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西里斯在格里莫广场12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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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伦敦郊区的格里莫广场是一个长着乱蓬蓬杂草的小广场。那里的房子都有肮脏的外表，看上去并不欢迎访客，有些房子的窗户破了，街灯隐隐约约地透进去，油漆从许多门上脱落，大量的垃圾堆在前面的几级台阶上。
格里莫广场的住户不多，在现今越来越讲究舒适生活的伦敦人来说，这里简直就相当于一件大型垃圾。
然而，又谁能想到？眼高于顶、用一生的时间来追逐享受奢侈糜烂生活的高贵的布莱克家族，他们的庄园就建在这么一个大型垃圾里。
六岁之前的小西里斯总是喜欢粘着他的艾尔费哈德叔叔，问为什么他们家的庄园要建在这么一个猫头鹰都不拉屎的地方。那时艾尔费哈德叔叔总是快活地大笑着，却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一个答案，他想肯定是因为克利切老在一旁神神叨叨地盯着。
六岁之后，小西里斯从艾尔费哈德叔叔的膝盖上滑下来，开始屁颠屁颠地跟在某铂金小贵族的身后，问为什么他们家的庄园这么漂亮。铂金小贵族傲慢地昂起耀眼的头颅，对西里斯说，你要是喜欢可以经常过来住永远住下去也没关系。每每这个时候，铂金小贵族苍白的皮肤就会透出一点点不同寻常的粉红色。
马尔福庄园坐落于威尔特郡南部的山地间，它的每处景致都极尽奢华，却没有附带一丝糜烂的金加隆色彩，高贵而耀眼，就如同冠以铂金称号的贵族一般。
布莱克家族的准继承人在六岁那一年首次拜访了铂金贵族庄园，参加了马尔福少爷的十一岁生日派对。
西里斯还记得那时的激动，那是一种从心底叹息而出的惊艳。
身穿款式简单的纯白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的短发青年，插着兜，优雅地迈上旧台阶，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凭空出现在11号和13号之间的大门。
它的黑色油漆已经破烂不堪，并且满布刮痕。银色的门把手已经扭曲成一个蛇形。但是并不难看出，它曾经有过一段光辉的历史。
青年掏出魔杖敲了大门一次，随即大门发出一阵响亮的、金属质感的咔嗒声，听起来好像是一条金属链子发出的声音。慢慢地，大门吱呀吱呀地打开了。
青年迟疑了一阵，最终抬腿走进几乎完全黑暗的大厅。他拧着眉头，捂住口鼻。他能够闻到一种潮湿而多灰尘，并且带有腐败的甜味相混合的气味。
“荧光闪烁。”青年低低地说道。
魔杖尖端发出的光芒让青年总算能够看清自己的身体，感觉就不那么像走进了一个垂死之人的房间。他凭着印象摸索到墙上的一盏老式汽灯，念出一段咒语，然后墙壁上所有老式汽灯都亮了起来，将一束束忽明忽暗、很不稳定的光线投射在斑驳的墙纸上，并且照亮了一条铺着旧地毯的、长而黑暗的走廊，在走廊顶上有一盏满布蜘蛛网的树形装饰灯在闪烁，还有年代久远已经发黑的肖像画挂着弯弯曲曲的墙壁上，画像里的人倚着相框沉沉地睡着，偶尔还有一两副嘴角挂着透明的、粘稠的液体。
青年悲伤地望着他曾经很熟悉的一切。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回到这个地方，当年离开的时候信誓旦旦地大吼着：“一辈子都不会回到这个鬼地方了。”
果然！人在无处可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家。尽管他不知道这个地方还算不算他的家，但毕竟它确实只能属于他，而他确实也只拥有它了。
“西西里斯少爷？”
西里斯顺着呼唤声望去，大厅最尽头的那扇门前站着一个大概只到西里斯膝盖高度的家养小精灵，它喃喃地叫道，神情恍恍惚惚的，好像在梦游。
“哦！克利切，你还在呢？”西里斯抓了抓脑后的短发，有些尴尬，好像小时候恶作剧被抓到。“我还以为这里没……呃，人了！”
他也不知道克利切算不算的上人！？
“哦，哦，哦。”克利切拼命晃着它的脑袋，西里斯很担心它会把自己的脑袋给晃下来，“西里斯少爷。西里斯少爷。西里斯少爷。”
随着一声一声地确定，克利切慢慢地发挥出家养小精灵高亢夸张的声线。同时，西里斯也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下命令让它闭嘴，布莱克家族应该只剩他一个人了，他现在应该是有这个权利的吧？
“西里斯少爷回来了。”克利切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抹布，又哭又叫，从大厅尽头一路跑来，在每一副肖像前都要停留几秒钟，看来是准备把他们都吵醒。
“哦哦——哈——”好几副肖像都相继醒过来，他们无精打采地倚着相框，毫无贵族形象地打哈欠，“克利切，我们不是告诉你，除非那些肮脏的麻瓜想要埋了这个广场，不然就是梅林来了也不准吵醒我们的吗？”
