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听说我死了一百次》玫瑰音

3、养子

　　就在青柳月埋在中原中也怀里快睡着的时候，门口探出一个金发女孩，她看着里面，嘻嘻笑起来：“月，你回来了啊。”

　　“爱丽丝，”青柳月睁开眼，他握着中也的指关节把玩着，瞥了眼门口，“森鸥外呢？”

　　爱丽丝笑得可爱，她回头看去：“林太郎在这里哦！”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招了招手，他的额发垂落，遮住了他眼下深沉的视线，青柳月扭头看去，他淡淡笑起来，看着天花板：“森鸥外，我以为你会第一个来看我。”

　　“听说月回来的消息吃了一惊，”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此刻如同和煦的邻家大叔般走进来，中原中也让开位置，森鸥外在青柳月的床头坐下，“花了点时间消化，这才刚刚反应过来。”

　　“是在考虑怎么让我死第二次吗？”青柳月横眼看过去，他眉眼修长，冷冷看人的时候别有一番味道，“森医生。”

　　他的声音平静，似乎面前的人并不是杀了他养父篡位港口mafia的人，森鸥外不气也不闹，他只是俯下身摸着青柳月的腰腹，低低笑起来，顺手摸了把男人的额头，语气带着些微纵容。

　　“少爷，这个伤口是您自己捅的吧？”

　　一边的中也愕然，他睁大双眼却被爱丽丝抓住手臂示意噤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让你别这么叫我，”青柳月烦躁地抬起手臂遮住双眼，恶声恶气地坦白，“我突然发疯，给自己来了一下，森医生你很意外吗？”

　　“不意外，少爷做出什么我都不意外，”森鸥外垂下眼眸，他的手扶上青柳月的肩头，含笑的声线带着些冷意，“月少爷到底去哪了呢。”
　　“我来迟了是因为我带人去开坟了，果然空了啊，少爷这些年一直是假死吗？”

　　“森鸥外，我可以理解为你并不想我回来吗？”青柳月冷冷瞥过去，浓眉深睫，如星子般的瞳孔中仿佛结满冰霜，他一把打掉森鸥外的手，“果然恨不得我马上就死吧？”

　　森鸥外叹了口气，他拉起被子盖上青柳月的肩头，不再提起，有些无奈地看着青柳月：“就算再来一次，也还是这副脾气啊。”

　　多年前的他以家庭医生的身份第一次去到那个男人的家里时，他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那个疯子，而是他脚下坐着的少年。
　　那时候的青柳月还留着长发，凛冽的眉眼却毫无女气，他身穿合体的灰色丝绸衬衫，倚着男人的脚踝，坐在厚地毯上，正敛眸组装着手里的木仓，注意到他的视线，少年抬起头，冷冷地回望，并且将手里已经装好的手木仓对准了他。

　　还是男人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摁下他的木仓口，轻笑着安慰森鸥外：“森医生，被这孩子吓着了吗？”

　　如今突然回来，也还是这副坏脾气，多问几句就要翻脸的臭毛病。
　　无论是他，还是中原中也，抑或是将他带回来的芥川龙之介，都不约而同地将青柳月成为“回归”，而不是“复活”，仿佛这样就能掩盖那场大雨倾盆的夜晚。

　　只要不是复活，青柳月仿佛就从未离去过。

　　“我不问了，少爷至少也暂且说一说这些年的经历吧，不然我看中也君今晚就要睡不着了。”森鸥外已有所指地瞟了眼一边的男人，青柳月跟着看过去，看见了脸已经憋成猪肝色的中原中也。

　　“有个超有钱超强的富豪看上我了，他设计让我假死还把我虏到北美，这些年一直把我拴着，”青柳月笑起来，眉眼间洋溢着孩子气，“他要带去缅甸谈生意路过日本，我给了自己一下，趁他找医生的时候跳船爬港口上来了。”
　　“喂，两位，信不信啊？”
　　青柳月懒洋洋地咧嘴，扯谎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面前的两个人聪明至极，再完美的谎言也会有破绽，既然这样不如扯一个假的要死的。

　　中原中也沉默了，他抿起嘴，还没说话，森鸥外就动了，他的手摸上青柳月的眉眼，用指腹轻轻触碰着。
　　“您受苦了，”森鸥外的声音很淡，带着凛冽的杀气，“虽说会让您回忆起不好的事，但是方便透露一下那个畜生的姓名吗？”

　　青柳月：？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港口mafia集体降智了？
　　这种借口也信？？？他妈的中原中也把你的木仓摁回去啊就这么拔出来了？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两人复杂视线的聚焦地，青柳月眨眨眼睛，他僵硬地转头，深吸一口气。
　　我靠。

　　他的脖子，手腕，包括露出的脚踝都有不同程度的红肿，甚至与周边皮肤颜色不同。
　　…我说我在东京当了一段时间二五仔，这是柳钉搞出来的你们信吗。

　　青柳月不解释了，他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设定，黑手党少爷落难被囚禁一朝逃回本家的设定。
　　啧，还挺爽的。

　　他这头习惯性地放空，那边的中原中也已经戴上帽子杀气腾腾地冲出去了，北美，富豪，去缅甸过日本，凭借这几个关键词，今夜的mafia注定无眠。

　　青柳月咧嘴笑起来，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带上一顶锅哎。
　　曾经的他还只是冷淡，现在的青柳月已经全然没有了共青能力，毫不知愧疚二字怎么写。

　　森鸥外的指尖摸上青柳月后脖颈的红肿，语气淡淡：“有哪里不舒服务必跟我说，您不必跟我见外。”

　　青柳月眼神一滞，他垂下眼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撇下了嘴角，冷冷地闭上眼。

　　多年前的港口mafia本部大楼，首领休息室。
　　少年面朝下趴在床上，被子只盖到腰间，他的长发如丝绸般在肩头滑落，盖住了那些青紫，他的脸埋在枕头里，安静地仿佛已经死去。

　　时任首领私人医生的森鸥外走进来，他在床边坐下，打开医疗箱的声音惊动了少年，他抬起脸，那张脸上还有残存的泪，眼底通红，更别提下巴处的指痕。
　　那是曾经的青柳月，断刀青柳月，前任首领最宠爱的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