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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真假巫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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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婶！”叶维雾拉着巫央兴冲冲再次奔向灶房。
灶房大婶缓缓扭过头，“叶哥儿来了。”
她身体没动，头却自自然然地转了360度，看起来实在有点惊悚。不过叶维雾也习惯了，要是他刚来那会儿直面这种刺激人心跳的场景，八成又要被吓出生理泪水。
他去帮大婶正了正头，嘴里絮叨：“您脖子不好使就别老转这个头，转过了万一扭不回来怎么办……”
大婶就对他笑：“叶小哥心好，还知道惦记我这个老婆子。”
“婶，我家里昨天送来口信，说我四舅在外做工的时候看见了个人，长得有点像我娘生病时来我家胡言乱语要割婴儿肉当药引的神棍。”叶维雾的瞎话张嘴就来，“说是在镇上魏家铺子那看见的……我娘的病后来看了大夫喝了正经草药就好了，我们家就知道那是个骗子。我也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少爷说。”
巫央面色奇异地转头看着眼巴巴望着大婶一脸踌躇的叶维雾，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吓，怎么还有这种事！”灶房大婶怒了，“我就说这玩意不是个好东西！”
“咋的，婶，你还认识他啊？”叶维雾故作惊讶。
“你也知道婶是灶上的，”灶房大婶对自己人脉广这点颇有些自得，“跟府里大大小小的人都有点交情。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少爷在外沾了血吗！就是有个装神弄鬼的孬货挑唆的。我就听老爷那边值夜的六子说，老爷知道后着人把那个神棍逮了来，谁知那人信誓旦旦说自己有起死回生的法子，要七七四十九命换一命，也不知道怎么个换法。老爷也不知道真被唬住了还是怎样，居然就把他关起来了。要我说，这种人，打杀了都不解恨！”
“就是！就是！”叶维雾同仇敌忾。
“不过关都关起来了，你也别瞎掺和。万一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想走都走不了，知道吗？”灶房大婶惨白的眼珠看着叶维雾，“明天魏老爷抬妾，吃完酒就赶紧走吧，魏家可不是个好地方……”
“婶您放心吧，我省得！”
问了情报蹭了窝头，叶维雾双手撑在脑后，晃晃悠悠往回走，巫央看他这样，忍不住在他头顶弹了个脑瓜崩。
“干嘛啊你！”叶维雾怒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编。”巫央嘲笑。
“那是，”叶维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豪道：“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加了话剧社的。想当初，我演树演尸体可是一绝！”
巫央缓缓道：“……恕我直言，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吗？”
“那当然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是很实用很了不起的技能！比如现在，需要套情报的时候。”叶维雾说。
知道了明天可能就是副本最关键的一天，叶维雾和巫央没再乱跑作死，老老实实返回魏宅唯一指定安全点粮库，锁好门窗等着夜晚来临。
金乌西坠，薄暮冥冥，夕阳的余晖隔着窗缝投进粮库，细细的尘土在光线中飞舞。
叶维雾最后检查了一遍门窗，确定没有问题后，终于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角落里的巫央。
“都关上了。”他说，“你这次可别再作死了。”
“啊？……嗯。”坐在角落里的巫央像刚回过神一样含糊地应着。
叶维雾：“你怎么了？”
他觉得有点奇怪，上前几步，“巫央？你在听我说吗？”
“听着呢听着呢，你烦死了。”
不耐烦的声音。叶维雾这才笑出来——这么不招人待见的语气，的确是巫央没错。
不过他都会用呢这样的语气词了？可真新鲜。
“今晚听仔细一点，别漏了什么情报。”叶维雾说，“明天就是抬妾日，我觉得谜底已经近在眼前了。”
“如果魏少爷真是郭荷香杀的，”巫央慢吞吞说，“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叶维雾一愣。
“郭荷香啊。”巫央说。
叶维雾：“我觉得……活该吧，魏家。”
