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怖游戏里解放鬼怪［无限流］》馒头跳海

21、露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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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巫”原本只是上层阶级用来转移仇恨用的莫须有罪名，谁知猎巫行动还没有全面开展，镇子里居然真的出现了具有非凡力量的女巫。

　　杀人推到虎身上，结果老虎夜敲门，搁谁谁都惊悚。

　　猎巫小队对“巫术”言之凿凿，加上多名人证的口供，托比亚斯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巫术带女巫逃跑的事在教会内部掀起了巨浪。教会迫不及待地派出了小镇的戒律骑士，要求立刻将涉事女巫抓捕归案。

　　而在骑士们雄赳赳气昂昂前往镇外抓捕女巫的时候，谁都没想到，这群女巫居然胆大包天地在黎明前偷偷潜回了镇子附近。

　　“卖鞋的老苏珊曾经跟我抱怨过很多次，说怕被人当成女巫抓起来……哦，当然，她独居、年迈、脾气古怪，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儿女。要知道，没有儿女就意味着好欺负，被处死也不会有人为她说话。”卡洛琳说，“说服她应该不难，她之前就透露过想搬出镇子的意图，只是害怕孤身一人在镇外无法生活，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回到镇子后，她恢复了青春靓丽的外表，看来小镇对女巫们来说的确存在一些神秘的影响……

　　叶维雾把这点暗暗记在心里，肃容道：“千万小心，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会回来，但是也要当心有些懦弱的女性成为刽子手的伥鬼……”

　　他看到女孩子们面上浮出不解的神色，便解释道：“伥鬼就是给恶人做帮凶的受害者，又可怜又可恨。”

　　几个女孩恍然大悟，纷纷道：“放心吧路易莎！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你也要加油呀路易莎！”

　　“我们相信你！你可是拥有不可思议知识和力量的女巫呢！”

　　“我！……”叶维雾百口莫辩，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能蔫巴道：“我真的不是女巫……”

　　大家心照不宣地点点头，“是的，是的，我们都明白。不能说出去嘛。”她们神秘兮兮道。

　　叶维雾：“……”

　　“安妮大婶和她的女儿雅思敏就交给我吧，她们生性比较谨慎，可能不太容易被我们说服，可是不论如何，大家都是怕死的呀。”米拉说。

　　“我从几个混混手里救过隔壁的菲奥娜一命，她可能会听我的。”劳拉说，“我们关系好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就算不跟我们走，她也是被瞄准的目标之一。”

　　凡妮莎讽刺地笑了笑：“我的几个堂妹现在应该很害怕吧，我那个弟弟连我都能举报，怎么会放过她们呢？”

　　“我喂养黑猫的事只有跟我一起养着那些小东西的罗尼娅知道……”蕾娜说，“反正不论如何，消息应该是从她那里泄露出去的。如果她不是故意的，那我就友好地劝服她，如果她的确是故意告发我的话，我就拿同犯的事实威胁她。”

　　她咧嘴一笑，美艳的脸上绽出腾腾杀气，被怵到的叶维雾不由悄悄打了个哆嗦。

　　女孩子们积极地列着自己认为有希望劝服的名单，自从有了盼头和生的希望，她们眼底原本的绝望颓丧如今已经消失了大半。

　　和理想结合的事业是人类最好的疗伤药，这条真理不论在哪都适用。看着大家昂扬的精神状态，叶维雾欣慰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你教我们的预防黑死病的办法，我们都记得很牢！不会出岔子的！”

　　说完，五个姑娘充满斗志地潜进了镇子，叶维雾看看她们离去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

　　“路易莎，我准备好了。”露西亚握紧小木屋里得来的匕首，冲叶维雾一笑。

　　她是六个女孩里最瘦小也是最敏捷的一个，她脚步轻盈，在草地上行走时甚至听不到什么声音。

　　叶维雾冲她点点头，他们压低身子，谨慎的脚尖乘着黎明前的最后夜色，踏向了与其他姑娘截然不同的方向。

　　那个方向一路延伸下去，通往的是叶维雾在这个世界最熟悉的地方——小镇教堂。

　　“都知道我有超能力了，怎么也没人防着我点。”顺利带着露西亚潜进神职人员住所的叶维雾暗中叹息。

　　他控住两个巡逻的教廷人员，不着痕迹地暗示他们换了个巡逻方向。他昨晚拜托女巫们帮自己测试能力，发现顺着目标们的逻辑去更改他们的意图会更加轻松——比如在目标原本打算往前走的情况下，暗中操纵他往左走或者往右走比让他收工回去睡觉要简单得多。

　　“钟声没有响起，还不到第一时辰。”叶维雾算了一下时间，拽着露西亚的袖子躲进角落，避开了一支巡逻队伍。

　　露西亚的眼睛不再清澈，反而显得阴沉沉的。自从再次踏进教会的地盘后，她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叶维雾没空多想，他不停地在脑内构筑附近建筑的地形图，然后努力推演巡逻人员的位置和移动速度。如此几次之后，他挑中了一个看上去眼神乱飞的落单家伙，控制着他往角落走。

