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劫掠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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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亚舍拉副官的制服吗？”
星舰改航，谢竹又钻进图书馆里，去看白不折记录下来的双子星资料。
舰长连搜寻下一颗受害星球的乐趣都失去，只好在埃里克那里找到些别的事情来做，譬如研究帝国那些她都快忘光的勋爵制度和制服模版。
“这是陛下赐给您的……呃，可以说吗？”
埃里克欲言又止。
“啊，嫁妆，嫁妆，说是聘礼其实也可以，让我来复读一下公文？这是卫星级的星舰，宇宙中的漂游城市，尊贵嗣君的座舰，随时可以作为新王城在帝星扎根。”
“是的，因此舰中只配备了内阁大臣们的相关制服，如果说是权限仅次于您的话——至少您得拿到星际合法结婚许可，并且……按照陛下当年建造这艘星舰时设定的遗嘱，您得带着副官殿下到诸位陛下的陵墓上去祭祖，亚舍拉的星舰工厂才能为您制造副官制服。”
白不折瞪大眼睛，指指自己，又指指图书馆，然后再指向天空。
“老头子知道会从绞刑架上活过来，你之前怎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埃里克，你不是在我全面掌控亚舍拉之后才被创造的吗？”
她在埃里克回答之前关闭了他的语言系统。
“好了，停，我就是这么一问。因为我把王权戒指丢进星海里，所以我不能授勋，因此我只能调用通用服饰——老头子到底设计了个什么玩意儿，真的会有人觉得那身衣服比什么都重要吗？”
白不折拍拍自己的舰长战斗服，解开埃里克的禁言。
“你现在可以斟酌发言。”
“服饰系统是您设计的，”埃里克从数据库中调出一份笔记稚嫩的作业，“以星际年计算，您七岁时，陛下询问您对星舰建设的意见，您提出希望通过授勋后授予特制服饰的方式，来满足您打扮臣下的乐趣。”
“哈，哈，哈。”
白不折尴尬一笑，看向埃里克手里的作业。
“你能把这些东西删掉吗？”
“权限在您的权杖上。”
“我还得在星海里找我的戒指是吗？”
埃里克耸耸肩，白不折叹一口气。
“好吧，我们得为我们的外交官阁下准备下她的座舰。呃，帝国的标配是什么？需要几个随行人员？需要特别为她准备一个搭载了德尔塔星系传译系统的翻译人型吗？”
“谢竹阁下拒绝了我们的标准配备。”
“那她需要什么？”
“向您申请，在外交舰上搭载一架轻量级反物质炮——您自己改造过的那架。”
“嚯嚯，”白不折笑起来，“外交需要这样的武器吗？德尔塔星系的孩子们可还在寻找脱离星系引力的办法呢。”
她走向武器库，由合金大门层层封锁起来的宝库向它的主人敞开肚皮。
“让她去玩吧。”
埃里克默默记下，正要安排工厂机器人安装武器，白不折停下脚步，看他。
“你都不问问为什么？”
“为什么？”
“我会回答因为谢竹阁下长得很漂亮，正好在我喜欢的点上，因为她是个聪明人，脾气跟我相合——唉，孔雀在遇见喜欢的孔雀的时候，总得有人看到才好开屏。埃里克，给我一点机会，让我发泄一下无处可发的表演欲。”
“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看起来也挺开心的。”
“是吗？”舰长阁下拿起手边的一柄便携式伸缩匕首，“我们会在晚上抵达德尔塔星系……你得去把我的小王冠找出来，来扮演一下一位奢侈的暴君怎么样？我需要工厂按照我的图纸制作些别的东西——嗯，就摆在舰仓的通道那边。”
“遵令，阁下。”
埃里克讲完，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阁下。”
“打扮和表演是人类本能，更何况搭戏的是美人。”
她露出笑容，满意地点点头。
“你去辅助小朋友吧，我到舰长室去，保持联系，然后带点乐子回来。”
白不折将手中的匕首随意丢在置物台上，转身离开，埃里克站在原地，直到八重大门都层层关闭，舰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武器库监控中，他才重新回到数据流中，走向外交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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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竹驾驶外交舰出发前往双子星，是在星际时十二个小时之后。
那时她们刚刚用过晚餐，白不折站在舷窗边向她们挥手致意，姿态端庄如同正在阅兵式上检阅军队。
