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狐妖凶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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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点，程初华和唐燃在小区楼下碰面，坐上庄帅的车前往狐妖凶地故址。
“安全带。”唐燃提醒了一声，见狴犴不在程初华身边，又奇怪地问：“狴犴大人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哦，从白云市回来之后，它就说有重要的事要办，这几天都不会回来。”程初华系好安全带，“好了，开车吧。”
庄帅发动车子，速度从快到慢，匀速行驶在空空荡荡的街道上，朝郊外驶去。
他不作死的时候开车很稳当，所以唐燃打开了刚买的粉汤，混着辣子香味的骨汤浓香霎时充满了整辆车，让张口正要说话的程初华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这是庄帅早起给我们做的早餐。”唐燃分一碗给程初华，笑眯眯地道：“他已经吃过了，这两份是我们的，来，尝尝他的手艺。”
“谢谢。”
程初华欣然笑纳，接过粉汤和餐具，先嗦了两口汤。
熬得香浓的骨汤配上口感软滑的米粉，佐以丰盛的浇头和辛香的辣子，鲜美得让人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下去。
程初华连下好几筷子，才想起应该夸一夸勤劳的厨子本人庄帅。
“你的手艺真不错，以后从特部退休了支个早点摊，我一定天天捧场。”
“你喜欢就好，不枉我早上五点就被唐哥从床上薅起来准备。”庄帅扫了眼后视镜，见他是真心实意地夸自己而不是客套，眉开眼笑。
唐燃一挑眉：“你不是自愿的吗？”
“……是是是，我自愿的，我是自愿给两位大佬做早餐，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这么说！”庄帅连连点头，语气中透出996员工被老板要求007的无奈和疲惫。
唐燃轻哼一声。
程初华被两人的互相捧哏逗乐了，伸手越过车座拍拍庄帅的肩膀：“辛苦你啦，下次到时光饭馆，我请你们吃我的拿手好菜，毛血旺和剁椒鱼头。”
“好耶！”庄帅兴奋地一握拳，“唐哥不爱吃辣，你记得多放点辣椒！”
“嗯？”唐燃一记不带烟火气的眼刀扫了过去。
庄帅迅速认怂并转移话题：“对了唐哥，你昨天晚上说查狐妖凶地的资料，查到什么了？”
闻言，程初华也捧着碗看向他。
唐燃推了推眼镜：“哦，我查询过特部在那次围剿行动之后对狐妖凶地的处理方案，发现凶地下的阵法和积攒百年的死气、阴气等对普通人有害的力量都被清除干净了，等于又将它从凶地还原成原本的荒地。”
庄帅脱口而出：“那不是剩不下多少线索了？”
“未必。”唐燃摇摇头，“阵法本来就被明月天破坏，即使特部不做清楚工作，也剩不下多少东西。至于其他的残留力量，跟阵法和百荟一中的现况关系不大。我们这次过去，主要是查探那里与百荟一中的相同点，比如说地形地势，别的就不用想了。”
庄帅恍然大悟。
“关于地形，我在网上找到了百荟一中兴建前的地貌图。”程初华嗦了口粉，掏出手机调出图片，“你看，是不是跟特部记录的狐妖凶地的地形很像。”
唐燃凑过去，与他头挨着头，认认真真把图看了好几遍：“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除了地形，这两个地方连土质和历史都差不多。”
“土质我可以理解。如果两处地方都曾被同样的力量浸润过，那它们的植被、土质等环境因素也会逐渐趋同。”程初华毕竟是长生者，知识面比较广，可以跟上唐燃的思路，“但发展历史是什么意思？”
唐燃回答道：“我通过近一百年的新闻边角料和之前的地方志记载找到了一些关于这两个地方的历史，不看时间的话，它们都曾经做过坟地和某个大家族的宗祠。而且据我的一个同事说，狐妖凶地原本有个天然的风水局，聚阴纳垢，是为不吉。后来风水局被破去，才有了之后的狐妖凶地。”
程初华若有所思：“这样看来，百荟一中应该也有个类似的风水局。”
“有的！”庄帅插嘴道，这算是他擅长的领域，他有发言权，“我上次去百荟一中的时候就发现了，那里确实有个天然的风水局，和唐哥说的那种很像，不过没有破，还好好的埋在学校底下。”
“对学校师生和附近的居民有害吗？”程初华条件反射地问道。
庄帅解释道：“生理伤害肯定没有，这又不是什么大凶之局，只是对住在附近的人和长久待在学校里的师生运势不佳，这大概也是百荟一中前九十八年没怎么出过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的原因。”
风水局，尤其是天然的风水局，一般不会对人造成直接伤害，通常都以影响人自身的运势为主，再借由运势去影响其命运。
越是高深的风水局，对运势的影响越大，也越细微。
