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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狙击(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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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燕也十分惊奇,拽着夏凉被跪坐在椅子上探头张望:“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林琛的电话?”
何苗无奈给她看手机屏幕,消失了三天的人,就这么凭空被召唤出来,真神奇。
杜若燕对她比了个大拇指,转身戴上耳机开始追剧。
铃声锲而不舍地回荡在寂静地宿舍里,一遍又一遍分外刺耳。
“喂?”
“苗苗,吃过饭了吗?”电话那端传来林琛温和的声音。
“吃过了。”
“吃的什么?”
“盒饭。”
林琛笑笑:“怎么不去吃点好吃的?”
见那端不语,又接着说了句:“我还在新野,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平洲,我妈让我给你带了些特产,都是你喜欢的,晚上我去学校找你。”
何苗捏着桌上的解压毛球,心中是奇异般的淡定,有人说看破一段感情,不是歇斯底里就是痛哭流涕,可她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认识太久,就算是七年一痒,都够来三次。
“外公没事吧?”
“暂时度过危险期,年纪大了,需要慢慢恢复,昨天阿姨还打电话说要过去一趟,我说不用,她那么忙,下个月我们订婚,肯定要见面的。”
“林琛。”
“我要登机了,晚点再打给你,乖啊,拜拜。”
通话时长,总不过一分钟。
绿油油的毛球在她掌中龇牙咧嘴,何苗忽然有点惆怅,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那天晚上是第一次。
她一直都叫他哥。
小时候,父母是好友,两家是门对门的邻居,林琛比她大五岁,最爱去她家抱她、逗她。
她父母工作忙,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林琛送她去上学,接她放学,后来父亲早逝,他便成了她的另一棵大树。
她没法忘记,来势汹汹的洪流中,他拼命地拽着她的手;也没法忘记,面对一群狂吠的野狗,他故作镇定地把她护在身后;更没法忘记,他英勇地护着她走过黑暗的小巷子。
他说:“这是我妹妹,谁都不许欺负。”
是妹妹呀!
太多的温情和回忆,注定她和他不能像寻常的情侣那样,决绝远去,她知道,林琛也感觉的到。
只是与她而言,所有的仰慕和依恋,都在五年前他携美归来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所以,她可以活的像童话里的公主,但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怎么了,吵架了?”
杜若燕正要翻身上床,一回头瞧见何苗呆坐在书桌前,神情有些落寞。
“怎么可能。”
林琛脾气很好,从小就好院子里的小伙伴们玩得来,她也是属绵羊的,他俩要能吵起来,除非地球毁灭。
杜若燕把下巴搁在椅背上,偏头看她:“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开心,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出馊主意。”
何苗笑着捏了捏手指:“没事,有点累。”
“小小年纪累什么呀,你又不用搬砖,想想那些烈日下的打工人,不觉得很幸福吗?”
“也是,我也想搬砖呢,不用费脑子。”
杜若燕无语,摇了摇头:“身在福中不知福,快睡觉吧,下午还有课。”
何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头栽在床上,拿起一旁的眼罩戴上,把自己深埋在丝被里。
没什么大不了,狂风暴雨而已。
“苗苗。”
“嗯?”
“如果林琛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揍他。”
“好。”
“我说真的,即便以后你怪我,我也一定先帮你出口气。”
何苗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你跆拳道几级?”
杜若燕说:“为了你,我可以是最高级。”
何苗乐的翻了个身:“你当初就是靠甜言蜜语追到江照的?”
“才不是呢,我跟他说,要是不答应,我就见他一次揍他一次,他那个小身板怎么抗的住,当然是迫于我的淫威,委曲求全喽。”
羡慕啊,黏黏腻腻的感情,不像她,跟林琛走一起,中间还能塞下一匹马的距离。
下午三点,四海车行。
烈日高悬,李义在修理间洗车,明桥的机车被他拖回来已经整修完毕,就等他三哥来骑。
“你说三哥咋还不回来,这都三天了,车也不要了?”
邵彬啃着雪糕蹲在阴凉处,一边嗦一边看李义洗,时不时还教育他几句。
“你能不能别天天念叨你三哥,耳朵都快听出茧子。”
“我那不是关心他,他都失踪好几天了。”
“他哪失踪了,不是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
李义把毛巾拧干,又使劲甩了甩,最后搭在钢丝绳上:“三哥不会真让人给拿捏了吧,我看那女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邵彬嗤笑:“你看,你用嘴看的?”
