊。”
　　柳湾愣了一下，从邢洛菲身后白了眼祁珊，祁珊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子了，而邢洛菲假装没听见，也没看见，从柳湾手中那过盆子后，便去接水了。
　　柳湾喘了口气，一把拉过祁珊，“你最好忘记那天的事情，不要毁了我的人设！”

　　两人嚼着耳根，生怕邢洛菲听见，祁珊自然是知道柳湾的意思，他原是料想邢洛菲内向，应该也喜欢那些温柔一点的男孩子，可偏偏祁珊撞见了他不温柔的模样。
　　“我们也算是老同学了，你啥样我还不懂？更何况，那天邢洛菲也在啊。”祁珊挑了挑眉，一脸嘚瑟地看着柳湾。
　　“虽然她看见了，但是并不妨碍我建立人设！你不要逼我动粗啊！”
　　祁珊看了眼邢洛菲，转过头问道，“你喜欢她啥呀？她有什么好喜欢的？”
　　柳湾撇了撇唇，“这你就不懂了...喜欢一个人是没理由的。”
　　祁珊啧啧几声，起了鸡皮疙瘩，果然文弱书生的心思她不懂。

　　家长会本就是学生不在乎但又可以提前放学的日子，邢洛菲妈妈早就收拾好自己准备美滋滋来开会，家长之间相互寒喧，说到底也只是因为孩子成绩。
　　邢洛菲把妈妈领到座位上后从教室出来就看见了倚靠在栏杆上的祁珊，楼下的操场上，篮球赛高非也在其中，不乏在一旁加油看帅哥的女孩。
　　邢洛菲记得，高非和祁珊的位置上都没人。
　　“你妈妈来了？”
　　邢洛菲看了看教室转而点头。
　　“上次我在走廊见过你妈，她应该很严厉吧。”

　　邢洛菲听到了祁珊的话，凉爽的秋风袭来，吹起了祁珊的刘海，回头看她时，眉宇之间是那颗不算很深的痣。
　　邢洛菲忽而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才开学的时候，她在厕所里听见的，那个时候不知道说的是谁，只是后来在体育课上听见他们八卦，才知道说的是祁珊。
　　“习惯了。”邢洛菲回答，她不知道怎么去问祁珊，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倒不如还不提这件事情。
　　“我先走了啊。”祁珊看了眼邢洛菲，招了招手准备离开，既想着她和她妈妈一起走也不用担心李折。
　　“等一下。”邢洛菲鬼使神差地喊着祁珊，然后不改冷淡地说，“我想去看看小狗。”
　　祁珊眉眼一动，但也不和高非说话那样呛邢洛菲了，她这人本就好面子，再说几句这不就把刚把建立起来的关系打破了。
　　“你不和你妈妈走吗？”
　　邢洛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头。

　　今天高一和高二趁着家长会一起组办了篮球赛，裴喜娣和大家拿着水坐在篮球场旁边等着高非，一回头就看见了祁珊和邢洛菲，她皱起眉头又看着挥洒汗水的高非，心里像是翻了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