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炮灰白月光》蔓羽

36、第三十六章

　　寒戚揉了揉南炘的头，“英国分公司那边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下次吧。”

　　听完这话，南炘原本拉着寒戚衣袖的手一下就收回去了，“那你走吧，我回去吃饭了。”
　　明显是不开心了。

　　不过这也就是在寒戚面前有的小脾气，进到客厅闻到鲫鱼汤的鲜香，那点不开心很快被他抛到了脑后。

　　饭桌上，南母没怎么动筷子，看着开开心心干饭的小儿子，南母有些心梗。
　　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像他哥那样，多长点心眼呢！
　　最后，还是南凛开了口：“妈，想问你就问吧，再不问等他吃完就上楼玩游戏去了。”

　　南炘从饭碗里抬头：？？？
　　在说我吗？

　　南母心里更堵了。
　　别人都说老大更憨厚，老二更机灵，可他家这两，老大心眼多得跟窟窿眼似的，老二脑回路光滑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中和一下多好。

　　“咳、那个，你和寒戚两个人，你就没什么想和妈说的吗？”

　　南炘咬了口排骨，没懂他妈的潜台词。
　　“这有什么好说的吗？您不是都看出来我和他在一块了吗，我再说一遍那多没意思。”

　　南母手里捏着筷子，听了这话，实在很想把筷子往南炘头上来上一下子。
　　“我当然知道你们在一起了！你们进门之前，你哥就和我说了！”

　　南炘吓了一跳，嘴里的排骨都不香了。
　　“……妈，你突然那么大声干嘛？”

　　南母深呼吸，“我是想知道……上次相亲的时候你们不是没看上对方吗，怎么才过了两个月，你们两就看对眼了？那小子是不是对你下了什么迷魂汤？”
　　说到后面，南母的眼神逐渐犀利，他们家老幺哪哪都好，保不准对方就是吃定了老幺好拿捏才故意相亲的时候欲擒故纵，就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南炘懵逼了一瞬。
　　“妈，你脑子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和他在一起，要说吃亏，应该也是他吃亏吧，论财力，我是个啃老族，我上班一个月工资都不够我买一件衣服，他是公司老板，比我有钱多了；论能力，我两各有千秋，没在一个领域，这没法比；至于相貌……这倒是他高攀我了，不过他也没差太多就是了……”
　　说到最后，南炘没忍住往自己脸上贴了点金。
　　最后，他总结道：“咳、所以说，我们俩在一起，算是半斤八两、强强联合吧！”

　　这时候，饶是南凛也没忍住：“当初早和你说了，语文课多听点课。”多听点也不至于现在成语用成现在这个样子。

　　南炘：……

　　南母还是不放心：“万一他对你骗色骗感情怎么办？万一他是个玩弄感情的渣男呢？”

　　南炘：“……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傻白甜吗……”

　　南母：……

　　被南炘这么一说，饭桌上的探究大戏落下帷幕。
　　但这顿饭，也许只是南炘吃得香喷喷，毫无心理负担。

　　*
　　南炘以前没谈过恋爱，甚至有段时间觉得谈恋爱是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彼时他在考级，一起练习的同学，每次下课都有女朋友在门口等，下课后两人手牵手离开。这让他一度觉得等人下课是件非常没有意义的事情，很浪费时间。
　　等到下课又能怎么样呢，就为了牵手？可是其他时间也能牵手啊，为什么非要浪费时间在门口等。

　　南炘和寒戚在一起的第五天，他那天刚好有课，在琴房里弹琴，阶梯教室上坐着很多学生，教室有四个门，前面两个，后面两个，南炘侧对着学生们，正在弹琴，一边弹一边讲解。
　　弹着弹着，某个瞬间他会恍惚以为自己仍是上课的学生，在琴房里，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准备着期末考试。
　　可下一瞬，学生的提问让他清醒过来。

　　他停下飞舞的手指，准备先解答学生的疑问。
　　侧过身子看向学生们方向的时候，几乎是第一时间，他的瞳孔就捕捉到了本不该在这个教室里出现的人影，至少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他上课的教室里。
　　南炘解答的话语卡壳了一瞬，下一秒很快恢复正常，但之后上课的时间里，他的眼神总有意无意往教室后门的方向看去。

　　下课铃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收拾课本离开教室，南炘坐在琴凳上，没有动。
　　等到所有学生都离开，座位上只剩下一个大龄且对钢琴一窍不通的假学生之外，再无别人。

　　南炘目光始终看着教室后门的方向——寒戚就坐在那。
　　直到所有学生都离开，寒戚才站起身，慢慢往南炘的方向走来。

　　南炘的目光始终追随这寒戚。
　　看着对方朝自己走过来时，他想起了当初考级时一直等在门外的他同学的女朋友。
　　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等待的意义。