“为什么活该？”巫央的脸被夕阳浅浅的光分割成两半，“如果没有魏家的地，那些刁民早就全饿死了……他们愚蠢又废物，用命做出点贡献也是福气。”
听到这种话，叶维雾只觉得怒气直冲头顶，正要张嘴反驳，话到嘴边突然顿了一下，一股冷意袭上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不太敢仔细看巫央。他们怕惊扰到夜间外面的怨气，屋里就并没有点油灯，巫央又坐在角落里，身后柜子的投射阴影把他的脸挡了一半……
柜子？哪来的柜子？
那个地方之前有柜子吗？
叶维雾发现自己记忆里完全没有这红木柜子的踪迹。不，它的造型又长又窄，与其说柜子，不如说……对，更像一口红幽幽的棺材。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个让他不太敢细想的念头浮上脑海。
在这个到处都是鬼怪的宅院里，连灶房都有个鬼大婶驻守，他凭什么认为粮库就是安全点？
还有巫央……他怎么能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真正的巫央呢？
巫央当时怎么找到自己的？去问了哪个鬼怪？他又不做事，为什么送完东西后管家没有要求他赶紧离开？
粮库为什么这几天都这么安静……在这个死寂的宅子里，粮库里间那间没打开过的门……门里面，装的真的是粮食吗？
「“我第一个副本……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有个队员身上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队里有个人和他玩得很好，坚持要陪着他和他一起。”
“然后他就和那个，不知道变成了什么东西的同伴一起出了门……再也没有回来。”」
童嘉盈的声音不期然回荡在耳畔，叶维雾的喉结滚动，额角滑落几滴汗水。
“你……你说得不对。”叶维雾干巴巴地回道，脚下却一点点地往远离巫央的地方挪动，还生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你怎么了？”巫央的声音空洞洞的，“你走什么？”
“我没有啊。”叶维雾想尽量装得自然，但他的汗一滴接一滴滑进衣领，简直止不住。
“哧。”
巫央突然大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鬼怪了？”
他哈哈哈哈哈哈了半天，“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笑死我算了。”
叶维雾吊起来的心一下子放回了原地，他长出一口气。马上要入夜，这个玩笑怎么说也过分了，叶维雾就有点恼：“你……”
不，不对！
精神松懈下来的叶维雾刚要埋怨巫央几句，抬起头却突然瞥到巫央的姿势，他坐在椅子上，手和腿的弯曲弧度都非常扭曲，它们无力地垂着，就像被人生生砍断了，要掉不掉地挂在那里。
叶维雾立刻想到了昨晚外面传来的刀剁血肉的噗滋声。
“我什么？”巫央的声音幽幽响起，只见他慢慢站起，全身关节都晃晃荡荡，却出奇的高大。
叶维雾按住自己发抖的手，眼角又涌上泪意。
这里没有别人。没有李阿姨，没有童嘉盈，没有许一男，没有钱叔。
只有他自己和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巫央。
门窗是他亲手锁的，里间也上着锁，外面是无差别攻击的怨气，里间是不知道是否装着粮食的一堆大缸。
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他咽了咽口水，脑细胞前所未有地飞快活动，急迫地想着有没有什么能帮自己摆脱现在困境的办法。
控鬼异能？这玩意面对boss级的鬼怪最多只能控个几分钟，逃命倒是好用，但是前有怨气后有鬼，他能跑到哪？
叶维雾的精神力探进系统手环胡乱摸索着，几行字划过眼前，他突然愣了愣，赶紧调回去细看。
「滴——恭喜您通过特殊多人竞时副本，系统功能为您服务，开启系统手环权限。」
「滴——恭喜您觉醒异能控鬼，成为全服唯一控鬼师。」
「滴——恭喜您完成支线任务『郭荷香的幻境』，发放奖励物品『祛恶符』一张。」
是当初刚突破幻境时的奖励！
他当时整个人迷迷糊糊，没听清系统通知，后来也没再仔细查看，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好用的东西。
他精神一振，赶紧选择查看『祛恶符』，只见物品说明写着：
【祛恶符：只能作用于被鬼上身的玩家。npc使用禁止。剩余使用次数3/3】
巫央是被上身状态吗？这几天和他相处的是巫央还是鬼？
叶维雾纠结半秒钟，那边缓慢挪移过来的“巫央”还在一点一点逼近，外面天色也马上要完全黑透。
没有别的选择，他咬咬牙，赌了！
“选中对象巫央，使用『祛恶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