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豪族娇宠》漩涡海

3、亲仇

　　“都跟你说了不要去捡瓶子，你前脚捡得后脚放车里就被别人给顺走了，出去转一整天只剩下这几个，够干嘛的？”谈骏边走边念叨着老人家，老人家的小拖车被他的朋友给拖着，谈骏只负责扶着老人家走路。

　　老人那用作探路触摸东西的竹棍此刻被他收了在怀中，足以见得老人家有多么地信任念叨他的这个小少年。

　　“我坐在屋里也坐不住呀。骏哪，冬天快到了，你这身校服该换了。”老人说话间用手一点点地摸着谈骏那露出手腕的校服袖子，“你长得快，这旧的穿不了了，我攒了点儿钱这次回学校你就买一身大号的，冬天可以加衣服哩。”

　　“这事儿不需要你操心，我有数，我放假的时候干着兼职呢，自己会攒钱。”谈骏压抑着怒火道。

　　“你还小……要好好读书。”

　　“我不是那块料，他们早也不想让我读了，正好就不读了吧，早点儿打工赚钱，到时候买个房子，接你去一起住。”

　　“使不得，使不得的！我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骏哪，别和你爹妈对着干，你在他们手底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等你考上大学以后就好过了。”老人家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身边这个倔小子。

　　“到考大学还有一年呢，哪里等得到那个时候？你觉得他们会给我那么长的时间？我十八了，他们早等不及了。”谈骏语气轻松地笑言。

　　关老爷子沉默了。是啊，他后天正式过十八生日，他那父母不就在等着这一天吗？

　　这一老两少就这么慢吞吞地朝着住的地方走去。

　　这里的街坊邻居一般都认识他们，路旁店铺门口有个男人看到了他们，高声打趣：“关瞎子，你可真是好福气哟！人家谈老板养这么大的儿子白给了你做孙子了！你给人家里多少认亲钱哪？”

　　关老人及时按住了身边小子的胳膊，笑呵呵地打哈哈：“哪儿有的事？是谈骏和计飞人心善，可怜我这孤寡老头儿，助人为乐，尊老爱幼呢！”

　　谈骏和他的马仔‘飞机’回头凶狠地瞪那男人一眼：就你话多。

　　这俩都是本区的霸王，从小横到大的，尤其谈骏越长越高，看着瘦，打架的时候手狠又不要命，连他家老子娘都敢动手的，更别说外人了，对方还不敢真惹他，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等到他们走过了，男人朝地上轻‘呸’一口：“狗屁的心善？对一没血缘的孤寡老瞎子这么好，对自家人窝里横，胳膊肘往外拐，什么东西！”

　　谈骏耳朵尖，走过去了还是听到了这话，回头用唇语警告男人：“你、等、着。”

　　潘鹤荣在他回头之前就闪身躲过了，就在刚才那挑事儿男人的身后，自然也听到这人的骂声。

　　“别惹他！白眼儿狼一个，自己爹妈都打，早晚挨雷劈，坐大牢的货。”男人旁边站着的他老婆帮着咒道。

　　也有看不过眼的邻居帮着谈骏他们说了句话：“谈骏那小子凶是凶，起码是懂得知恩图报的。关瞎子可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小命。小时候那小子生病每回都是关瞎子照顾的，给他买药吃，买饭、买糖。那年谈老板带着老婆小儿子出去躲债，可是把谈骏一个人丢出租屋里看门的，整整半个多月，那小子性子硬，对自己也够狠，自己一个儿躲在屋子里愣是不吭一声，要不是关瞎子非说听到了人声，找人强行开了锁，那小子早饿死了！”

　　“白眼儿狼也不是我们说的……是谈老板自己说的。”男人和他老婆不以为然。在他们的想法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管爹娘老子怎么样，错都不在他们，何况谈骏打自己爹妈，连亲弟弟都打，早在他们心里有了既定的印象，改不掉了。

　　“谈老板这是早和自己儿子离心咯，到底是自己崽子，到处说他不好，孩子大了……哎！”说好话的邻居有着自己的价值观。谈骏在他们这地界儿的各种传言基本都是他们自家人到处说出去的，这些后面搬来的街坊很多情况都不了解，以前的老邻居们搬走了也不会记得，谁乐意管别家闲事儿呢？

　　“当年谈家那小子才八岁不到，躲在屋里吃完了家里全部的食物后靠喝水又挨了几天，被救出来时都摸不到气儿了，送进医院住了ICU，住院押金还是关瞎子从内裤夹层里哆哆嗦嗦摸出来的。事后居委会的人帮了把手，老邻居也捐了点儿住院费，等醒了问那小子为什么不求救，那小子说‘爸妈说了不许出声’，就这谈老板一家还逢人就说是那小子故意想饿死自己，害他们夫妻。你们别总听谈老板说的话……他说自己儿子狠毒，他自己呢?怎么不说他自己？”

