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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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林薇垂手站在江黎身侧，被江黎的突然到访打得措手不及。匆忙准备的资料不知会不会不够完善具体？
林薇小心观察江黎的神色，发现对方看着手中的名单，眉头越皱越紧。
她心里顿时划过不好的预感，难道江霆集团要放弃冉星娱乐了？还是没办法逃过破产的命运吗？
其实在威震娱乐还没有独揽大权的时候，A市的娱乐公司有很多，各方势力均衡，冉星娱乐也有过自己曾经的辉煌。
但耐不住威震娱乐的强势打压收购，最终还是走向了落败。
林薇是冉星娱乐的老员工，不想看着公司倒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年纪不小了，现在明星经纪人市场竞争激烈，她上有老下有小，如果重新就业，很难再去适应现下的市场。
而现在的冉星娱乐，业务量不多，工作轻松，有四千保底工资，如果运气好的话，有商业活动接，还能拿到一小笔分成。
最主要的是，老板江黎还经常不来，简直是咸鱼的快乐天堂。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冉星应该是一个明星经纪公司，为什么你提供的名单上全是网红？”江黎出声问道。
林薇在心里感叹江黎贵人多忘事，如果没有这些网红，公司连工资都发不起了。
她开口解释道，“您也知道威震娱乐的势力，原本公司被您盘下来，当时是有一批非常优秀的艺人，但人往高处去，水往低处流。您接手冉星没多久，这些艺人就提出了解除合同，直接跳槽去了威震了。”
林薇怕江黎觉得网红没格调，又补充道，“说实话，最后留在冉星的，都是不成气候的小糊咖，而且现在全部转到了幕后，还没网红赚钱。”
江黎继续问，“那你觉得公司现在的自媒体挣钱吗？”
林薇头皮一麻，江黎早就看过了财报，对公司的财务状况肯定都摸清了。
冉星开发的自媒体做的确实没什么效果，只能勉强维持平衡。
不排除市场竞争的压力，公司内部也存在很大的问题，制度松散，员工积极性不高，就是一群没啥斗志的咸鱼聚在一起混工资。
说到底，就是倚仗着江霆集团这个大金腿，浑噩度日罢了。
“以后，江霆集团不会再给冉星娱乐任何经济上的支持。”江黎抛下这话，让林薇惊讶地瞪大眼睛。
“什么？”
江黎紧接着又道，“从现在开始，我也不再是江霆集团的大小姐，一切从零开始。所以，我们必须要自己站起来。”
“林薇，麻烦你再去重新给我一份详细的艺人名单。”
林薇愣愣点头，突然惊讶地看了江黎一眼，不是说冉星娱乐就是豪门大小姐玩票的公司吗？
怎么突然这么认真起来了？
冉星娱乐被断资金的消息在公司传开，办公室里徒然升起一股紧张的气氛。
原本在工位上摸鱼的人群顿时正襟危坐起来。
江黎从茶水间里找到一个没拆封的保温杯，灌上开水泡了杯枸杞茶。她一边轻抿茶水，一边看林薇发来的邮件。
她身上穿着简单低调的奢侈品大牌，从精致打理过的头发到腕表，再到被保养得当光滑透粉的脚踝。
无一不透着精致奢华。
都说从奢入俭难，但在江黎身上却看不到这一点。
穿一身大牌喝最廉价的枸杞茶，似乎在她身上找不出违和感。
这让在一旁小心翼翼待命的林薇忽然发觉豪门大小姐不容小瞧。
重新整理出来的名单，有基本信息，还有目前对应的工作岗位。看完邮件，江黎发现冉星娱乐的情况比想象中要更糟糕。
自媒体的营销全靠江霆集团的资金支撑，在大数据面前，广告投放的力度非常强大，一旦资金链断掉，前期攒的曝光会很快消耗，没了新的流量，这意味着这个部门将会全军覆没。
而之前在冉星娱乐的艺人几乎全跑光了，留下的全是十八线开外的小艺人。
招聘这块，从影视学院刚毕业的学生哪个不是往威震娱乐跑，根本瞧不上她们这样的小公司。
江黎滑动鼠标，突然停在了一个人的名字上。
林薇见她似乎对上面的人感兴趣，上前凑近一看，面露疑惑。
“纪别歌？名字还挺好听的，以前是做什么的？”江黎看到资料上说他目前在做网络水军，有些好奇的问道。
林薇也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好像是在公关部管理几个水军账号，帮公司控评来着，但以前是做什么的？她愣是好久都没想起来。
江黎直接上网搜索，翻了几页才搜到了他的名字，“哦，以前是个唱歌的。”
但她在音乐平台却没搜到他的歌，最后辗转浏览，才在一个点进去就跳出黄色/界面的网页找到了一个高糊版的音乐视频。
明显画面和歌曲不匹配，上面跳着性感辣舞，江黎皱了皱眉，正想关掉网页时。
电脑音响里突然流淌出干净清澈的嗓音，如潺潺细流从山涧流过，仿佛有微风轻轻吹拂，润物无声地从耳蜗钻入了心间。
江黎握着鼠标的手，迟迟没有划开。
*
“喂，你们说江大小姐突然管理公司是什么情况啊？她平时不是不来的吗？这样搞得我好不适应啊。”
“就是啊，以后还怎么摸鱼啊，太不爽了吧。”
“还有咱们公司林姐不是管的挺好的吗？她突然跑过来插手干嘛？”
“一个只会买买买的富二代能有什么能力啊，还不是靠她爸爸。”
“哎，可惜我们不是小姐命，下辈子要是有江董这样的爸爸，谁还来上班啊。”
