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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木明 ...

  •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呵。”一家偏僻的小酒楼里,二楼隐蔽角落处,木繁一壶酒紧接着一壶酒牛饮进肚子里,恨不得把自己灌死过去。面前的桌面上已经躺满了东倒西歪的酒壶,地面上还摔碎了不少,但这些木繁都没有理会。木繁此刻的内心正被自责折磨得似要爆炸,哪怕是世界上最烈的烧酒都不能烧灭他心中的自责。
      都已经三更半夜了,这位外表潦倒,出手到阔绰的大爷清晨有多春风得意,此刻的心境就有多锥心自责。
      已经醉到双眼迷离,一张完美无瑕得清汤寡水的假面皮都能透着红的木繁还在不停的喝喝喝,一边喝一边口齿不清的低言低语,也不知道他在说给谁听,反正掌柜的拿了钱上了酒关上门就困死在柜台钓鱼,“世间高义,焉能存哉?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罪如何?罪当杀!呵!罪当杀!罪当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罪当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呵呵呵呵呵……这贪婪的人心,这如鬼蜮的江湖,罪如何?罪当杀!!罪如何??罪当杀!!!!”
      木星深夜匆匆赶来,一身露重就看到自己平日里稳重深沉的大哥就是这副换了张熟悉的拉渣面皮,醉醺醺,杀气腾腾的样子。木星心有不忍,一个箭步上前,俯身按住木繁手中的酒壶,轻声的心疼说道:“大哥,怎么了?大哥想要杀谁,尽管吩咐就是了。这么喝酒会把身子给喝坏的,你还有我们呢。”
      “哦,是木星来了。”木繁是真的醉死了,把平日里保命的谨慎本能也醉丢了,醉眼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人,分辨了很久才分辨出木星,一把把手中的酒壶塞进木星的怀里,要笑不笑地说道:“该死的人太多,想要杀的人也太多。大半夜的急什么,我们又不是做鬼勾魂的,先陪大哥喝一杯,一切等天明再做筹划。”未等木星作答,木繁又捞过一个酒壶仰头大喝。
      看木繁这样,木星又怎敢喝酒?木星放下酒壶,也不去抢定要一醉方休的木繁的酒壶,仍轻声说道:“大哥,你这样,真的让我很担心。”
      “担心?我们在暗,他们在明,该担心的是那般假仁假义者才是。”木繁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抱着酒壶倒在圈椅上大笑:“木星,不用担心我,大哥很好,就是想喝个痛快。来,陪大哥走一个!咱们兄弟,好久都没有痛快喝过酒了。漫漫长夜,秉烛夜饮,岂不快哉?”
      快哉么?看木繁反常要灌死的样子,木星无奈又心疼,等木繁喝到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软软地摊在圈椅上,木星才带着人事不知的木繁到提前开好的客房,眼睛未合地照顾了木繁整宿。
      而齐思贤则循着一丝痕迹去找改了装易了容的木繁,找了半宿,大海捞针一样,无奈,这根针变形得厉害,也狡猾谨慎得厉害,怎么也捞不着,只好回客栈看看。
      “齐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和繁大哥都去哪了?一睁眼就不见你们两个,我们把周围都找遍了,找了一整天还是找不到你们,担心死我了。没出什么事吧?”齐思贤还没到客栈门口,黑灯瞎火中,任霁月就一把欣喜地扑上来,没羞没臊地挽住齐思贤的隔壁,勾着头转了一圈,才发现少了个人,又急忙问道:“繁大哥呢?你们不是一起的么?”
      还算这个丫头有点良心,知道大半夜的还等着他。齐思贤还未及欣慰上头,听到任霁月的话,知道木繁还没有回来,就没好气地扯开任霁月的手道:“谁跟谁是一起的?好好说话。你的繁大哥是泥鳅,滑不溜秋的,我也不知道他溜哪去了。还有谁跟你是‘我们’?”
      “大哥不是跟齐大哥一起出去的?”一道陌生的声音插进来,齐思贤抬眼望去,只见一道颀长的黑影从黑暗中疾步而来,山眉水眼的,上次是个病秧子,这次倒是精神奕奕的,只不过看他眼神在自己和任霁月之间吃味,还有点傻里傻气。
      齐思贤附耳在任霁月咬牙低声问道:“这个和你什么关系?又什么时候出现的?”
      任霁月马上支支吾吾起来,见木明走得更近了,对他的气还没撒完,就心口不一地对齐思贤道:“才没有关系。”
      齐思贤看看任霁月,又看看越来越近的木星,可不正是一对闹小脾气的小儿女样么?本想把这颗自己亲手救的小白菜带回去给宁尘拱,却没想到这颗小白菜已经有人拱了。忙来忙去为谁辛苦为谁甜?全都没有为自己,还全没落个好,齐思贤一个气不顺,伸出一个手指头狠狠地戳任霁月的额头,道:“呵!没有关系是吧?大泥鳅溜了,那我就来好好教训一下这小泥鳅。”
      任霁月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计上心头,一跳三尺远躲了齐思贤的毒手,然后才像个弱柳树一样,委屈兮兮地道:“齐大哥,你弄痛我了。”
      “阿月,你没事吧?我看看。”木明关心则乱,提着心吊着胆地一把搂过任霁月,紧张地拉开任霁月捂着额头的手,然后低头去检查她的额头,一边往任霁月捂过的额头轻轻吹气,一边轻声问:“痛不痛?”