　　等待不是为了牵手。
　　等待是为了在无法和对方对话的时间里，怀着爱意迎接能够对话的那一瞬间到来，而到那时候，两个人可以尽情牵手、拥抱、甚至接吻。
　　——等待是为了满足期待，并且知道这份期待一定会被满足。

　　就像现在。
　　南炘被抱了个满怀。
　　——在知道寒戚坐在教室后面的那一刻起，等待的人就不止是寒戚了。

　　“想不想试一下赚钱的感觉？”寒戚突然问道。

　　南炘有点懵：“赚什么钱？”

　　寒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带他去到了寒氏大楼，直直上了总裁办公室那一层的会议室。
　　上次来的时候，南炘在这里等着寒戚结束会议，没想到这一次来，南炘已经可以直接坐在会议室了。
　　无视了会议室里一众人投来的好奇目光，寒戚带着南炘坐下。
　　“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南炘坐下的时候，看着周围人热切的目光，他这时候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到，说要带自己赚钱，这怎么那么像渣男骗钱的说辞啊……

　　不过很快，会议室里进来的人让南炘的疑问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来人正是南炘上次好心想投资的张一承。

　　张一承一改之前展会上的邋遢形象，这次特意做了个发型，虽然看起来发胶抹多了，有点油，但是这份愿意好好打扮的心思让南炘都为之一振。
　　他甚至还穿了一身西装，虽然可能因为穿不习惯，进门五步路，已经扯了领带三次，不过这对于以前的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大的突破了。

　　这次是张一承对于自己展品的更详细演讲。
　　南炘是个外行人，听不太明白，但是通过寒戚的讲解和旁边若有若无的讨论，他可以知道，张一承的人工智能自我学习理念确实是比较超前的。
　　现在人工智能很多地方都有多涉猎，比如智能音响、智能家居、扫地机器人等，但这些人工智能从根本意义上来说，都不够智能。
　　因为，他们的智能权限是人类赋予的，他们的智能程度，局限于制作它的人愿意赋予多少的智能。
　　简单的人工智能，会简单的一些日常问答，更高级一些的，会联网，遇到不会的可以上网检索，然后得出网络上的回答。

　　但张一承所提出的人工智能理念与传统的这些都不太一样。
　　他主张让人工智能自己学习，开放联网权限，并且在人工智能内部不停地进行问答迭代，让人工智能通过不停地迭代和互动，使得思维模式更趋近于人类。
　　但这一点，其实也是小说里他和主角受意见不一致的地方。

　　张一承想做的，只是纯粹让人工智能如何变得更像人，而主角受想的，则是如何通过这一点创造卖点，至于最后到底张一承研发的人工智能，会不会让人工智能更像人类，这一点并不重要。
　　两者的观念从一开始就是冲突的，也不怪当时两个人吵了起来。

　　但不得不说，张一承的理念很好，也有实践的意义。
　　但人工智能和人类的伦理界限，并不只存在于身体区别。一旦人工智能有了近乎于人类的思维模式但是却没有人类的善恶观和道德束缚，那对于人类社会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有意向投资，但是寒戚在会上还是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一点。
　　张一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张一承并不是个生意人，他是个较真的实干派。
　　他对寒戚的提问有异议，当场也反击了回去。
　　“如果没有可能实践，那您为什么愿意坐在这里听我说这些？”

　　寒戚：“有潜力的项目，不代表能留到最后。怎么去做，那是你需要解决的问题。”

　　南炘心里啧啧称奇。
　　还真是冷酷无情啊。

　　不过对于整场演讲来说，张一承和寒戚这两句仅仅只是个小插曲。
　　虽然从大方向上来说，人工智能的伦理界限模糊，但这并不是不可以规避的，一开始的核心程序里只要写入规避违反人类社会秩序的程序就好，把这些程序的优先级提升到最高级，这对技术宅来说并不是难事。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提出过这个设想，只是没有人能做到。
　　张一承现在能站在寒氏大楼里侃侃而谈的底气，就是他写出了别人写不出的程序。
　　这是真正的创新。

　　南炘听完了一整场，但听到最后，却发现这场演讲下来，几乎没有人表态。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他还是留到了回寒戚办公室的时候才提出来。
　　“既然那么多人感兴趣，为什么没有人主动提出支持？”

　　寒戚笑了笑。
　　“因为所有人都是人精，没有看到有价值的东西之前，不会轻易掏出口袋里的钱。”

　　南炘：“为什么带我来听这个？”
　　明明自己什么都不懂。

　　寒戚说的很理所当然：“因为你想投他，所以我会教你。”

　　“教我什么？”

　　“教你怎么去辨别风险，怎么赚钱……当然，现在还可以教你点别的。”

　　“嗯？”

　　寒戚慢慢走近。
　　“比如，先教你怎么接吻……”

　　教学时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