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收到一张来自冥祖的罚单》兆夜

21、第二十一章：与人交易（三）

　　罪魁祸首竟然是一个大活人！

　　这可真是鬼所想不到的。

　　黑鸦显出人形，眼睛瞪大如铜铃地看了那人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真，不愧是人吗！

　　“算了，先把他扔一边吧。等大人回来再说。”他现在对底下是什么情况更感兴趣一点，就可惜自己没能跟他们一起下去少看了一场大热闹。

　　白鸦·第五阎君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对上对面两双催促的眸子，清清嗓子扔下一个雷：“第三、第五、第六鬼王还有第四阎君都被大人踢进轮回了。”

　　黑鸦·第八鬼王激动了，一拍桌子：“好家伙！我就知道那群家伙这次讨不了好。你快详细说说！”

　　裴摧折也是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模样，有这么多老朋友陪他重走轮回，一起倒霉，他自然也有些乐见其成、幸灾乐祸。

　　白鸦·第五阎君揉了揉眉心想想从哪里开口：“我们刚刚下去的时候，先去了阎君殿，除了我和老四都在那里开会。大人一去一扫就问老四在哪里……你们也知道老四那个潇洒风流的性子，赶到他宫里一看，就看见老四搂着两男鬼睡得不省人事，前面倒了一地的酒坛子。”

　　黑鸦·第八鬼王和裴摧折都不意外，这位的风流出了名的。喝酒前和喝酒后简直双重鬼格，寻欢作乐那是习以为常。哪天他那里没有美酒美人才怪事了。

　　“大人还没有说什么，老三就暴怒了。你们猜怎么着？他那酒是洗劫了老三的酒窖弄出来的。老三那藏酒都好多年的，老四喝得被老三拎着领子打了好几下也醒不过来。大人当时脸就黑得不轻，直接就把老四塞轮回里去了。”第五阎君一脸唏嘘无奈地笑着，看向裴摧折，拍了拍他的肩膀。

　　“比你还惨得多。我听老三说他那酒劲过去估计就要轮回个几世，还要是普通那种寿终正寝的。这样去投胎基本不是傻子就是天生昏沉愚钝，苦个几辈子让他长长记性吧。”

　　第八鬼王和裴摧折都配合着叹了口气：“太惨了太惨了。”心里笑开了花，活该，真是早晚该他被收拾。

　　“至于那陪酒的两男鬼倒是没有喝多少，不过……大人问他们是不是自愿的，结果他们怕大人开罚单把事儿都赖在老四身上。”第五阎君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结果被大人识破，发现他们身上大罪没有，小事累累，直接扣了功德值，下辈子还能不能投人胎不确定，反正漂亮的皮相是不可能了。”

　　“啧啧啧，”第八鬼王跟着唏嘘，砸吧了一口香茶遮掩一下自己翘起的唇角，“一丘之貉，该！”

　　“鬼王那边呢？”裴摧折对另外那倒霉的三个鬼王更感兴趣。

　　“害，他们就更别提了。顶风作案，去的时候那三个还凑在一起开派对呢，酒池肉林的……大人在门口脸就黑的不行，直接把鬼三的老巢给扬了。”说到鬼王这边，第五阎君就更有话说了。

　　“老巢一被拆，冲出来一堆男鬼女鬼。他们各个都说自己是他家鬼王的真爱，让大人为他们做主。那场面别提多乱了。大人气得都压不住鬼气了，鬼三还不会看情况，冲在前面嘴里还嚷嚷着什么他已经劝他们离开了，可他们都说离不开他，闹腾得被大人扬手就给打去轮回了。”

　　“鬼三一轮回，那些男鬼女鬼就傻眼了，也不哭哭啼啼了，就跟丢了魂似的傻愣在那里。咱们那位小祖宗还在旁边”第五阎君做了个手扇风的动作，示意“煽风点火”。

　　“小祖宗说他们既然都觉得自己是真爱，要不就陪陪他们家鬼王一并去轮回，在人间谱写一段神仙眷侣来生不弃的佳话。”第五阎君露出个嘲讽的笑。

　　“结果，你们想想也知道。一听说这话，那些男鬼女鬼跑得比什么都快，还什么真爱，不过就是有利可图才上赶着扒上来。也就是鬼三走得早，这要是亲眼看见了这一幕没准多伤心呢。看着一宫殿的真爱，结果没有半个愿意陪他的。”

　　“啧啧啧。”第八鬼王和裴摧折都有些感慨。

　　“鬼五鬼六一看鬼三那个惨的，扑过来就想求饶，结果大人看他们衣衫不整的模样，大概是觉得辣眼睛了吧。看那样子还想过来抱大腿啥的，就顺势也给踹进了轮回，跟鬼三去作伴了。”第五阎君轻笑了一声，那场景是真的挺可笑的。平日里看他们几个志趣相投，聚众抱团，吆五喝六的，这会儿出事也是，难兄难弟一起轮回，一个也没有落下。

