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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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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池泽绪如往常一样来到学校。
身为咒术师，池泽绪其实不很在意自己与普通人之间的关系，毕竟时常游走在生死边缘，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经营人脉。
因此所谓的校园暴力只要不是明目张胆地惹到他头上来，真的敢对他动手，被漠视和排挤什么的他一点都不在乎。
但有一人是例外。
“早上好，池泽同学！”女生欢快地说道。
筱原优沐，延泽中学初中部公认的校花，学习成绩优异，家境好。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各方面条件都极其优越的女生，却是班级里至今唯一一个与池泽绪说过话的人。
没办法，当初为了摆脱咒术界的监视，在与夏油杰分别半年后，池泽绪就精心策划了一场“抑郁症患者压力过大身心憔悴最后跳楼自尽”的大戏，死遁到了现在这个地方，成了一名插班生，因为晚了半年加入的缘故被其他人不约而同地隔出了班级的圈子。
至于尸体？抱歉，从二十几楼跳下来的人摔得血肉模糊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既然如此，随便找个在逃死刑犯推下去，再用天赋能力伪装一下不就好了，事实证明咒术界的那些人也不会为了验明尸体的真假而大动干戈。
不过当时那个奉命照顾顺便监视他的人倒是真的挺不错，对他的“死”也是真心难过。
好像是姓谷野来着？可惜了，是高层那边的人，池泽绪靠着椅背，有些惋惜地想。
“那个，池泽同学，下午没有课程，你、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筱原优沐不知何时走到池泽绪桌前，略带紧张地问道。
视线重新聚焦，池泽绪看着眼前的女孩，扬起一抹笑容：“当然没问题，一起去吧。”
看在对方两年来每天早上都跟他打招呼的份上，花点时间陪她也不是不可以。
***
两人约在一家甜品店见面。
在去的路上，池泽绪就隐隐预感到有些不妙，这份感觉在抵达目的地时升至了顶峰。
不是因为隔着一条街冲他笑着招手的筱原优沐，而是因为她身后坐在甜品店内靠窗位置的两人。
一人白发，一人金发。白发的蒙着眼，一脸满足地吃着甜品，金发的坐在他对面以手抚额。
正是在执行任务的七海建人和五条悟。
池泽绪讨厌与咒术师打交道，尤其是五条悟。前者代表了麻烦，后者代表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相传五条悟拥有的“六眼”能够轻易看出一个人体内咒力的分布和流动轨迹。池泽绪敢肯定，至少在这附近除了他们三个以外没有别的咒术师。这意味着只要他踏进这家店，绝对会被五条悟注意到。
但还不等池泽绪开口拒绝，筱原优沐已经兴致勃勃地拉着他进了店，还好巧不巧地坐在了五条悟那桌的前面。
算了，用能力掩饰一下，发现就发现吧，反正现在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池泽绪表情麻木地背对着两名咒术师坐下，一股灼热的视线黏在他背上，好像要盯出一个洞来。
“五条前辈，一直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旁边的七海建人实在看不去了，忍不住提醒道。
“哪有，我只是好奇罢了。”五条悟笑嘻嘻地反驳，“话说这次到底怎么回事？”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开始给不爱看任务情报的前辈细细说明昨晚的突发事件。
与此同时，池泽绪动用能力增幅听觉，分了一点注意力在这边，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五条悟会来是因为那个金发术师任务出了问题，目标咒灵被截杀,而他昨晚刚祓除了一只与其外貌描述极为相符的诅咒，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这两人很有可能是来找他的。
池泽绪在心里暗骂一声，想起自己刚刚说不定已经被五条悟认出咒术师的身份，不由得更加绝望。
恰在此时，对面沉默已久的人终于开口：“池泽同学，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看出筱原优沐有重要的事要讲，池泽绪下意识坐直，但对方却不知为什么，吞吞吐吐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关系的，别紧张。”池泽绪微笑着安慰道。
快点说，我赶着跑路呢。
筱原优沐受到鼓励，红着脸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句话。虽然声音有点小，但在能力的加持下，这句话还是被清晰完整地传到了池泽绪耳中。
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池泽绪以为自己的能力在什么时候变异了，或许听到的是店里其他人说的话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筱原优沐心一横，大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下连附近几桌都能听见了。
“池泽同学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池泽绪脸上的笑是真的维持不住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俩都才十五岁吧？
