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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九曲红梅与烤地瓜 ...

  •   16九曲红梅与烤地瓜

      青砖黑瓦四方天,这让人压抑又熟悉的小院子是在本家大宅的时候,我在放野之前与监护人住的院子。

      空气中是灼烧所产生的烟尘味道,里面夹杂了一缕缕的甜味,监护人坐在小马扎上面,一只手拿着树枝,在闪着点点红光的灰烬里面扒拉出来两个烤地瓜。

      我很清楚现在是在做梦,本家大宅应该早就被烧了,就像之前做梦的时候,那会吃的长沙米粉实际上没有剁椒,街道上也没那么热闹,解九爷的书房更是空旷得要死,连书架都是空的。

      从火堆里被弄出来的过于烫手的地瓜,在地上晾了一会,其中被监护人在两只手之间来回扔着,地瓜在两个手之间被抛起来的距离过分夸张,比他手还长的地瓜到最高点只能看到是个黑点,而且他手上的力道控制的非常精准,被烤过的内里非常软的地瓜没有裂开或者爆开。与其说是想让地瓜快点散热,我更倾向于监护人这是其实并不存在的童心未泯那股劲上来了,想要玩。

      监护人抛了十来下,似乎是手能够接受现在的温度了,把地瓜掰开一半递给我。

      我看着飘着甜香与焦糊味的半个地瓜,还在飘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有一部分被烤的焦黑快成了碳,被整个一块扯下来,突兀地支出来的部分,带着另一半上面快四分之一的地瓜,焦炭上面还有着粘稠而甜腻的汁水在缓慢地向下流着。

      看上去会很甜。

      我接过这半个地瓜,开始上手剥着或熟透柔韧或碳化干脆的表皮,冒着热气软烂的黄澄澄的瓜瓤软趴趴地维持着原本的形状。

      之后轰隆一声惊雷,把我震醒了。

      到最后我只看到监护人边吃着地瓜边看我挑三拣四地把皮剥干净,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清醒来的过于突然,就像他当时放弃的一样突然……

      事情都发生这么久了我还能怎么办,只能爬起来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小袋茶叶,当一个用搪瓷杯泡茶的糙汉。

      茶叶弯曲如钩且带有一层金毫,用搪瓷杯泡了它总觉得像在败家。

      冲泡好的茶汤红艳澄清,香气柔和,我等了一会,手没抓把手,在相反的方向拿起杯子,虎口环着杯子外沿,偏左侧的下巴贴着把手的位置抿了一口,口感还算顺滑,入口微甜。

      忘了是哪个周目里的事情了,那时候喝的九曲红梅味道像是大锅煮过的地瓜味,闻起来也像,过度发酵的茶在第四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香气变淡茶汤涩口了。不过显然我现在喝的这杯的质量能吊打那个地瓜精几条街,第四杯了依旧还是有浅淡的香气。

      天之将明,窗外深蓝色的天已经变淡了不少,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我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日历,昨天的那张还没撕,是丁巳年壬寅月辛酉日。彻底冷静下来的我捧着杯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昨天某个人出生了。

      算时间,我现在是时候去广西了,这个年代的交通算不上怎么发达,去晚了可能什么都已经完事了。

      我倒掉还剩下半杯的茶,戴好面具,收拾好必要的工具准备上路。

      在村长家,村长用筷子蘸着杯里的茶水说着派去帮忙进山运东西的青壮年,我一边嗦着粉,一边用与脑袋里记着的外姓人的名单对应,首先排除盘马,其次排除另外两个被张家签下的外姓人,易容的人选只能从剩下的里面去选。

      “阿爹,我回来了!”背着一小筐猪草的小孩,穿着瑶族服饰推开院门就扯开嗓子喊了一句,看到院子里坐在桌子前面有陌生人,也不怕生,问了一声好就去后院放筐。

      “他叫阿贵,我儿子,这傻小子这么晚回来指不定去哪里摸鱼去了。”村长笑骂了一句,又说:“进山的那些同志做什么都是神神秘秘的,领头的女娃娃是个文化人,说话干脆又利落,应该是个不得了的人。”