　　“神父的住所在哪？”他问。

　　被他控制的教士眼神呆滞，他抬起一只手，呆呆地指明了方向。

　　叶维雾再三确认过目标位置，正准备把这个教士扔回去，露西亚却率先掏出匕首，干脆利落地捅进了他的眼球！

　　这一幕着实惊到了叶维雾，他来不及思考，敏捷地伸手捂住教士吸气准备哀嚎的嘴。

　　只见露西亚撩开头发，嘴边噙着奇怪的笑意，她双手握紧匕首，在那个小个子教士眼眶里更使劲按了按，教士不停抽搐，一只手徒劳地在半空中抓了几下，终于无力地滑落到地上。

　　露西亚抽出匕首，小个子教士的尸体在这一瞬间变为一具漆黑的焦尸，和女巫们小镇外的样貌一般无二。

　　叶维雾的心脏狂跳。他平息了一下几乎要叫出来的冲动，神思不属地把焦尸扔到角落里。沾了尸体的手在自己身上蹭了两下，上前颤颤巍巍抓住了露西亚的袖子。

　　“走这边。”他哑着嗓子道。

　　露西亚安静乖巧地点点头，一声不吭地跟在叶维雾身后，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恬静的女孩子。叶维雾擦了擦冷汗，在心里鄙视自己的大惊小怪。

　　是啊，被人活活烧死的姑娘如今进入了仇人的领土，在这个没有法律可以依靠、没有作为人的尊严的世界里，受害者怎样报仇也不为过……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奔着杀人来的，露西亚这么做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不是他胆小，他只是……只是被露西亚突然的变脸吓到了。他在心内为自己澄清道。

　　天空已经亮起，丝丝缕缕的流云被风吹散。六点的钟声已经不远了。

　　叶维雾猛地推开门，门内正给自己戴假发的神父恼怒地回过头来，在发现闯进来的是两名妙龄女子后，他的那点怒气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风的笑意。

　　“我可爱的小姐们。”他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你们遇上了什么烦恼？需要我帮你们指点迷津吗？”

　　叶维雾难以置信地看过去，神父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冲他和露西亚伸出手：“请坐。现在瘟疫肆虐，魔鬼横行，神教导我们，要以虔诚的心灵去战胜邪恶……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压制邪恶时，也需要更加圣洁的长者的帮助。我的女孩，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一把抓住叶维雾的手，轻柔地、要碰不碰地在他手背上摩挲。

　　叶维雾以前也在网上见过各种乱七八糟的新闻，此刻可以说瞬间明白了神父的意思——他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简直五雷轰顶。

　　说实话，他一开始是抱着和谈的想法来的。猎巫行动会如此猖獗，根本原因是黑死病的大肆传播。在越来越尖锐的社会矛盾下，女巫只不过是被推出来承担负面情绪的替罪羔羊。

　　虽然六个女孩如今都有了传播先进思想的意识，可是她们几个人的力量和教廷相比还太过孱弱、太过微不足道。叶维雾原本打算和教廷谈判，用传授他们预防鼠疫的措施作为筹码，让教廷先停止猎巫这样反人类的可怖行为。

　　当然他也有第二手准备，如果和谈失败就把神父和牧师等重要神职人员杀掉，引起教廷的恐慌，他们再趁机浑水摸鱼。叶维雾觉得可以让女巫们出面招揽其他女性，让她们传播预防鼠疫的办法，增长女人这个群体的威信，也便于她们在底层群众间推广新的信仰……

　　他考虑了很多东西，但万万没想到……被小镇居民尊敬仰慕的神父居然是这么个玩意。让他深深感到之前推演了十几种可能的自己像个傻缺。

　　露西亚二话没说，掏匕首就捅了这个为老不尊的神父。一回生二回熟，叶维雾及时捂住神父的嘴，中年男人从温热的挣扎到彻底冰冷的过程太过漫长，叶维雾感觉这个过程仿佛也是在杀死另一个自己。

　　停止呼吸的神父从指尖开始一点点碳化，他松弛的面颊爬上焦黑色，身上也传出烟熏火燎的油焦味。

　　……这个小镇，难道都是被烧死的吗？叶维雾怔怔地想。

　　他松开手，生命逝去的感觉让他心绪烦乱，抬起头却又对上露西亚无机质的眼睛。

　　露西亚的嘴一张一合，他却听不清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叶维雾正准备让她再说一遍，突然眼前一黑，仿佛有什么在脑子里解锁，无数的画面也随之在眼前奔驰飞掠，汇成一幕幕连贯的场景。

　　「滴——恭喜您完成主线任务之『开胸蜘蛛剪』，现在开始结算奖励……」

　　温柔的白光中，叶维雾仿佛看见了六个女孩子青春明媚的笑靥。

　　“谢谢你……”

　　或清脆或柔和的致谢声萦绕在耳畔，叶维雾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