“别听他的，克利切。”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女巫慈祥地眨眨眼，笑眯眯地安慰克利切，西里斯记得她好像是他的曾曾祖母，是布莱克家族史上唯一的一位女主人。“怎么？又是那个漂亮的先生来了吗？”
“不是不是，是西里斯少爷，是西里斯少爷回来了。”克利切拼命地甩着两个大耳朵，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
刚刚有些人气的古老庄园瞬间陷入一片沉静，死一般的沉静。
所有的肖像都拼命地伸长着脖子，只为看看这个布莱克家族的最后一个继承人，纯血统的叛徒。
“哦，是西里斯啊！”他的曾曾祖母慈爱地笑着，纯黑色的眼睛透过半月眼镜温柔地看着西里斯，而在上一刻，西里斯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异常凶狠地、威胁地瞪了对面的高挽袖子大概是想要教训教训他的曾祖父一眼。“欢迎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亲爱的西里斯。”
“欢迎回来，西里斯！”就像一颗石子被投入平静的湖面，原本稀稀落落的掌声渐渐地覆盖住了克利切粗重刺耳的抽泣。
西里斯站在他母亲的肖像画前面，低着头，像小时候做错事一样：“妈妈，我回来了。”
肖像画里那个打扮得体气质高雅的贵妇没有说话，她把脸埋在手臂里，呜咽的声音透出她此刻的激动。
是夜，格里莫广场12号沸腾了，为了布莱克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几乎所有的画像都在哭泣……
他们举起高脚杯，悄声说道：“祝福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西里斯•布莱克。”
当西里斯走上蜿蜒的楼梯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他们还在哭泣，大声讨论布莱克家族许多不为人知的“血泪史”，都是关于那些纯血统叛徒、那些被家族除名的人。
他毫不意外地听到他的叔叔艾尔费哈德的名字，还有那些关于纯血统永远纯粹的格言……
西里斯没有像以前一样停下来跟他们争辩，而是继续往上爬，一直爬到最高层的楼梯口，那里有两扇门。
他推开正对着他的，上面写着西里斯•布莱克的门。
屋子很宽敞，还是跟以前一样干净一样漂亮，覆盖住银灰色缎面墙壁的招贴画和照片都还完完整整地贴在那里。尽管他施了无数个永久黏贴咒，但是西里斯知道只要他父母愿意他们还是有办法把它们从墙上弄下来。可是他们没有，就像包容身为格兰芬多的他，他们也以同样的感情包容这个充满格兰芬多味道的房间。
他们一定很爱他！
西里斯从来没有一刻想现在为自己年少无知的冲动而后悔。
“西里斯少爷。”
克利切站在西里斯身后，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干瘪的胸部急剧起伏，充血的眼睛泪汪汪的，发出一声令人伤感的呼唤，“西里斯少爷，您还满意吗？”
“嗯。满意。”西里斯轻轻地拂过天鹅绒帷幔和床头雕花的大床，没有一丝的灰尘，好像他昨天还在这个地方住过：“很干净啊，克利切，你经常打扫吗？”
“是的！”克利切激动地鞠了个躬，长长的鼻子碰到地板上：“因为马尔福先生随时都有可能来，所以克利切要经常打扫。”
“等等！你是说马尔福先生？卢修斯吗？他经常来广场？”死死地盯着匍匐在地上的小精灵，西里斯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他连呼吸都忘了。
“是的，马尔福先生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看看克利切，每回都要待在西里斯少爷的房间里过上一夜，所以克利切总是把少爷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克利切是一个好精灵，克利切总是……”
“克利切。”西里斯不得不大声叱责，打断克利切的话，“克利切，我要你发誓……你绝对不能告诉马尔福先生我回来了。明白吗？”
“什什么？西里斯少爷说什么？”克利切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西里斯，“少爷是说，不能把您回来的事情告诉马尔福先生？”
“是的。”西里斯难受地闭了闭眼睛，他的心奇怪地纠结在一起，非常矛盾。
克利切责怪地盯着西里斯一会儿，不甘愿地答应：“克利切知道了。”接着又不甘心地念叨着，“西里斯少爷为什么不让克利切告诉马尔福先生他回来了？马尔福先生是那么想念西里斯少爷，西里斯少爷……”
“克利切。”西里斯烦躁地喊了一声。
“少爷。”
“你要发誓，不能以任何形式告诉卢修斯我回来了。”西里斯一字一顿慢慢地说道，并且小心地在任何形式上加重语气。
“……克利切发誓。”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西里斯在格里莫广场12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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