      任霁月不着痕迹的奸计得逞,正光明正大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木星的温柔呵护,嘴上说着不用你管,心里正透着乐,身体还像棵若蒲柳一样地靠在木明身上。
      什么是戏子?这就是!!
      齐思贤还不知道这王还是任的霁月有这等戏功夫,居然还爬到他头上来耍戏??!!
      如果说木繁是根木头,那么这个木明就是个睁眼瞎的笨蛋,而这王还是任霁月是没脸没皮。
      看着任霁月不知羞臊地还赖在木明的身上,齐思贤瞪一眼过去,任霁月得逞地狡猾一笑,齐思贤气得一口老血都要从胸口吐出来。
      “这就弄痛你了?你的脑袋是豆腐渣么?”齐思贤一把揪住任霁月的耳朵,将没羞没臊的任霁月从木明的怀里揪出来,凶神恶煞地问道:“今天有没有背口诀?有没有练扎马步?有没有练脚踏实地?有没有练蜻蜓点水?有没有把逆云乘风归去全部练?”
      “痛!痛!痛痛痛痛……”统统都没有,除了斗气,除了找人,一整天啥都没干!任霁月十二万分的心虚,气短地呼着痛,没骨气地求饶:“齐大哥,耳朵要掉了,求求你快放手!”
      “掉了正好拿来炒了下酒!”
      木明从任霁月口中得知齐思贤不仅三番两次救了她,还亦兄亦友地教她武功,也不好造次。看任霁月被齐思贤揪着耳朵走,这可把木明的小心脏给心疼坏了,一个劲地作揖,伏低做小道:“请齐大哥高抬贵手放了阿月吧。阿月一整天都非常担心你,吃都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天黑了就一直在外面守着等你回来,现在这么晚了,我们快回去休息吧。大哥一向来去自如,如果他不想被人找到,我们是很难找到他的。我们明天再做打算。”
      “吃不下,睡不着,是吧?”齐思贤抓着木星话里头的两句,很满意的点点头,无视木明的心疼,拎着任霁月的耳朵往酒楼旁边的空地走,道:“那好,你来把今天落下的功课全都补上,口诀一百遍,脚踏实地两百遍,蜻蜓点水三百遍,逆云乘风归去全部六百遍。补不上,谁也不用睡了。”
      任霁月每听齐思贤说一句话,头马上大一圈,胆子就瑟缩一圈,心脏跟着颤抖一下,听完齐思贤的话,任霁月感觉自己的头已经变成猪头分不清方向了,胆子已经瑟缩没了。任霁月头大胆小地讨价还价道:“齐大哥,能不能减半再减半?”
      “齐大哥,这夜已经很深了……”
      齐思贤理也不理木明,瞪着总不忘讨价还价的任霁月,皮笑肉不笑地哼一声,没一点商量的余地道:“翻一倍,再讨价还价再翻一倍!”
      任霁月恨不得马上晕死过去,仰着头,眨着眼睛,扮可怜兮兮样,垂死挣扎地拉着齐思贤的袖子。
      美丽的无辜小脸蛋,眨巴眨巴的水灵大眼睛,小狗一样摇着他的衣服,齐思贤看任霁月这没出息的样,气打多处来,直接风卷残云一脚朝任霁月的脚盘底扫去。
      “啊!”任霁月尖叫一声,一跳三尺远,“齐大哥你能不能事先说一声啊。”
      “敌人杀你之前会提前说一声吗?”齐思贤喝道,然后又天女散花般朝任霁月的双腿击石子,“一边走,一边背口诀。步伐跟着口诀走,口诀跟着脑子走!”
      “齐大哥,您下手轻点,阿月没什么功夫,也没吃过什么苦,您这一……”
      齐思贤彻底无视木明,仔细击着石子纠正任霁月那又错又乱得让人忍无可忍的步伐。
      木明:“……”
      任霁月双脚招架不住那不长眼的石子,仍像狗熊跳舞般吃瘪,似有百脚般无处安放,又似狂风中的落叶,百忙之中没头没脑叫道:“我没脑子了!”
      齐思贤被任霁月那一神来自损之句逗得本想捧腹大笑,见傻里傻气的木明手足无措地立着,强忍着破口而出的笑意道:“那你脑子被狗吃了,还是被猪吃了?!怎么不说嘴巴没了!?再有这闲嘴巴说闲话不背口诀,我就真正让你没嘴巴!”
      任霁月被吓得脑袋要大过天了,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装满了浆糊一样,千辛万苦地搜索着:“乾气归元,行如疾风。地势定坤,万夫莫挡。蜻蜓展翅,点水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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