      “进山的人把这几个人换掉。”我抬手抹掉三四个名字,又捧着碗喝了一口汤,继续说:“他们会一个不少的从这里离开的。”

      村长担心什么我很清楚,但是回来的人里面有多少人会被人换掉我就不能保证了,这是解九爷动手与它对抗的时候最狠的一手,即使盘马他们没有因为一念之差对营地里的人动手,第二天解九爷安排的人也会动手。

      唯一不合理的是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担心,村长并没有看到过张家人的身手。

      我多年之前在这里的房子现在已经有别人在住了,住在村长家又有些显眼,我想了想,去能路过某片瓜地的高脚楼。

      一头白发的张海琪开门看到我之后,拐杖敲得地上当当作响,“你们一个两个是约好了来这的么?”

      “没办法,没什么正经地方住了,收留我一两天再让我进山里当野人。”我开始卖惨,“等人可能会等很久的。”

      听得张海琪阴阳怪气的笑了一下,把门口让开,说:“这你得问他。”

      屋子里坐着吃西瓜的张起灵看了我一眼,右手曲指敲了敲桌子,旁边的屋里出来了两三个人。

      我悟了,这一屋子的人,怪不得张海琪刚才笑的那么诡异,也难怪村长欲言又止的提醒我。

      张起灵递给我一块瓜,说:“解家两个月后会来。”

      我啃了一口上面偏甜的部分,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了,这次没有意外的话,与汪家人有关的大部分事情都会在九门第二代的时候解决,剩下的只会有在它里面的那些汪家人与裘得考。之前代替掉某位村里青壮年的打算也跟着被放弃了,人多有人多的做法,只是人多了,可能得吃一阵子的烤肉烤鱼了。

      两个月后,趁着天黑,每个人都以一种夸张的速度在树林里穿梭,快靠近湖边时不约而同的翻身上了树,又纷纷踩着树枝跳到隐蔽又方便观察营地的地方。有一个同族和我选了同一颗树,他站在高一些的树枝上,比了一个有人来了的手势。

      在树林间夹着的土路里面,猎户打扮走在前面的肯定是盘马,后面跟着几个瑶族青壮年。这两个月的观察下来,都清楚盘马他们只有在固定时间送物资的时候才会进山,然而这个时候摸黑过来的几个年轻人打着什么主意就非常的明显了。

      树枝上的同族表情有些古怪,比划了一个吃东西的姿势,我看了那几个人一眼,做了几个手势,表示可能。

      盘马一行人窸窸窣窣地摸进了营地,没过多久,湖边原本安静的营地里传来了非常轻的争执的声音,在几个人出入其他帐篷的时候,在远离营地另一端有几个人在那里出来,其中一个拿出来了非常短的金属物体,凑到了嘴边。

      “那几个是汪家人。”我从树上跳下来,抽出来随身带的匕首,继续说:“这几个人可能会把消息利用黑毛蛇传出去,那种蛇的攻击力不俗。”

      而张起灵只是嗯了一声,从背后抽出环首刀,拎着刀就跑了出去,剩下的两个族人也都愣了一下,似乎是发现被保护的人其实并不需要他们。

      张起灵在前面跑的飞快,我和另外两个人追了一会发现肯定是追不上了,我估算了一下距离,停下来,说:“一会你们两个跑的时候不要突然改变路线。”

      张起灵这个战力天花板我肯定是戳不到的,另外两个人就不能保证了,我总不能在这种时候赌运气,运气差的人当赌狗可能会出人命。

      我把身上带的几把匕首都摸了出来,开始把它们当暗器丢,之前和我站在一个树上的回头看我一眼,摸出来两把匕首有样学样的准备丢出去。

      这样只剩下跑在最前面的张起灵和在后面追的那个同族,跑着跑着听身后突然安静了的同族侧着头问了一句:“你们搞什么?”