李义晃了晃脑袋:“张无忌他妈说了,漂亮的女人都不可信。”
“你又不是张无忌,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三哥说要带我出海玩的。”
“他沉迷在温柔乡,哪有功夫搭理你。”
“彬哥,小彬彬。”李义捏着嗓子喊了几声,“行行好吧,快告诉我三哥在哪,太爷又问呢,让他晚上回来吃饭。”
邵彬直接被这语调给恶心到,干呕了几声。
“不知道。”
“你不是跟踪那女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告诉我。”
邵彬被他烦的不行,直接破口大骂:“我特么又不是跟屁虫,我能钻到他床底下,他不就没考好,出去散个心怎么了,一个二个追着他上吊啊?”
李义:“你胡说,三哥交白卷都不会上吊,他才不在乎成绩。”
邵彬:……真是对牛弹琴。
“他不在乎成绩?他是没那个实力,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花瓶的脸,脑袋当然空空喽,你以为他不想考高分,问题是他不会啊。”
“不许你诋毁三哥。”
“我诋毁他?”邵彬干脆坐在地上,“你知道他这次考了多少分吗,李瀚海要不刺激他,能挨揍?”
李义噌地站了起来:“三哥。”
邵彬还以为他要争辩,也没在意:“你别整天三哥三哥的,你能跟小三儿比,天天净围着他瞎转,他成绩不好能买个学校,你要不好好学习,以后也就只配给他洗车。”
“你回来了。”
握草,说话说一半,老了没有伴。
邵彬火急火燎地蹿了起来,差点崴到脚,他三两口吞掉雪糕顺手抹了把嘴,对着明桥嘿嘿嘿傻笑。
“三哥,你怎么回来了?”
明桥眯眼,语气不善:“你家啊,我不能来。”
“那可不能,我家大门常打开,随时欢迎你来。”
没料到背后说人会被抓个正着,邵彬后悔的差点把舌头吞掉。
小三儿这个人阴晴不定,比女人都难以捉摸,要是一不小心惹到他,咦,保准会被整的很惨。
明桥双手插在口袋里,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比邵彬要高些,因此盯着他看的时候十分有压迫感。
邵彬不自然地避开他的视线:“三哥,你吃不吃雪糕?”
“花瓶配吗?”
噎死人哟,小心眼儿。
李义及时过来救场:“三哥,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疼不疼啊,我给你报仇去。”
明桥嫌弃地避开他,转身就走。
他一走,邵彬忙屁颠屁颠地跟上,这可是财神爷,能不好好供着,别说叫哥,叫爹都没问题。
楼上是明桥的专属办公室,非请勿进。
李义软趴趴地贴在门框上,跟个壁虎似的:“三哥,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电话也关机?”
“要跟你汇报?”
哟呵,听着心情不佳啊,邵彬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几步,不去触这个霉头。
“嘿嘿。”李义干笑了两声,“大家都关心你嘛,太爷爷今早还问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明桥没搭理他,拉开椅子在办公桌前坐下,修长的手指飞速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很快显示屏上蹦出几个大字。
哟,南洲大学。
李义探头张望:“三哥,你要报南洲大学,分很高的。”
明桥:……
他从外网登录上学校的教务系统,找到何苗所在的学院班级,下载了一张课程表放在桌面上。
李义目瞪口呆:“哥,你要去金融系,超难的。”
邵彬还没来得及捂住他的嘴,李义又作死地说了句:“不如多花点钱,很费脑子。”
明桥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缓缓转了过来:“小李子。”
“哎,三哥。”
李义一见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一个激灵。
“过来。”
李义扶着门框讨好地笑了笑:“三哥,我站这挺好的,真的,别把你地毯弄脏了。”
“过来。”
“三哥,我去钓鱼,哎呦,哥,我错了别打脸,你可是我亲哥。”
明桥举着红色的海绵蟹钳卡在李义脖子上:“喜欢钓鱼是吧,鱼,鱼,我看你就像条鱼。”
李义:……
邵彬乐呵呵地在一旁看热闹,冷不防一颗红毛丹迎面飞过来挂在他头发上。
“很好笑?”
“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喜欢看热闹?”
邵彬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三哥,误会,李义就是欠揍,我带他去洗车去,保证给你洗的干干净净。”
“过来。”
邵彬缩了缩脖子:“哥,我就不过去了,咱俩独处一室让人看见不合适。”
明桥冷笑了声:“行,你去山上,所有的应季水果,一样给我摘一筐,四点之前给我送过来。”
“怎么可能,来回都不止一个小时。”
明桥隔空用大蟹钳点了点他:“你这么聪明,多动动脑子,办不到我送你去喂鱼。”
邵彬:……夭~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