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好是选秀的吗》乐囍

156、破防

　　“这首歌写的是什么？”郭世书搁着允丽，大眼睛里充满里顾虑和担忧。
　　乐芒看着她，到底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绵侧身看了一眼郭世书，欲言又止。
　　微风起，日头藏，好几天大太阳终于稍稍缩了缩，往云朵后面躲一躲。
　　今天的行程有些特殊，1ove全体集体商务。
　　地点在一间大厦，有点像乐芒严墨西上次双人商务的商场。
　　十一个人都穿着白t短裤，一排站着，竟有几分青春的味道。
　　主持人在另一边维持秩序，十一个人笑着跟大家打招呼，拍照，简单介绍介绍商品，问答几个宿舍问题就结束了。
　　大家下场，旁边拍照的粉丝一下子拥过来，整个会场变得水泄不通。
　　“别挤，这在干什么？！”大厦里时刻有路人行走，被突如其来的人群挤得心惊担颤。
　　“哎我天，这帮粉丝……”
　　“疯了吧，这都有病吧？”
　　此起彼伏的抽气，叫喊声，震得乐芒头皮发麻，她就没搞懂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呢？
　　“诶诶诶，你们什么人呢，谁让你们在这儿的啊！？”
　　突然一位长相
　　粗犷的壮汉一胳膊拽住低着头的允丽，允丽被吓的瑟缩了一下，整个人红着脸僵在那里，听着他大吼。
　　“我都没见过还明星呢，明星就能挡路啊，你们……”
　　旁边王楚楚和萧梦云也被吼的一脸懵，三个人本就被挤得步履艰难，突如其来的怒骂把她们三个吓得一动不敢动。
　　“别特么拍了，还在这拍……”壮汉一手拉着允丽，另一只胳膊还去抓粉丝的手机。
　　“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从哪儿闪过来的乐芒，一个身子挡在允丽和壮汉之间——
　　乐芒笑着冲着壮汉开口：“我家孩子有的不懂中文，还有的年纪小，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边说着，边用力掰开壮汉紧握着允丽的手，张开双臂把她们三个护在身后。
　　另一侧的许绵听见动静，也赶过来站在乐芒旁边，把允丽护在身侧。
　　“…不懂中文来中国干什么…”壮汉看着聚过来的人，气焰小了些，但还是大声怒嚷：“不管你们谁，挡到道儿知道吗？”
　　“真的对不起，是我们疏忽了……”乐芒笑着道歉，只是这笑意没抵达眼底。
　　“来，孩子们，听我说——”乐芒扭头冲着粉丝拔高声音：“我们不要聚在一起好不好？这样其他人没办法走路了呀，咱们往后退一退，给其他朋友们一条路好不好？来，我们不要聚在一起……”声音亮，却柔，带着几分哄意，旁边的粉丝开始劝后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粉丝，一点一点，中间退出了一条路。
　　这时一旁的工作人员才挤了进来，带着粉丝有序站队，乐芒冲着壮汉微微点头表示歉意，转身把允丽送到赶过来的严墨西怀里，一手拎着王楚楚另一只手挎住萧梦云，站在两个大高个中间和许绵快步离开是非之地。
　　「艹，纯白你是死了吗？不会给孩子们请保安？？？」
　　「之前镜头就怼到脸上了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你们特么能不能办点人事？？？」
　　「我真觉得挺过分的，跟艺人有什么关系啊，我女儿被挤得都要哭了好吗？」
　　「路人了不起啊，你去找主办方啊，就看我们丫头柔柔弱弱的好欺负」
　　「呜呜呜，我的乐芒啊，我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么严峻的场合请原谅我有点想笑，乐芒挡在中间像个老母鸡护着她家的小鸡仔儿hhhhh」
　　「你们听见了吗？她说我们家孩子，她在说我们家，团粉暴风哭泣」
　　「乐芒永远是反团独路上的第一人」
　　「笑死，那个大哥一下子就怂了，就这，我乐芒一个人能撂倒两」
　　「博主可以大胆一点，你看她腰上的鞭子，一人撂倒五个不在话下」
　　「我突然期待打起来是怎么回事（捂脸jpg.）」
　　这边团粉各家唯粉与纯白娱乐的战争正式打响，那边上一个舞台终于上了。
　　与舞台一起走进大家视野的，是那个听着听着歌，就缓缓落泪的女孩。
　　所有站姐各显神通，把乐芒瞬间落泪的片段剪的荡气回肠，各种角度，俯拍，侧拍，正脸，下至。
　　乐芒哽咽着说的那句话也被节目组放在节目中，一瞬间很多观众都湿了眼眶。
　　性侵这个话题，又被重新带到大家的视野中。
　　此时的乐芒和粉丝都没有想到，若干年后，仍有人捧着这段一秒落泪的神仙视频反复惊艳。
　　芒果西米露再一次颤颤巍巍上了热搜。
　　「这柜门我真的没法堵了」
　　「谁来救救我，我好害怕」
　　「她们了真勇啊，那么多镜头明晃晃地给她擦眼泪」
　　周末团队新出的板块，也在这场舞台结束之后，和粉丝们第一次见面。
　　《恋恋不忘》本来预告应该是一版游戏小团综，不过在第一期团队小游戏之后，附加一版番外。
　　—大家听完《负重一万斤长大》后有没有什么感触。