　　这位老街坊始终记得那天傍晚，天还下着雪，关瞎子的呼救声半条村都能听到。

　　喊得彻天响地。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人可以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潘鹤荣静静地站在那里，心脏一阵阵地抽痛。这些都是那小子也从没说起过的。

　　“老板，那帅哥儿是不是不是他爹妈亲生的？”有才搬来的租客好奇打探。谈骏长得帅气，在村里转悠的时候总能吸引绝大部分人的目光。

　　“你也这样觉得呀。虽然他和谈老板家的人长得区别挺大，可还真是亲生的。谈老板偷偷做过两次亲子鉴定了，不然早把人给赶走了。”

　　“那……干嘛跟乌眼儿鸡似的见面就掐架？”

　　“说是谈骏生下来败家，和他们家相克。这天下并不是所有的父母和子女的关系都是善缘的，有些就是天生不对付，互不讨喜，互相折磨……”

　　“可拉倒吧。谈老板可是说了，谈骏败家吸光了他家的运势。人家二十年前还发过大财的，那白眼儿狼出生后就把他们家给克坏了。他家饼店都还是以小儿子名义前两年才开的稳的。”只听那挑事儿男兴奋地说起别家八卦。

　　“我瞅着他就是个‘方人’的，关瞎子就被他给方了，贴了不少养老钱给那白眼儿狼吧。有这样命格的人哪，上辈子都是做了大孽的……自己又命硬，谁沾了谁倒霉！早晚客死异乡！”男人老婆跟着挤眉弄眼。

　　潘鹤荣脑子里只剩下‘命硬’两个字不断在回荡。命硬……这种说辞他不陌生，上辈子就有人这么说过。他家小子上辈子能走到他面前来，也正是因为‘命够硬’。

　　潘鹤荣双目冷漠地瞥了一眼那对夫妇，他们也是在这里做生意的，开着间水果铺子。他不能再继续跟下去了，怕自己会忍不住将那小子直接打晕了带走，只能忍着心上难受，边走边给卢刚去了个电话。

　　“……王记水果……嗯……你看着处理……”潘鹤荣的声音一路轻描淡写地飘了过去。

　　卢刚听闻对面大BOSS的交代心惊肉跳。他难得有机会单独给大老板办事儿，却也从上司以及其他同事的口中听说过这位从前南方三省联合商会的总把头，如今的总会长的一些处事作风，以那位的身份是绝不屑亲自让人处理一小小铺头的，除非……这事儿了不得。

　　卢刚赶紧下车，等潘鹤荣回来了他站在车边双手拢在腹部恭敬地一鞠躬：“您慢走！”

　　车子开走后，卢刚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入村的巷子口。他不会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知道当中的分寸就好。

　　谈骏和计飞把关老爷子送回了他租住的小单间，一个帮着打扫屋子，另外一个生炉子做饭。

　　关老爷子住的这间小单间是‘芳李村居委会’以前的一间小杂物房。因为老爷子在这儿几十年了，居委会算是关照吧，免费把这儿借给他住，离谈家住着的那条街不远，隔了两条巷子。

　　谈骏他们扶着关老爷子路过饼店时，有人就告诉了谈老板。谈老板额头上贴了块膏药恶狠狠地对着地上吐了口浓痰：“有本事别回来找老子！小狗日的上赶着给别人当孝子贤孙，艹！”

　　一直在烙饼的谈母对这些无动于衷，这时候才悠悠说道：“谈亮，把他书包送去关瞎子那儿吧。这次不让他再进门了，他十八了。”就差两天而已不用再等。

　　谈家小儿子眼神闪了闪，抹了把满是油星的嘴巴，丢下手上的烤猪蹄儿骨头，痛快地答应一声，跑回二楼拿了谈骏的旧背包。

　　……

　　谈骏接住谈亮丢过来的背包后没什么反应。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有过两次，都是他找居委会的人去传话，说不给他上学就去找电视台报道，告他们当年的虐待行为，这样才艰难地坚持读下来书的。

　　严格来说只差两个晚上他才成年，但他们等不了，不然也不会专门在这个时候找事儿。也行，两个晚上而已，他也不想再忍耐下去了，没用。

　　“妈说你跪下求我们还有机会！”谈亮笑嘻嘻地骗他。

　　谈骏将背包随手丢给身后的计飞，同样冲他笑：“那你给我演示一下，该怎么跪。”当他傻吗，那女人怎么会说这种话。

　　谈亮怵他，打不过也不敢自己上手打，拔腿就跑，边跑边扭头骂：“丧门星，死远点儿去！以后别再回我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