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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伪装冷漠的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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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洋脚底生起一股寒气。
这事与他无关!
程隽心狠狠揪了下。
眼睁睁看着徐慕慈被人推倒,忧心如焚。
顾不得所有顾虑,匆匆跑过来查看。
徐慕慈抱膝跌坐在地,一派隐忍之色。
看到他过来,眼神怔怔凝望,不消言语,程隽心疼不已。
“你怎么样!?”程隽掀起徐慕慈裤腿,看到他脚腕青肿,徐慕慈没事人似的,程隽先倒抽了口冷气。
难怪徐慕慈疼得额头冒汗,脸色发白。
是被人推倒时把脚腕扭伤了。
“无恙,先把林海洋抓住,送山下派出所!”
抢劫不成,还学会伤人了。
程隽愤怒异常。
林海洋那帮人一哄而散。
许无恙扭头瞥了眼地上的徐慕慈。
以他自小习武的经验来看,单单推一下,不至于扭伤脚踝。
不过程隽发话了,他照做就是。
只要程隽在,他什么都不用想。
擒贼先擒王,许无恙老鹰捉小鸡似的,迅速逮到了林海洋,反扭双手拎到程隽面前。
手头没工具,程隽连冷敷处理都做不了,自己心里干心疼,幸好庆禛匆匆找过来,带人把徐慕慈接下山。
山下派出所,林海洋翻脸不认程隽的指认,“谁说我抢他东西了,我拿他东西了吗?就凭你们俩兄弟的一面之词!”
被许无恙逮到前,林海洋机智地扔了物证,徐慕慈的钱包和手机。
同伴也早躲起来了。
他不信许无恙能把所有人都抓到!
正说着,许无恙进来了,果然孤身一人,不过他身后立马跟进来庆禛。
庆禛扶着徐慕慈,气得不行,冷笑连连。
他本来想息事宁人,教训一下林海洋就是了,不必送派出所。
否则传出去,他们不好跟徐家那边交代。
徐慕慈的身份,他们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免起波澜。
但是程隽不同意,执意要到派出所走一趟。
庆禛也不是吃亏的性子。
林海洋这货这么无耻,要不给他长个记性,他就不姓庆!
“去,把他的把群同伙都挨家挨户给我找出来。”庆禛吩咐家里的保镖,一边跟民警说要见他们的所长。
治个小混混而已,哪用惊动他们所长,民警同志笑呵呵好言安抚,转头对林海洋变了脸:“现在当事人都过来指认你了,林海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认识!”林海洋咬死不认,“程隽和这个小少爷认识,当然可以随口污蔑我!”
怎么会有人这么狠!
对自己都这么狠!
林海洋只敢对程隽凶,一眼不敢看徐慕慈。
那当机立断折断自己脚腕的果决,吓到他了。
横的怕不要命的。
“哼,我们认不认识,也改变不了你在山上拦路抢劫的事实!”程隽眼神不敢落在后进来的徐慕慈身上。
徐慕慈冷冷的目光略过林海洋,停在他唇角。
“哎,这叫什么事。”民警绕过林海洋,来到程隽身后,忽然手一推,将程隽推到徐慕慈面前,另一只手将徐慕慈拉向程隽。
两人面对面,几乎脸对脸。
程隽全身下意识一僵,连呼吸都不会了。
眼里只剩下那双幽静无波的黑眸。
静悄悄的一瞬对视中,无人发现,徐慕慈呼吸也停滞了,僵硬地挺胸抬背,全身颤抖。
程隽的气息近在咫尺。
“你看,他们根本不认识。”民警两手一摊道,“两个人认不认识,通过肢体语言,距离,手势,眼神就能看出,熟人和陌生人的差别很大。”
对上视线后,两人转瞬分开了距离。
一室寂静。
程隽摸着后脑勺,脸颊窜上一抹羞红,神情肉眼可见的窘迫。
他们吐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徐慕慈攥紧的膝盖,牛仔裤皱褶逐渐放平。
片刻移开了眼神,也似有羞色。
这叫什么事,他也想说,程隽尴尬:“……”
“哈哈,开个玩笑。”民警同志似乎听到他的心声,幡然变色,“行了,林海洋,你这个惯犯,还用人污蔑,平常偷鸡摸狗的事你还少干了吗,你的好兄弟们都承认了。”
为了不让庆禛找上更高级领导,民警迅速镇压林海洋,拘留几天先走起。
不一会派出所的所长还是出了面,客气地将他们送出门,承诺一定加强周边治安排查。
庆禛脾气不赖,被林海洋这种人气到,他本可以反映到上面去,最后却没迁怒谁,只是抓着派出所的同志唠叨个不停。