      我推了一把站在前面的学人精,说:“跑,别让蛇进树林。”

      张起灵在树林里以非常快的速度冲向那几个汪家人,顺手处理掉在行进路线上的两三条蛇,学人精戳中了两条蛇,我丢的匕首戳中了两个站的最远的汪家人,还有两条往营地里爬的蛇,现在手里只剩下最后一把,得省着点用。

      盘马的同伴有一个看到了这一幕,被在前面的那个族人卡住脖子控制住,学人精拿铃铛开始催眠他,盘马的同伴摇摇晃晃的去补刀几个被刀背拍倒在地上的汪家人,张起灵看着砍蛇出豁口的刀,沉默着用刀尖一个个去戳被他剁下来还在活动的蛇头,免得它们支着不多的黑毛乱动乱咬。我在回收匕首的时候,在其中一条蛇的肚子里面取出来被戳开的蜡丸,被蛇血与消化液糊住的纸张像是刚在下水道里捞出来。

      等盘马一行人离开营地之后,我在帐篷里找出来手电,拼了一会图,看完了纸条上的字迹,等张起灵与另外两个族人已经在营地的仓库那边回来,才说:“这上面写的是那些找张家古楼的人的路线,看样子是进入了错误的路线。”

      “机关。”张起灵拿着一个铁块,补充了一句:“箱子里很多。”

      很遗憾,我并没有从新鲜铁块上感受到盘马老爹直呼死人的味道的那种气味,解九爷派来的杀手与接替考古队的人员已经到了,我也没那机会在营地里当场煮铁块了。

      回到那个高脚楼,张起灵表示他会在巴乃停留几年,我没准备再在这里被张海琪划分为族长和他带着的几个没用的男人,准备换个地方开始没了大部分汪家人的世界里围观它与裘得考与吴解两家斗法,拥抱快乐愉悦的养老生活,比如在某个小渔村盖个大房子,养只猫,一个人一把蒲扇,一个房顶瘫一天。

      解九爷的计划非常狠决,替换掉考古队的人员不说,还把它渗透进去,开始向考古队下达假命令,而替换掉巴乃的人员,带着尸体东躲西藏的那批人则是投奔了在杭州的吴家,西沙那边的队伍里,接手那个计划的解连环则是死在了进入海底墓之前,出了意外的西沙一行人,除了凭与陈文锦的关系在南海一行就已经是横插一脚的吴三省之外,进入海底墓的人几乎全都被打包进了疗养院,疗养院里的人身体可能发生了比当年在四姑娘山的人更强烈的异变。

      “做手脚的是解连环,吴三省在试图救他们。”我听完张映安带来的最新消息之后,揉了揉大橘的肚子,看着它再也不复小时候的可爱,忍不住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养了头猪。

      “这是重点吗,西沙那一趟族长他也跟着去了。”张映安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不要说格尔木里大部分都是张家人,那里交出去给它的监视信息一直是假的,族长也不在那里,但是他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大概率是失忆了。”

      “……这个就不是我的认知范围以内的事情了。”我把大橘放到地上,胖乎乎懒得动的一坨直接就瘫在我脚边,成为张起灵必须要喝的那碗红色液体会提升周期性失忆的概率,但是这次失忆明显不在十年周期范围内,除非是解连环给塞的尸蟞丸带来的影响……

      我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想,四百多周目下来让我本能的觉得危险,让我有点沙雕不起来。

      我伸手摸了摸额头,问他:“张映安,你有想过这个问题么,那个一直困扰着张家人的天授问题。”

  • 作者有话要说:  二狗:吃瓜看戏美滋滋
    张映安:得想个办法抓他来干活
    二狗:滏,有些事情细思恐极,沙雕孩怕
    看戏二狗围观解九爷搞事解密当年主线疑惑,结果喜提新支线,恭喜老妖怪智商上线导致养老计划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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