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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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沈遇的话一出，让蒋慈不禁想起他让自己“注意安全”，就连曲黎也数次敦嘱她别多管闲事。
敢情他们都知道内情，还巴巴地把她往狼窝里送？
她用怀疑世界的眼光看着沈遇，极为讽刺的语气说：“行啊，沈sir，我都不知道自身危险系数那么高了。”
刀越是个妻管严，深深折服于老婆拐弯抹角的话术，听到这熟悉的语气，头脑倍儿灵光，连忙尴尬地咳了两下，想提醒领导放低姿态，说些好话来缓和气氛。
可沈遇这方面是个愣头青，对此无动于衷。
徐棠棠也有些不明所以，说：“放心好啦，蒋慈，辜文铭在这边可不敢轻易犯事，一被发现，不光追逃小组有理由引渡他回国，这边的警方还能放过他？”
蒋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淡淡地瞥了一眼沈遇。
刀越见状，默默叹了口气。
得，没救了。
沈遇看了她一眼，说：“我们会有途径保护你。”
蒋慈默了默说：“要我做什么？”
沈遇：“他最近有见过什么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烦请你帮我们留意。”
“你们怕他要跑路？”
徐棠棠摇头：“目前来说不会，他现在回国探望母亲的想法更强烈，只要我们仨真实的身份不暴露，他一时半会就不知道我们在查东南亚的事，不过在他回国投案前，肯定会派人去东南亚结束那边的生意，免不了要与那边没落网的嫌疑人接头。”
蒋慈想了想问：“你们想一网打尽？”
徐棠棠：“对，据我们在那边的情报员说，这个中间人叫‘操盘手’，只有抓了他，移交给国内警方，才有证据控告辜文铭其他罪名。”
蒋慈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便问：“你们有目标？”
徐棠棠眼珠子往沈遇看。
沈遇说：“有几个。”
见他不准备说是谁，蒋慈知趣地一耸肩，拍拍屁股起身说：“行，那我知道了，我尽量替你们留意，先去准备上课了。”
她走出门，沈遇追上，喊住她：“蒋慈。”
她诧异，似乎没听他称呼过名字，回头看他。
沈遇说：“你上完课，我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随你。”
蒋慈丢下话就回教室了。
她按部就班上完课，早就把沈遇要送饭的话抛诸脑后，她把多媒体一关，正拎包要走人，还没出教室，迎头撞上比她高半头的邹清扬，推门而入，隔着半米的距离，气场颇强地冲她笑。
“蒋慈，谈谈？”
教室里零星剩下几个学生，眼睁睁地目睹年轻漂亮的女助教被看似颇有身份的女人找上门，显而易见，两人并非朋友。
蒋慈看邹清扬的目光带着警惕，邹清扬更是有种笑里藏刀的意思。有个眼尖的男学生走过去，低声问她是不是遇上了麻烦，要去帮她找保安，蒋慈摇头让他先走，随后领着邹清扬去了隔壁四面实墙的空教室。
邹清扬大大方方地坐上一把旋转椅，调整适当的高度，大致觉得椅子十分符合人体工学，便感慨：“M大的硬件设施不愧是全澳第一啊。”
小教室里大多上的是讨论课，两张圆桌并排摆着，蒋慈没搭理这话，站在一旁，身子轻轻靠上另一张圆课桌，隔着走道，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
“对我别那么有敌意，我是不喜欢你，可是要顾及曲黎的面子，不光不会对你动粗，怎么说也要照顾你。”邹清扬说，“你做助教，很缺钱？”
蒋慈语气平淡：“用不着。”
邹清扬是个将一切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女人，见她态度冷漠，不肯买帐，很傲慢地说：“我朋友在你们商学院有设项目奖学金，听说你最近在做business management and digital media方面的研究，他应该很感兴趣。”
“这个研究我已经成稿了，谢谢你和你的朋友。”蒋慈微微一笑。
“那真的很可惜。”邹清扬露出惋惜的神情。
蒋慈懒得更她周旋：“直接说吧，你要谈什么？曲黎吗？”
邹清扬无奈地一笑，说：“你现在跟Leo处得再好，也不能让他娶你，我要是你就不会浪费青春在他身上。”