还热乎的外交官阁下对于这位“君主”并没有别的要求，她仅仅只是索要了一份小武器，以及让白不折在她发出信号之后将她的庞然大物挪到双子星中间。
白不折让埃里克开启了录像——倒不是为了监视谢竹，而是她好奇这位刚醒来的女士，会用什么方式，对两个她根本不熟悉，了解仅限于图书馆里的只言片语的文明，进行并不吃亏的“协商”。
谢竹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即便知道，多半也不会放在心上。她此刻站在舰船的舷窗前，看着环绕而生的双子星越来越近。
白不折留在这里的太空电梯并不会影响星体自转，说是电梯，其实是在她修来刮两个星球资源的卫星环上，加了几个可拆卸移动的封闭运输带，两个星球就像是被活扣勾连在里面的球，尽可以自己玩自己的。
德尔塔双子星渐渐近了，能看到卫星环上密密麻麻附着的各种武器，卫星环封闭着，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驻守，谢竹一点也不着急，操控着舰船随着连接带的运动，慢慢地靠近了那连通两个星环的电梯。
一些对空武器早已经发现她们，将炮口对准了不速之客，谢竹一点也不紧张——按理说，这是一个因为白不折插手文明进程才被揠苗助长起来的文明，若是赐予他们“文明”的“神”的舰船，都能被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东西伤害，实在是太丢人了一点。
“阁下，再前行的话，就要撞上电梯了。”
那道并不算短的太空廊桥已经离她们非常近，谢竹甚至能隔着两边的舷窗，看清楚正在那里剑拔弩张的双方士兵。
外交舰之于白不折的座舰“亚舍拉”，就像米粒跟鸡蛋，而这些人的太空炮，对外交舰来说，也差不多，谢竹在快要撞上电梯前按下了悬停，前舱下方的小型反物质粒子炮的炮口，正好贴在玻璃上。
“您要开炮吗？”
谢竹看着拿几乎遮住了半个廊桥的炮口，方才还在准备战斗的士兵都开始奔逃起来，他们恐惧，慌乱，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大块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怪物”，又或者有人想起了什么诸如外星天神的传说，甚至跪在地上祷告起来。
“我们在这里开炮会发生什么？”
“有百分之十一的机会导致这架被改造过的反物质炮失去战斗能力，百分之七十三的机会在这里形成真空涡流，也许会对我们的前舱舷窗和外保护杠造成损伤。百分之十六的几率我们没有任何损伤，全身而退，这其中的巨大威力可能会导致双子星的行星环破碎。”
“复健一下吧，弄坏舰体的话，白阁下会怪罪吗？”
“阁下自己就弄坏了不少。”
谢竹关掉了星舰的自主巡航系统，坐上驾驶舱，将手搁在传动仪上，慢慢平复着呼吸。
反物质炮中的填充已经逼近临界值，谢竹在它发出警报前一秒停止了对炮腔承压能力的试验，她将悬停关闭，打开星舰制动，却将后退的动力装置开到最大，在星舰的制动系统与动力系统冲突到舰体都在颤抖时。
谢竹右手轻轻按下反物质炮的点火按钮，左手松开制动阀，照亮整片前舷窗的光芒瞬间布满四野宇宙，而她闭着眼，任由星舰在后坐力和动力系统之下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后退。
亚舍拉用散步的方式跟在后面，对爆炸开来的射线不为所动。
谢竹没有发出任何讯息，她看向传来连续爆炸的光芒中央。
“我们的朋友被粉碎了吗？”
“至少行星环现在不会有任何残留，阁下。”
“如果我的观察没有错，他们的星球同我的故乡拥有同样的大气层。看起来不会因为这场爆炸死得太惨。”
她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站在投射灯前，整理自己的仪容。白不折给她做了一套符合帝国审美的外交官服饰，准许她保留曾在她自己衣服上留下的银质铭牌，因此，左胸口的如同秃鹫的鸟类脚下，就多了一个被加入臣属者之列的名字。
“为什么是这种鸟？”
“一种不捕杀猎物而吃肉的猛禽——在您的文明里似乎称为‘秃鹫’。开国皇帝阿米尼乌斯认为它是战争与和平一体的象征。”
“一体。”
谢竹重复了一声，按上腰间用于装饰的细长弯刀。
“现在，该通知他们来谈判了——我相信这个文明有独立进入太空的能力。埃里克，让他们的最高统帅来这里见我，在天亮之前。”
她走向外交舰的会客厅，坐在高座旁的椅子上，姿态端庄，神色平静。
“这是劫掠者的谈判方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劫掠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