　　“刚开始听，就是觉得很好听，但有些歌词不太懂～”郭世书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乐芒：“后来听Mango讲…我才知道，原来，”郭世书停顿了一下，又复说：“反正就是，让人难以接受…”
　　一阵不约而同的沉默，连屏幕外的粉丝都被感染到了悲伤。
　　“其实，我也有经历过……”犹豫又犹豫，许绵还是缓缓开口。
　　队友被她的话语吓了一跳，全都扭头看她，乐芒也抬头震惊地看向许绵。
　　“不过没有那么严重…”许绵意识到大家误会了，连忙摆手解释：“那应该是我小学吧，反正很小，当时是在比较偏僻的农村，外婆家里，然后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天也没有全黑，就是那种雾蒙蒙的，然后那种街口就有那种，我们叫小混混嘛，然后就跟着我，四五个可能，精瘦精瘦的，就在后面，不远…”
　　“回家需要拐弯，那个弯的地方有一大片空地，当时其实不太懂他们跟着我要做什么，因为太小了，就以为他们要抢我吃的……”
　　“我捂着衣服兜，撒丫子就跑，特别快特别快，不太记得他们有没有追，幸好弯道离外婆家近，我急冲冲地跑回家。”
　　“到了家里，大人就问我我跑啥啊，我就说后面有小混混跟着我，然后我叔叔就出去找他们，把他们骂了一顿……”至今回想起来，那个夜晚的微风仿佛依旧吹在脸上，不疼，去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许绵说完，大家都沉默了，年纪最小的付辛羽努努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我也，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叶白眼睛盯着桌子的某处，不知是在沉思还是疑惑。嘴巴微微颤抖：“初中，我记得，当时放学去搭公交车。天很黑，周围没有人，也没有建筑，我在吃冰棍，然后有个很高的男人，过来问我，好吃吗？”
　　“我没理他，他盯了我一会，就走了…”
　　“我也……”仿佛被许绵打开了话匣子，那些藏在阴暗角落里，不为人知的秘密，一瞬间打开了发泄的渠道，一股脑全都吐了出来。
　　付辛羽目光躲闪，有点恍惚：“我很小，个子非常小那个时候，然后上学，还是白天，我记得那天的太阳很大…”很大很大，都有些晃眼。
　　“我自己去上学，然后，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把衣服打开了……”
　　乐芒痛苦地闭上眼睛，那种画面，想都不敢想。
　　“真的是，不懂怎么怎么……就他笑的很吓人，然后我就一直跑，一直跑，然后掉进水了……”那个水池不深，甚至在太阳的照耀下还有些微暖。可是跌落水下的小付辛羽，浑身就像僵住了一样，刺骨的凉意席卷她弱弱小小的身体。
　　“后来被同学的家长捞了上来，就生了很久的病……”
　　……
　　漫长良久的沉默，没有人敢开口，就连工作人员，也都微微低头一言不发。
　　“我想到，以前家附近，有一个，怎么说，说难听点，是傻子。”乐芒叹了口气：“他捡垃圾为食，衣不蔽体。他不骂人不打人，就在那里活着。可是每当有女生路过他，他都会下意识转过身子……”小时候不懂，长大了，才明白……
　　“连傻子都知道的道理，可自诩为正常人的他们，却不懂。”乐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哪里是什么正常人，恶魔罢了。”王楚楚一动不动地盯着桌角：“可就连家长构画的恶魔，也从未伤害小孩子……”
　　“就，怎么说，我经历的，不太一样。”冉碧摸摸头上的帽子：“我是初中的时候，班里不知怎么就有人说我给老师打小报告，然后就，有人一脚踢开我的桌子，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
　　“那时候班级有40多个人可能，没有一个人替我说话，然后，她们剪我的衣服，还剪我的头发……”从那以后，冉碧再也没留过长发。
　　冉碧没说的是，还有人在厕所泼她水，删她耳光。冉碧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亮得有些刺眼，她在一片光亮中，依稀看到缩在厕所间的小小自己。
　　她至今仍然记着，路过厕所的人很多，可是没人救她。
　　“允丽，也被欺负过…”墨西指着一旁垂下眼睛不知在看什么的允丽。
　　被叫到名字的允丽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后缩，看向严墨西点头。
　　“她妈妈，跟我说，小的时候，有大一点的孩子，拦着她……”墨西胸口像有一块沉重的大石，压得她透不过气……
　　乐芒忍了很久的泪，一瞬间决堤……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们？！
　　她的队友，她捧在手里都怕碎了的宝藏，居然，居然啊！！！
　　乐芒心都要碎了，旁边的严墨西搂过来，把哭成泪人的乐芒抱在怀里。
　　郭世书也含着泪，抱住两侧的允丽许绵。一时间所有女孩抱在一起，低声抽泣，录制险些录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