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毙边缘反复横跳》安之隅

40、第 40 章

　　五条悟今天为难我了吗？为难了的。

　　他帐都不给我放一个就把我扔下来，让我面对咒灵从而展示我所谓的能力。

　　按理来说他的逻辑没有什么问题。

　　我身为咒术界的外来人士，原本就是在咒术界就职人员罕见的比较多的后勤加情报岗位上卑微的做着我的工作，充其量算是半路出家的咒术界相关人士。

　　因为五条悟本人强到离谱的实力，他似乎从我身上观察到了什么，从而选择将我放到高专。

　　我需要说的是，他对我赋予信任的速度未免太快了点。

　　就我个人而言，保持最基本的社交距离与基本的礼貌是人际交往的正常程序，该说是国民性还是什么，遇到五条悟之前，我确实没想到社会人的性格能这么……热情？

　　他从我在这几个月的行为中解读出了什么？
　　我按部就班的完成我的工作，顺带在五条悟时不时的突发奇想中顶着文职人员的正式岗位奔赴一线。
　　我的表现其实是符合常理的。

　　不过从头再想，我突然发现了我行为上的一个漏洞。

　　我进入咒术界的身份与职位是什么？

　　从身份来讲，我的档案上写着我曾在横滨某政府相关岗位上就职，这份岗位还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到了伊地知前辈。
　　在咒术界几乎隐匿于普通社会的情况下，咒术界与我曾经的就职单位可以肯定是出于相互了解，至少已经达到了相互清楚对方定位并已经达到平衡共处，偶尔还能互通有无的地步。

　　那我的身份在咒术界这里肯定是已经通过审查并确认无害的。

　　而我的职位，我的职位就是底层的情报人员，虽然我平时要处理的信息略微超乎常理，但本质来讲它还是在重复着收集、整理、分析的通用流程。

　　这两份情报工作的相似性似乎对我造成了一些迷惑。

　　而这份相似性让我一时之间没有调整好心态，有时会让我忽略东京与横滨之间存在的不同。
　　简单来讲，这一点相似性模糊了我脑海中咒术界与人类社会的边界，它们彼此相融，让我的行为产生了一些不合常理的bug。

　　我尝试去揣摩了一下五条悟第一次见到我的心情。

　　学校里的青少年失踪案件。
　　我身为新入职员工，在那时面对了情报之外的更高等级的咒灵，在不确定有援兵到来，并且唯一战力的禅院同学已经被压制的情况下，惊慌失措似乎才是我的正确反应。

　　我回想了一会，觉得确实很应该调整一下我的心态。

　　不说离谱吧，那时候我的表现确实和我的背景信息有些脱轨。

　　但这点不合常理勉勉强强还能用个人性格原因解释，而五条悟也不像会对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抱有关注的性格。

　　那就是他在一开始就看出了更深一层的什么东西从而产生了兴趣。
　　这点东西不至于让他警戒，却能让他迅速做出调我到高专的决定，并在其后有意无意的为我安排了一些任务。

　　他是想要试探我的异常吗？
　　我倾向于这是原因之一。

　　他安排给我的任务，如果是将我摆放到未知力量的存在上，那么就该更多的和咒灵接触，而不是伏黑惠、乙骨忧太以及他的其他学生。

　　当然他对我的不合常理抱有好奇，但这些任务反而并不着重于试探我是不是拥有什么不可知的能力，而将重点放到了我对待身边人的态度上。

　　让他的态度发生变化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

　　我和乙骨同学一起去的商业街任务完成之后。

　　当时我陪着乙骨同学进行了一次祓除任务，商业街能力特殊的咒灵多多少少对任务造成了一些困扰，乙骨同学对他的咒力还有些生疏，那只咒灵就成了我的能力的作用对象。

　　事后我发了一场烧，五条悟用绝不能被称为探望病人的态度过来参观我挂着吊针的凄惨模样。

　　乙骨同学交上去的报告上具体写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他肯定会诚实地写下看见的东西。
　　而乙骨同学当时看到的是我手搓了咒灵，虽然多少有情势所迫的意味，而且事后我也成功卧倒，但五条悟肯定从这份报告上确定了他的一些想法。

　　怎么说呢吧，他对我手搓咒灵的事只字不提，反而眼泪汪汪地摆出感动的样子，夸赞我保护了乙骨同学。

　　槽点忽略不计。

　　但五条悟确实在那之后态度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我不能说他在那之后就把我划进了更进一步的范围，但他似乎从这件事中确认了我的态度，从而不吝惜的给予了我他的信任。

　　他确定我不会伤害他的学生。

　　应该是。至于我的能力，他并不在意，或者说并不很是在意，最强毫无疑问的碾压实力给了他这份面对未知力量的从容，于是对他来讲态度的优先程度反而要更重于实力。

　　那这件事就微妙了起来。

　　什么情况下人才会有意的去留心身边具有实力的人？

　　五条悟总给我一种感觉，他在寻求能陪他走向某一条路的同伴。
　　不是指改革或者其他激烈的冲突，他虽然玩世不恭，但真正的行事作风反而非常稳定不激进。

　　他讨厌高层吗？毫无疑问。
　　他的讨厌毫无顾忌的放到明面展示，因此从不回避正面的冲突，具体例子就比如对学生的回护，对代表高层的乐岩寺校长的出言不逊，等等。

　　然而他的行为不可谓不温和，至少比起他的言语来要温和很多。

　　将咒术界看做一张纸，这张纸上分有术师、咒灵两个大类，而术师里面则又包括诅咒师、世家、高专以及其他的零散术师。
　　世家与高专作为术师中的两大派系，牢牢把控了咒术界大部分术师人才，而从代表高层的乐岩寺校长同时出任京都高专校校长的情况来看，世家与高专仍旧处于势力平衡状态，大部分时间也采取合作的态度。

　　那既身为五条家主，有有高专教师身份的五条悟应该被分到哪个派系里？
　　我倾向于他是革新派，相对于守旧派来说。

　　只不过他像是一个温和的变革者而非革命者。他的手段与行为并不激烈，偶尔与高层的摩擦也都控制在不至于撕破脸的范围内。
　　但他身边凝聚起的人——熊猫，乙骨忧太，狗卷棘，禅院真希，其他年级曾受过他教导的学生，以及被划进五条一脉的其他出身五花八门的人。

　　他身边的人不说相似度高，起码也来源庞杂，但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不那么“传统”。

　　以五条悟为代表的五条一脉少有传统意义上的术师，但他们毫无疑问的更活跃，更年轻，并且大部分并非出身庄严的世家。

　　我有理由相信五条悟有意无意在寻找这样的人。

　　他在通过这样的手段逐渐替换掉他觉得臃肿无用的部分，将新鲜血液带进自平安时代后就沉寂下来的咒术界中。

　　而我。
　　我在阴差阳错之下进入他的视野，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了他的标准，以至于他将我放进了可信任的名单之内，将我带到姐妹校交流会的现场就是他的态度的一个表现。

　　这么说可能有些自恋。
　　五条悟在试着把我当做可以信任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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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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