　　“他们的那群真爱更加惨，你们是没有看见。本来大人都打算放他们一马了，结果里面有个胆子被宠大的竟然还敢偷偷看小祖宗。就因为这被大人看见了，大人就把全员都过了一遍，好些个都得了一张罚单才被放走了。那些家伙平日里仗着鬼王的声势狐假虎威，这会儿估计大半都在为罚单苦恼呢。”第五阎君说着说着还有些意兴阑珊，少了这些家伙底下可算是清净点了。

　　“害，也挺好。底下这会儿安静多了，也省得我哪天出去溜达就碰到他们幕天席地的办事，要不是怕举报了打架，然后被大人连坐，我早就忍不住让这三混蛋滚蛋了。”第八鬼王越说越是生气，真是没有遇见这情况的不知道多让人受不了。

　　“冷静冷静。没必要为了那三个，动起手来你一打三也打不过。”第五阎君说了一句大实话。要不是那三个家伙抱团，他们早就都偷摸打上一顿了。

　　三鬼都是满脸高兴，就连被扔在一边看不清脸色的活人也竖起了耳朵听了半天，这种难得一闻的底下的八卦对于活人来说可比娱乐圈的各种犬马声色要来得有吸引力多了。

　　“是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高兴，也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啊？”祁初冥与雾语冰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算了店里，打量着他们三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凉嗖嗖地来了这么一句。

　　三鬼立刻就收敛起神情，第五阎君和第八鬼王赶紧先变成白鸦黑鸦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乌鸦看不出脸色不用担心被揪出更多的错处。

　　裴摧折就紧张多了，是非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祁初冥看他们三个的表现，冷哼了一声：“出息！”

　　他微微蹙眉看向裴摧折，挑眉：“是你啊。”听语气也没有多大的惊讶。

　　雾语冰也认出他的身份，毕竟他见过的也就这么一个看见他之后就想要他眼睛的，想要没有印象都不行。在认出裴摧折的同时，他还注意到了裴摧折如今的鬼身，与初见时相比，真是太惨了。

　　“多年不见，又能为大人办事摧心鬼铭感五内。”裴摧折手心满是汗水，明明都已经是鬼身，这会儿却又想起多年前活着的时候紧张到汗湿背颊的感觉。

　　祁初冥的注意力被地上躺着装晕的活人吸引了过去，对于这个赎罪转世了那么多世的前下属并不多在意，吃一堑长一智就好，能够回来就是他自己的造化。

　　“恩。说说吧，这个大活人是怎么回事？”

　　“大人，此人便是罪魁祸首。”裴摧折略过自己是如何如何不容易才找到这家伙，虽说说出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展现自己的能力，但是想到自己是靠的下水道和别的厕鬼，裴摧折就希望大人千万不要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找到的，要不然刚刚喝下去的香茗就不是那么香了。

　　好在，祁初冥确实对过程没有什么兴趣。鬼有鬼道，在不犯事的前提下，他只要结果就好。

　　“欧（óu）~那他还挺厉害。”祁初冥觉得这活人真不简单，自己好好的还是个大活人竟然就已经敢插手到鬼魂这边来了。真是该说无知者无畏，还是该说人真的利益熏心，只要有利可图再大的困难都能克服吗？

　　“是的。”裴摧折敢就这样拿人来邀功，自然也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对于这人做过的事如数家珍，“此人原先是机缘巧合之下撞了鬼。他撞到的那只鬼是个贪财的，原本他答应给那鬼送几千个元宝，那鬼答应饶他一命。后来，他用元宝跟那鬼套交情，一人一鬼慢慢地就开始合伙做起了人鬼之间的生意。”

　　“那那个鬼呢？”祁初冥听说还有个同伙，便打断了裴摧折问道。要是没有抓到的话就先把话头放一放，先把鬼抓到在继续，节省点时间。

　　“被他给害死了。”裴摧折盯着地上那人的视线就有点不善起来。

　　祁初冥冷冷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你继续。”

　　“是。”裴摧折继续讲述他调查到的内容，“他们一开始只是想利用那个鬼的能力赚钱，很快就赚得盆满钵满。渐渐地就开始不满足起来，于是越来越多的鬼加入其中，有一些是自愿的，有一些是被迫加入后尝到甜头也不愿意走的，就这样发展地越来越多。直到这次那个发鬼找上王建田，被大人发现。到目前为止，他们在人间铺开的摊子已经挺大了，不单单是利用鬼的能力赚前，还有以物易物，帮人办事等业务。”

　　裴摧折补充说明：“就像是发鬼可以卖生发水，让那些秃头的人趋之若鹜，但是用了生发水之后，那些人的一部分生气会随着附着在头上的一缕鬼发源源不断地传输到发鬼那里。他们收集了一部分这些生气，让人间富贵人家的人花费大额的财富来换取，延长年迈之人的阳寿又或是滋养容颜。还有买凶雇佣的活儿，他们也都有接触。”

　　祁初冥嘴角抿得直直的。

　　“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