务必务必,严惩不贷。
这边程隽眼睁睁看着,徐慕慈白得反光的面皮一点点红透得,头顶要冒热气似的。
“多谢,你今天的帮忙。”清瘦的少年垂敛着眼眸,轻轻出声。
他还拄着拐杖。
程隽感受着慢了半拍的心跳恢复如常,撇开了眼神:“不客气,举手之劳。”
许无恙转头看看他,又看看徐慕慈,最后跟庆禛对上眼。
相顾无言,奇奇怪怪子。
庆禛啧了声,“谢了。”
今天要不是程隽兄弟俩,徐慕慈有个差错,他还真不好跟徐家那边交代。
路边庆禛的车,从原本花里胡哨的骚包布加迪威龙,换成了适合野外驾驶的路虎。
人高马大接近一米九几的庆禛坐上去,跟那狂野的气质倒也相配。
在他身边被衬得更颀长清隽的徐慕慈也不违和。
那种冷冷的距离感一瞬间让程隽想到记忆里的男人。
他沉默,不苟言笑,肃穆而冷厉。
程隽移动的鞋尖,随着那启动后迅速扬尘而去的车尾气而退回原地。
他承认,他不舍得。
不舍得跟徐慕慈素不相识,不舍得跟徐慕慈分道扬镳,从此为陌路人。
他现在还那么脆弱而易碎,不是日后那个历尽风雨,强大到不近人情的徐处长。
他需要他。
他无比确定。
从今天起,他仍然会跟徐慕慈成为朋友,但这一次,他会保持距离。
“怎么了?”副驾驶,庆禛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人,笑了笑,“不舍得了?”
后座徐慕慈收回视线,从车侧的倒车镜里。
他背慢慢贴上靠垫,垂落的眼神明显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庆禛的调侃却未停止:“我是说不舍得离开这个道观了,你以为我说什么?”
他扯扯嘴角,看着后视镜里的人身体慢慢躺倒,缩成一团攥紧了卫衣外套。
整个人好像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真无趣。
他说这个地方。
海外国内,什么好地方没去过的庆大少爷怎么会贪图这种小地方的热闹。
他很快无聊下来。
小小的县城小乡镇,一眼望到头。
守着个闷葫芦似的徐慕慈,成功把自己憋成怨妇的庆禛觉得这真不像他。
他庆禛的生活,应该永远是派对舞会,数不清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醉梦仙霖。
幸好,在这个偏僻小县城,他还能给自己找到点乐子。
庆家名下有娱乐公司,一个导演相中了这里的小少年,兴冲冲正往这赶。
敏锐的嗅觉告诉他,他要一口气拿下这个新晋小网红,把他包装成他最爱的摇钱树。
庆禛很快得知这个消息。
原来那个雌雄莫辨的长发少年在网上还有那么点名气。
电脑上重复播放少年新英雄英勇救人的画面。
人来人往的拥挤火车站,一身道袍的少年飞身抓住魁梧的人贩子,抢过哭泣的小女孩,旋身飞踢踹翻好几人。
“这腿,够长。”啧啧的轻呼从庆禛嘴里溢出。
决定了,他要在这个平静无波到如一摊死水的乡下日子给自己找点事干。
比如,给自家公司打造一个大明星?
他会超过任何顶流偶像,一线明星,家喻户晓,无人不知,红边整个中国。
最火的那一批明星是怎么样的排面,他就是怎么样的待遇。
因为他是他庆禛的人,他会给他最好的,超过所有人的资源!
“他不会同意。”
他得意洋洋说出他的打算,跟闷葫芦好心大方分享,就换来这么句话。
徐慕慈毫不留情戳破了他的美梦。
“他有监护人。”面前的人在他虎视眈眈下仍然冷冷说出他想说的话。
庆禛知道他说的两个“他”分别指谁。
“见鬼的监护人!”庆禛骂了声。
原来许无恙还有监护人。
从小在国外长大,没人比他更清楚监护人的重要性。
也就是在国内,像程隽家那种情况,怎么可能允许在那些发达国家发生。
几个未成年凑到一起生活,会被送到社区去好吗。
许无恙的监护人就是程隽。
虽然没比许无恙大几岁,但他要签下许无恙,必须征得程隽同意。
“很好,那么第一步就是换了经纪人。”无比自信,生来没有经历过失败人生的庆大少爷字典里只有成功两字。
不管徐慕慈眼神怎么明确流露,程隽绝不会同意将许无恙交出来的意思。
庆禛自顾自开始他的安排。
首先是导演,油腻的中年男人怎么能做他boy的经纪人。
缺少长辈爱护的许无恙急需一个温柔的女性长辈包揽他的生活与工作。
“celine,瑟琳艾娃·王女士,星球娱乐的王牌经纪人,如果你现在在这份合约上签下你的名字,她将会成为你的专属经纪人,全权负责你的一切事宜。”
挑着一个有温暖冬阳的日子,将人请到别墅,庆禛志得意满打响了一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