她的语气是势在必得的。
蒋慈心中长长叹了口气，那么多年了，到底还是有不少女人对曲黎前仆后继。
之前是她，努力过，执着过，可是在漫长的岁月里早已将初时的心意耗尽，终于在这场豪赌中服输，她甚至没有邹清扬有本钱，还能颐指气使地找上潜在的竞争对手，想令对方不战而败。
邹清扬见她毫无反应，接着说：“只要他在澳洲一天，他就离不开我，你知道我给他所里拉了多少case吗？”
蒋慈淡淡地点头：“略有耳闻。”
邹清扬被她这副云淡风轻的反应惹得十分不快，态度逐渐不再友好：“实不相瞒，我爸爸是高等法院第一位华人首席大法官，他的一句话，足够影响悉市半个律政圈。”
她傲气地抬头，看对面毫无根基的女大学生，觉得自己赢定了，更加嚣张道：“Leo他一个那么骄傲的人，你觉得就凭你，他会放弃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在异国他乡打下的江山吗？”
蒋慈原就是不想同她抢曲黎，可被这么一激，她那不值钱的自尊也摇摇欲坠，于是她含笑问：“邹小姐，看来你很了解他啊，那你知道我跟他认识多久了吗？”
邹清扬当然调查清楚了，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有危机感。
蒋慈说：“我出生那天，他就来医院看过我了，除了我父母，他是第一个抱过我的人。”
说着，她笑容更甚：“这二十多年，他似乎没有一次错过我人生的重要时刻。”
邹清扬竭力压制住满腔的嫉妒，才说：“那又如何？”
蒋慈低头佯装出偷笑的表情，特欠揍地说：“我和他认识了那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邹小姐，我似乎比你要清楚得多。”
狠话谁不会说？绿茶谁不会做？她甩下茶言茶语转头就走。
邹清扬在她身后抬高了声音急道：“蒋慈，走着瞧，我不会输的！”
蒋慈忽地停下推门的手，回头对着妆容略显成熟的女人微笑道：“邹大状，您的Leo从来没跟您提过么……”
“什么？”邹清扬一脸不甘。
蒋慈似笑非笑地一指她精致的脸蛋说：“他最不喜欢女人画这么浓的妆。”
说完，她推门出去了。
蒋慈还在偷笑着，刚走出教室，就遇上那个扬言要送午饭给她的沈警官，面无表情地站在教室门前，她脸上的笑容霎时就僵住了。
可对方的脸比她还僵硬几分，大约是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内容，蒋慈将他的不高兴理解为对这个邹律的职业反应，毕竟她是为对家出谋划策的军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蒋慈问。
沈遇朝她身后几步远微一抬下巴，是那个隐隐担忧会出事的男学生，他还没走，正抱着书包坐在教室门口留意这边的动静。
蒋慈同他笑着一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后，他才放心，背着书包离开。
这时，邹清扬也走出教室，脸上还依稀能见难平的愤怒，可在她看见沈遇的刹那间通通消散了。
她先是跟沈遇打了声招呼，才对蒋慈说：“曲黎要是知道你伙同外人整他的姑父，他会怎么想？”
还不等蒋慈回应，她扭着细腰愉悦地走了。
蒋慈自然不在乎这番话，可倒也是提醒了她。
她指着邹清扬离去的方向说：“她知道咱俩认识，回头跟辜叔叔他们说怎么办？”
沈遇面无表情：“没事，迟早都会知道。”
“你当然没事了，单枪匹马去搞情报的又不是你。”蒋慈撇撇嘴说。
沈遇看她有些委屈和不满，目光在她消极的脸上停了停，随后说：“辜文铭对你怎么样？”
蒋慈想也没想说：“挺好的，从小到大都很照顾我，小时候我差点认他做干爹。”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这两个字已经有歧义了，忙说：“字面上的意思啊，我爸过世前跟他是好兄弟。”
沈遇没咬文嚼字地想，只提点她说：“既然如此，他更不可能为了一个要做好的决定伤害你了。”
蒋慈一怔：“你的意思是，他已经决定回国投案了？”
“差不多了，刚从组里收到消息，就这周的事，大使馆那边已经在协商押解他回国的航班。”
蒋慈“啊”了一声：“这么快？”
沈遇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说：“你不希望我们早点返航？”