几个坐在工位上的员工一面假装打电脑，一面和坐在旁边的人闲聊。
这时，有人拍了拍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喂，小纪，我这个账号被封了，你帮我这边控下评。”
男人穿着灰白色的冲锋衣，半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下颌处冒出一些青碴，整个人身上浮现出一股死气沉沉的暮气，坐在角落里，毫无存在感。
男人没有拒绝，熟练地登陆进自己的账号，找到直播平台，开始加入混战。
他双手飞快地打字，令人意外的，他打的词却个个鲜活生动，【姐姐人美歌甜，我好喜欢这种风格！】
【救命！我爱上这个声音了，不说了，开始循环一百遍】
纪别歌控评，不会骂人，不挑起唇舌战争。
他只会夸，各种夸。
用十几个账号不停地夸，等热评全是彩虹屁后，他才会退出账号。
他表情麻木地打出各种网络玩梗词汇，暮气沉沉的气质和热闹的评论区形成一种极差的分裂。
就在他投入在控评时，他的肩膀又被人拍了拍，有人站在了他身边，见他好半天没反应，又喊了声，“是纪别歌吗？”
男人这才缓慢地从电脑屏幕上抽离，看向了来人。
林薇见他糟糕至极的形象和木然的表情，心里一阵表示怀疑，江黎看错人了吧，这哪里是什么好苗子？
隔壁办公室直播卖农产品的大爷收拾得不比他清爽？拍沙雕短视频的精神小伙看起来不比他有精神？
“还愣着干什么？走，大小姐看上你了。”林薇话音落下，众人脸上闪过惊异，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纪别歌闻言，眼底出现了一瞬的波动。
林薇把人领进办公室，江黎见到纪别歌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外形条件和他唱歌的声音差别也太大了。
总之和她想象中的样子有很大的不同。但江黎并没有将这一点表露出来，她笑着走近。
“纪别歌是吗？”
男人木然地看着她，面对江黎，他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直到江黎下一句，
“你唱歌真好听……”
纪别歌瞳孔剧烈收缩了下，他每天在网上不停地吹彩虹屁，本来以为对这些好听的话无感了。
可当这个被夸的对象变成自己时，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动于衷。
“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找你？”江黎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他，纪别歌虽然看起来形象有些糟糕，但身材高挑，宽肩窄腰大长腿，非常标准的男艺人身材。
江黎收回视线，试探他的态度，又道，“你可以猜猜看？”
纪别歌头低垂着，手指渐渐捏紧。
对他的沉默，江黎也不恼，她微微含笑，轻飘飘给他丢了个重磅炸/弹，“我想重点栽培你，让你重回乐坛。”
纪别歌眼底闪过不可置信，终于说出了今天上班以来第一句话，“为什么？”
男人嗓音和视频里重叠在一起，干净清澈。江黎眼睛一亮，她果然没有看错。
“拜托，这么好听的声音，你难道不想唱给大家听吗？”
纪别歌抿了抿唇，喉咙有些艰涩，许久才道，“我…我不会唱歌。”
说完，男人握紧拳头垂下了头，他不敢直视江黎热切的眼睛，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这样的话了，他怕这一切又是自己的妄想。
四周变得一片沉默。
在这一片沉默中，纪别歌突然感觉额头一凉，他慌张地抬起头，发现江黎掀开了他厚重的刘海。
眼前视线忽然开阔，让纪别歌非常不适起来，他感到浑身的不自在，仿佛一块遮羞布被扯开，让他赤/裸/裸暴露在空气下，又惊又恐。
本以为是长得不太好看才会留这样的发型，没想到掀开刘海，还有这样的惊喜。
原来被刘海封印颜值是真实存在的。
纪别歌有一双内敛的桃花眼，现在微微瞪大，显出几分生气，让他整个人都灵动了，鼻梁高挺，唇瓣不薄不厚，只一眼就让人眼前一亮，他的脸型塑造性很强，属于可淡颜可浓颜型。
如果画上淡妆，妥妥的治愈系小鲜肉，想狠狠rua一把的那种。如果画上浓妆，也是蛊惑人心的大帅哥。
这反差实在太让人惊艳了！
他要是拍那种“上班丑关我下班什么事”的系列短视频，没准儿直接一夜爆红。
但江黎知道，纪别歌的路可不是网红。
一时没忍住，江黎又在他脸颊上捏了下，笑眯眯地夸道，“小伙子，你长得可真俊啊。”
腾地一下，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爬上了他的脸，纪别歌不知道是该推开她，还是什么，双手无措地在身侧划了几下。
林薇都看不下去了，同时有些猜不准，这大小姐到底是来管理公司，还是想犯全天下女人都想犯的罪，想睡年轻的肉/体？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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