筱原优沐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回答。
可池泽绪能说什么，还不是只能拒绝，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普通人永远留在这个地方。
“抱歉。”
筱原优沐眼中的光逐渐暗淡了下来，整个人周身的气息都有点萎靡，但仍然强撑起一抹得体的笑：“我知道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哈，现在的国中生都这么成熟了吗。那个女生其实勉勉强强能入眼啦，干嘛不接受啊。”突然有人插话道。
池泽绪不用回头都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该说不愧是公认的问题学生吗，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性格恶劣。
五条悟说话时没有刻意控制音量，周围靠得近的人都听得清，从小被身边人宠着的女孩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当即白着脸跑出了甜品店。
就算这样，筱原优沐也没忘了在走前跟同行的人道别：“对不起池泽同学，我还有事，先走了。”
挺有礼貌的，尤其是跟某个人比起来。
不打算再浪费时间，池泽绪起身结了账，也走了出去。
他倒不是想去追筱原优沐，能陪着过来坐在这，在他看来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更何况他今天还和人约了见面。
更何况再不走快点，麻烦就要找上门了。
在他身后，五条悟收敛起漫不经心的笑容，拉着七海建人远远地跟在了池泽绪的后面。
前面被尾随的人似有所感，脚步一转进了繁华的商业街，身影很快淹没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五条悟忍不住皱眉“啧”了一声，一把扯下覆在眼上的绷带，“六眼”高速运转起来，追寻着先前锁定的气息而去。
然而大量信息涌入后，最引人注意的却并非是池泽绪的行踪，而是一股熟悉且令人作呕的气息，夹杂着人类深深的恐惧。
***
另一边的小巷里。
明明跟热闹的街道只相隔一堵墙，却仿佛隔开了天堂与地狱。
筱原优沐蹲在一个垃圾箱后，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瞪大。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臃肿的身躯几乎要将逼仄的空间填满，肮脏破损的钞票不停地从那张咧开的嘴中飘落，又在快要触到地面的前一秒化为绿色的黏液，顷刻间腐蚀出一个坑坑洼洼的凹陷。
筱原优沐开始后悔刚刚贸然跑出来，更不该一时意气用事走小路，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怪物蠕动着靠近筱原优沐躲藏的地点。
会死吗？她会死在里吗？
还剩下二十米。
怪物仍不断前进，躯体与地面触碰分离间发出令人反胃的黏离的声音。
十米。
筱原优沐又往后缩了缩，手脚不受控制地微微抖着。
五米。
一股挥之不去的挤压感充斥在周围，好像有人捏住了她的心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黏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声音慢慢移近又逐渐消失。
走了吗？
筱原优沐动了动，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视野内一片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怪物。
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先离开这里再说！
筱原优沐咬紧牙关，撑着发软的腿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向出口的光亮奔去。
只是还没走出多远，她的脚步就顿住了。
巷口的灯光被不知名的物质覆盖，蒙上了一层阴翳，也将她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希望扑灭。
一滴液体擦着她的衣角落下，昂贵精致的布料顿时被融出一个大洞。
筱原优沐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一点一点地抬起头。
五官扭曲的怪物悄无声息地站立在阴影处，脖颈拉长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勉强能被称为头的部位悬在筱原优沐的上方，空洞洞的眼眶注视着她僵硬的身体。
筱原优沐张了张嘴，身体的本能告诉她此刻应该尖叫出声，可她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怪物从喉底带出一串带着诡异愉悦感的咕噜声，尖锐的利齿猛地向下啃噬！
“蹲下。”
筱原优沐不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但求生本能让她下意识地遵从了这句话。
几乎就在她蹲下的下一刻，一股灼热的气浪擦过她的发顶，直指她身后的异形。
“「术式顺转·苍」。”
轰鸣声与哀嚎声并起，漫天的尘土席卷而来，呛得筱原优沐连连咳嗽。游动的粉尘中，扭曲的怪物身形散去，再也无法对身前的人造成半点威胁。
两个高大的身影穿过朦胧的烟雾，在筱原优沐身前停下。
“喂，死了没。”其中一人说道。
狼狈地蹲在地上的女孩好像被这一声拉回了思考能力，她缓缓抬头,看见了刚刚才嘲讽过她的人和他的同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