“哪能啊……”她赶紧笑，特狗腿地说，“我可是百分百拥戴上级领导的一切决定！”
说完，她发现沈遇不仅没被吹捧得多开心，脸色更加冷淡了。
他们出了商院大楼，蒋慈要去饭堂中心，临别时她才想起沈遇此行的目的。
“喂——”蒋慈小心翼翼地喊他，“沈sir，你是不是说过要给我送午饭来着？”
沈遇用力咬着后槽牙，紧紧绷死了下颌，忍下了一股莫名的冲动后道：“没有。”
蒋慈：“…………”
她指着他拎在手里的某家知名汉堡包装袋，“那这个呢？”
沈遇面不改色：“顺道路过，买来试试。”
“顺道？这店在S街那头呢！”她一脸不信。
沈遇递过去一个冷淡的眼色，仿佛在说：“所以呢？”
蒋慈：“光排队都要排至少四十分钟。”
“我乐意。”
说完，那袋汉堡就被沈遇拎走了，半点也不分给她。
蒋慈“嘶——”地一下倒抽一口闷气，被这送饭不给饭吃的骚操作气得要命。
“什么人啊，言而无信。”她气鼓鼓地往饭堂走，冷冷哼道，“幸亏要走了。”
“走吧，走吧，赶紧走……”
她突然又不受控制地，心头泛起微微的苦意。
“鬼才伤感呢。”她嗅嗅鼻子，喃喃道。
*
那头，领事馆休息室。
沈遇把排了近一个小时队伍的汉堡原封不动地拎回追逃小组。
徐棠棠看着扑克脸奇道：“头儿，你不是贿赂蒋慈的么，怎么没给出去？她不爱吃啊？”
“不知道。”
徐棠棠对这个回答摸不着头脑，摸摸肚子觉得又有点饿，唾液疯狂地分泌，对那大块的牛肉仍有点意犹未尽，试探地说：“那赏给我吧，老大？”
沈遇没拒绝，光生闷气了。
徐棠棠鼓起勇气吃了起来。
有些冷了，但味道还不赖。
沈遇回想在听到蒋慈自信满满地秀她与曲黎关系，越想越不甘心，听到徐棠棠在一旁咂嘴，气不打一出来。
“离远点。”他勒令。
徐棠棠赶紧捧着汉堡，去角落啃。
刀越看出点门道：“火那么大啊。”
他给沈遇拿了瓶矿泉水，坐着他一旁说：“压力别那么大，这边都快圆满结束了，那边的案子铁定马上也要有眉目了。”
沈遇拧开瓶盖，喝了几口，随后问：“中午我不在，王队说定了几号的航班？”
“二十啊，就下周二。”
算了下日子，沈遇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徐棠棠吃得差不多，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又坐回沙发椅刷手机。
刀越佯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头儿你舍不得离开这儿？”
沈遇一愣。
刀越很少笑得有这么揶揄：“是舍不得这个地方，还是舍不得这里的某个人啊？”
“…………”
沈遇呆若木鸡。
这个问题像拼图里最关键的那块碎片，一旦找到了它该在的地方，不知不觉间就将所有无端反复的情绪拼凑起来。
他不由想起某人一听他要走时的反应，那叫好一个迫不及待，他简直再也冷静不下来了，恨不得敲开她的榆木脑袋看看，是不是就只装了一个叫曲黎的家伙。
刀越难得一个明白人，暗流涌动都尽收他的眼底。
“沈sir——”刀越学着蒋慈的语气称呼他，“你是对那姑娘有意思了吧？”
沈遇没有否认。
徐棠棠一脸“卧了个大槽”的表情，从北京瘫立马坐直，平复了急迫的吃瓜心情，突然来了一句：“我还以为蒋慈跟那姓曲的律师一对儿呢。”
“…………”
话音刚落，沈遇的冰刀子一般视线瞬间就割了过来。
徐棠棠赶紧捂住嘴巴。
刀越也凉凉地一瞥她，说：“这姑娘跟他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随后一本正经地为沈遇打算：“要我说呢，你如果真有这个想法，我觉得吧，咱们离开前，你得把那事儿跟她交个底儿，有些话你自己对她说出来总得好过她从旁人那里知道。”
沈遇权衡了下仍说：“等把结果查出来，也是给她一个交代。”
徐棠棠原地眨眨眼，暗暗感慨他们老大果真是凭实力单身。
追逃小组一行人正在领事馆内理要签署的文件，人手不够，便派了个人来隔壁找沈遇借人。
沈遇淡淡一瞥徐棠棠，她正拼命摇头反抗。
沈遇丝毫不顾，冷冷淡淡地说：“徐棠棠，还不快去。”
徐棠棠抱头仰天道：“说好了给我半天假，去买买买的啊！”
刀越翘着二郎腿，在一旁看热闹。
徐棠棠临走前，冲沈遇恨恨道：“头儿，你知不知道怜香惜玉这四个字怎么写？”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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