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同人捉妖》落笔浮生

26、天裂

　　这块妖灵石当年被女娲一句‘质难琢’就弃用，已经怀了亿万年的怨念。在媚娘小施法术之后，它就迫不及待的飞向了天穹。既然本可用于补天，那也能将天破开一个窟窿。

　　这世上就是有的人有的物，在乎的不是善恶与对错，而是自身的存在感。它们即使付出毁天灭地的代价也要讨一个说法，妖灵石如是，媚娘亦如是。

　　天裂的位置正好在下天庭。周温二人只见那个缺口处如同泄洪的闸门，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出成群的妖物。
　　“阿絮我去看看！”老温丢下一句话后又抢先飞了上去。周子舒气得赶紧跟上：“你怎么又…这样…”

　　他话没说完老温已经转身回来了。“打不过打不过，太多了，走为上策！”温客行喊道。他瞧见阿絮的神色，赶紧补充道：“阿絮别误会，以后我会惜命的，你说的话我不敢忘。”

　　然而已经走不了了。群妖一到人间就迅速蔓延开来，有来报仇报怨的，有来抢夺度妖塔的，有稀里糊涂被挤下来的，还有些妖憋了几万年的怨气，专来找仙人晦气的。不一会儿两人身边就围了好几只大妖。

　　周子舒觉得那本‘名妖现世录’真是买对了，看来多读书总是有用的。
　　“那是獓兀，妖丹在左瞳，打它眼睛！” 他对老温喊道，同时甩出白衣剑绑住了一只巨猿。那剑尖仿佛灵蛇的信子，一下子刺穿了这只大妖的额心。

　　“这鼠头人身的呢？” 老温喊。
　　“腋下两寸横砍！”

　　“这只大□□呢？”
　　“怕火，用真气！”

　　“那这一只呢？”只见老温抓着只杂毛九尾狐，那狐狸'吱吱'叫着，拼命刨着爪子。

　　“放了！”
　　“啊？”

　　“它应该就是迷路撞过来的。九尾狐命格坎坷，放了吧。” 阿絮道。
　　老温赶紧松手，那狐狸一下就蹿出去跑没影了。

　　而此时的上天庭里，天帝正在焦头烂额的部署对策：“降妖天轮！快快开开开！” 降妖天轮是一个巨大的轮/盘，乃上古的降妖神器。一旦开启，即使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所有的妖，也能减缓它们坠落人间的速度。

　　然而不一会儿天兵就来禀报：“降妖天轮的齿轮锈住了，启动需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人间的一个月！届时恐怕人间和地府都被夷为平地了！天帝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些慌了。他手在宝座上一拍，随即下令：“十万天兵天将，全部下界降妖，现在！”

　　“报！！！中天庭有八万修士自请降妖！”
　　“准！” 天帝一声令下，自己也披甲上了阵。

　　妖儿怀中的度妖塔此时成了一个灾物。他见到天裂就赶紧护着枣儿往反方向跑，但那股妖风却正对着他刮了过来。妖儿一不留神被一只虎精扑倒，猰貐一声怒吼从妖儿袖中钻了出来，将虎精撕成了碎片。然而度妖塔已经掉落出来，‘呼’一下就放大了浮在半空，洒落万点金光。

　　赶来的妖精们见状都疯狂了，一窝蜂的一拥而上。到达度妖塔之下的妖，有的在变身之前就被咬死了，有的变了一半被挤了出来，成了半人半妖的怪物。那度妖塔被撞得晃来晃去，随时都有掉下来摔碎的危险。

　　猰貐本来背着妖儿和枣子逃了出来，在半空转了一圈后妖儿道：“我们还是要回去收了度妖塔，不然天帝要怪罪的。”
　　枣子有些不可置信：“妖儿哥哥，怪罪要紧还是命要紧啊？”

　　可妖儿就是个一根筋的人。他借度妖塔给媚娘铸成大错，实在不想再犯了。“猰貐，上面！”他双腿一夹就操纵着坐骑蹿到塔顶，一把收了度妖塔就跑。远远望去，就是一只双头兽载着两个人，拖着条长长的妖精的尾巴一路狂奔。

