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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斗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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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伤心哭傻了,还是被温深静把脑袋戳傻了,何如看着师父温深静把一条玉藕似的手伸到自己面前,呆了半晌,又被温深静瞪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自家一向不带钱的师父伸手是跟她要钱的,而她则是师父人形行走的荷包。
钱不用她带,就知道伸手要钱,花起来大手大脚,带了二十个荷包的钱下山,还不到十天,就用完了十三个荷包,等到只剩下两个荷包的时候,她们就要启程回天山了,这就意味着她们的归期也快近了。
每次下冰冷一色的天山,何如就总想在热闹的人间多走一走,多逛一逛,多看一看,尽量拖延回去的时间,因此对于荷包的每一粒银子都极尽精打细算,对于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极尽讨价还价的巧舌如簧之能,可何如的小算盘打得再精细、再会讨价还价,也总打算不过她师父老人家的挥金如土。
这一次下山半途能再次碰见一见倾心的木亮,何如觉得这就是天大的喜事了,心里有着对两人未来的无限美好遐想,就想天天跟木亮呆一起,天涯海角都可以,就是不想回天山,因此花起钱来更加的精打细算,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一百分来花,最好到死都花不完,这样就可以一辈子都可以留在热闹的人间了,可惜还是招不住败家的师父。
温深静看何如慢吞吞的半天都不掏出个荷包来,便一抬手敲打何如的脑袋不耐烦道:“银子在身上扎根了?磨磨蹭蹭半天。”
包下整间酒楼又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了,又要离归期近了不少,左右逃不过温深静手掌心的何如摸着被打的脑袋,看看师父温深静那要钱如要命的手,再看看木亮在木繁目光下坐得板正如松的好看背影,咬咬牙:多看一眼就是一眼,多待一下就多待一下也是好的。何如心如滴血地掏出一个荷包放到温深静手中。
温深静接过荷包抛了抛才打开,掏出四粒大银子丢到老板手中,趾高气扬道:“老板,这下知道该把谁赶出去了吧??”
木繁一听温深静那小人嘴脸的猖狂话,拍案而道:“老板,凡事先来后到,不用我教你怎么做生意吧?”
温深静一个翻身坐到一旁的空桌上,也一个手掌拍案向老板施压:“老板,做生意不是看钱办事的吗?”
一个两个一个巴掌就能让他家整栋酒楼震上一震,寸步不让,一副没得商量样,都不是善茬,老板虽然见惯各种货色人物,可这种蛮不讲理又一巴掌能让他家整栋酒楼都摇摇欲坠的江湖人士却从来没有碰见过,只得小心翼翼地左右赔笑,两边为难,额头冷汗连连,脊梁越来越弯。
一楼的食客不用请,已经被突然一震的酒楼给吓得早屁滚尿流跑了。
木繁声音不高不低,却让人遍体生寒:“老板,钱你也拿了,要是坏了规矩,不按先来后到的话,您应该先去看看哪座山头的风水比较好,免得难以投入轮回之所。”
温深静有点鹦鹉学舌,咄咄逼人得更加直白:“老板,钱你也拿了,要是拿钱不办事,你就应该去挑一副好棺材,免得死后连块板都没得躺。”
这一个两个斗鸡拿人家老板性命来威胁,这也太霸道跋扈了些。齐思贤看着卑躬屈膝、浑身发抖、冷汗如豆大般掉到地上、却左右不敢开言得罪人的老板,开门做生意伺候人被人拿生命威胁到这倒霉份上,齐思贤心觉可怜,便笑着站起来对着木繁和温深静道:“齿舌无骨却杀人诛心呀,看看,温前辈和木繁你们两人都把人家老板给吓成什么样了?等下谁人上好酒菜伺候呀?”
一直不敢吭声的任霁月、木明和木亮三个也小声帮腔道:“是呀是呀。”
木繁拿眼轻轻一扫,三个马上噤若寒蝉。
齐思贤走到战战兢兢的老板身边搀扶着温声道:“老板不用怕他们,他们就是嘴上功夫吓人,吓唬你而已,花钱想买个清静地吃顿好的倒是真的,既然都收了不少的钱,那就劳烦老板让伙计手脚快些送上两桌你们家招牌拿手的好酒菜上来即可,下去吧。”
老板脸色苍白的看着面前温润如玉的齐思贤,不知道这个文弱书生样的公子哥讲话有没有分量,心里直打鼓道:“您讲话可做得了主?”
怎么这么不相信他的话呢?齐思贤觉得自己长得: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英俊好样貌,怎么偏偏到了温深静和这老板这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眼里就成了文弱可欺的弱书生了呢?以貌取人,也得眼力劲好才行呀。
齐思贤看看一脸不善的木繁,又看看一脸不悦的温深静,对着老板点着头笑道:“做得了主,做得了主,最多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带你跑,就算酒楼塌了,那些钱也够你重新再建一两家酒楼的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老板拿袖子擦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他们本是一道人,又怎可指望能过帮他做得了主?但三脚猫都没有的老板看看凶神恶煞的木繁和温深静还是选择听一脸人畜无害的齐思贤的话,脚底抹油想溜下楼。
温深静却在背后道:“慢!”如一道催命符追到老板耳中。
老板的脊梁骨整条发凉,心又一下子紧张得提到嗓子眼上去了。
温深静冲紧张兮兮的老板道:“我们这桌不要和他们那桌的酒菜相同,要精细好看的。还有,先过来帮我移一下桌椅。”
不是叫他这个身无三脚猫功夫的人对付另一桌就好,老板只好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走道温深静前,赔着笑脸道:“好的客官,这桌椅要怎么移?”
温深静站起来,指着木亮的背影道:“给我移到他背后的下一桌地方。”
老板只得乖乖听话照做。
温深静坐到移好桌椅的末座上,斜对着另一桌主位的木繁,对着小心翼翼的老板摆手道:“下去吧,要先上我们这桌的。”然后指着右手边的座位对傻站着的何如道:“还要我请你过来不成?”
双方都有息事宁人的态度,不再咄咄逼人,老板赶紧一溜烟的下了楼。
师父温深静把这座位一安排,何如连木亮的衣角都看不到了,何如心不甘情不愿地噘着嘴丧着脸慢慢挪到位置上。
这温前辈是要给木繁来一个眼见心烦啊,不是打起来就好,齐思贤笑眯眯地回到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