　　猰貐一声长啸足下发力，像踩着四团翻滚的云朵似的，将众妖暂时甩在了后面。

　　可一直这么逃也不是办法啊，猰貐总有力竭的时候。枣子望望身后的追兵，又看看下方的山峦，忽然道：“妖儿哥哥，我们下去，我有办法。”

　　妖儿便操纵猰貐落到了山间的树林里。枣子跳了下来，找到一颗极高的大树，脸贴着地趴在了树下，嘴里不知叽里咕噜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妖儿问。
　　“我和这颗老树商量，请它帮我们躲躲。”枣子道，“我是果子，它能听懂的。”

　　言毕，她将手掌按在地上，大喝一声：“缩地, 开！” 只见这颗老树的树根纷纷将泥土分开，地面顿时陷下去一个大洞。

　　“妖儿哥哥，走！” 枣儿率先跳了下去，妖儿跟在后面。俗话说，树有多高根就有多深，这些树根护着两人直到地底深处，又层层聚拢过来包住二人的小空间，形成了一个密密实实的茧。

　　妖精一时半会儿不呼吸也没事，只是空间太小，妖儿前胸贴着枣子的后背，闻到她身上带着果味的少女香，不禁有些心烦意乱。正别扭着，枣儿居然转身捏上了他的肩膀，边捏边说：“妖儿哥你这么僵做什么，我帮你捏捏。”

　　妖儿边向后缩边推开她，半羞半躁的道：“男女有别，别动手动脚。”

　　枣儿有些愕然，眼睛顿时红了。她想起爹说的话，果然是太主动的女孩儿不可爱，可她又耍不出那些欲擒故纵的手段。
　　她心一横，道：“妖儿哥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从你还是小狐狸的时候就喜欢。你也喜欢我吗？”

　　妖儿一愣，他完全没料到枣子会在这种情形下问这种话，便支支吾吾道：“没有不喜欢啊，就是…不是那种喜欢，我应该是…当你妹妹的。”

　　枣子听着这话心瞬间凉了，忍着眼泪说道：“好！”
　　她说完便挪得尽量远一些，将自己抱成一团后，还是忍不住“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她哭得抽抽噎噎的，妖儿有些慌了赶紧去摇她，她却不理，只顾着自己哭。哭了半天终于收住了，便擦了把眼泪平静的说道：“我没事了，妹妹就妹妹，我还当你是哥哥喜欢你的。”

　　妖儿又是一愣。他不知枣儿是个说爱就爱，说放就放的。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他自己可是一样都做不到的。今日的枣儿太让他惊讶了。

　　只是既然说开了就还是有些尴尬。地底黑漆漆的，两人都不言不语的闷了半天，妖儿终于憋出一句：“你怎么还拎着锁魂箪，这是法器可以收的，我帮你。”说着他就将锁魂箪收入了怀中。

　　枣儿却答非所问的说：“妖儿哥有没有觉得热？”

　　妖儿这才觉得真挺热的，而且和先前的燥热不一样，就是环境的闷热。他抬头一看，一股妖火竟然沿着树根烧了下来，一下子将包住他们的茧燃成了一个火球。

　　植物是最怕火的，枣儿惊叫了一声，很快就被烤得不省人事了。晕过去之前她还迷迷糊糊看了眼妖儿，说了声：“哥，对不起”。
　　妖儿急得赶紧变了狐身，飞快的刨出一个向上的通道，再抱起昏厥的枣儿奋力蹿了出去。

　　他一出去便看见那颗帮他们的老树已经被可怜的烧成了一根冲天火柱。

　　而此时媚娘，他的娘，正好整以暇的站在洞外，眯着狐狸眼瞧着他俩，用戏谑的口吻道：“哟，舍得出来啦？我还以为你俩要在下面亲亲一辈子呢！”

　　（这娘就是个疯子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平面性格的人好塑造，比如媚娘薛青枣儿，但妖儿这个复杂的人就难了，写了半天还是面目模糊。总之他很别扭，心智不及成岭，性格不如阿湘，也不够快乐（身世和经历使然），但他是个绝对善良的人。只是光这样魅力是不够的，也许后面会成长起来吧。作者笔力不足，特写这么一段剖析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