唐燃狐疑地看了看他：“那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你也没问啊。”庄帅无辜地眨眨眼，“其实像这种天然的风水局并不是稀罕物，别说学校了，很多经营不善的商场店铺附近大概率也有类似的局，大小不定而已。我以为这件事不重要，就没和你说。”
“原本不重要，但它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那就会变得很重要。”唐燃顾不上嗦粉，随手将碗放下，拿出本子记下这条相同点，“我们现在要找到这两个地方大部分的相似之处，如此才能知道布局者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些地方布局，进而推导出他的目的。”
他们手头的线索很少，唯一能用得上的也就是这个方法了。
程初华听得直点头：“庄帅，你还有别的发现吗？”
庄帅耸耸肩，说：“没了，等到地方我再好好看看。”
“行。”
接下来的路程，在满车的粉汤香味和对现有线索的讨论中度过。
二十分钟后，三人抵达目的地，看见的却不是想象中的荒地，而是一座已经竣工大半的写字楼，程初华甚至在里面瞥到了自家老板的身影。
程初华：？？？
三人目睹眼前的场景，第一反应是就近找了个遮蔽物躲起来，没有惊动正在挥汗如雨的工人们。
程初华和唐燃躲到同一块石头后面，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里的迷惑。
狐疑.jpg
庄帅猫在离他们俩有五米远的树后方，用口型问：“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写字楼在施工？”
“我查查。”
没有废话，唐燃直接动用自己身为特部文员的权限查询此地的施工情况，很快就查到了这栋写字楼的申建信息。
半年前申请，五个月前开工，申建人是个外省的沈姓大老板，但所有权一栏写的却不是他的名字。
“……所有人，偃师客？”
程初华和唐燃下意识脱口而出，又不约而同地捂住嘴巴。
不敢发出声音，唐燃指指申建信息最下方的名字，无声地问：“是你梦中那个偃师客？”
程初华摇头：“母鸡啊。”
两人面面相觑，头上顶的问号比打游戏时看到队友选了亚索还多。
庄帅看着他俩加密通话零距离交流，一边着急一边觉得嗑到了，不过还是着急比较多。
毕竟现在是在办正事。
在石头后边疑惑了一会儿，他们最后通过群聊交流，决定先潜入写字楼看看再说。
唐燃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不管这位“偃师客”是何方神圣，他特地在这儿建造一栋写字楼绝不是因为脑子坏掉或者巧合，必然有特殊目的，或许写字楼里就藏着他们需要的线索。
程初华觉得有道理，庄帅选择少数服从多数，三人便就此拍板决定。
写字楼外的工地人来人往，内部也有不少工人在勤勤恳恳地工作。好在因为整栋楼快要完工了，所以工人们都比较放松，并且第一层已经竣工，几乎没有工人待在那里。
于是三人兵分三路，从不同方向绕过工人的视线，小心翼翼潜入一楼。
在进去的瞬间，他们第一时间寻找掩体躲避，整得跟特种兵做潜入任务一般。
所幸并没有人发现他们。
确认无事，三人齐齐松了口气，各自从掩体后边出来，聚到最中间的一个房间里，反锁上门。
刚进来时由于心情紧张没发现，这会儿放松下来之后，程初华忽然感觉很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搓了搓手臂。
五月份的天气，还是在江海市，他居然会冷？
唐燃发现他的异常，正要询问，张嘴却呼出了一口白气。
庄帅更是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
“这写字楼内……”被冻得浑身阵阵发寒，庄帅咬牙低声道：“怎么这么冷？”
唐燃吸了吸鼻子，熟练地从兜里摸出探测器打开，三秒后再关上：“不是阴气，不是死气，没有特殊能量场，就是纯粹的冷。”
“难道底下是个冰窖？”程初华脑子冷得有点不清醒了，“也不对啊，我先不说，你俩是特殊能力者，怎么还会被普通的冷气冻成这样？”
“不瞒你说，”唐燃搓自己手臂的时候发现不对，挽起袖子一看，手上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结了一层寒霜，“我们的状况，可能比你更糟糕。”
见状，庄帅赶紧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把裤腿撩起来看了一眼，欲哭无泪：“要不咱还是出去吧？再搁这儿待一会儿，我们就要成冰雕了！”
“不行。”程初华和唐燃异口同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些普通工人进来就没事，我们这种特殊能力者反而被冻成狗，这还不能说明这里有问题吗？”
“这里有问题是件显而易见的事，不需要额外说明了！”庄帅用力跺了跺脚，震下来好几块薄冰。
“我的意思是……”程初华咽了口口水，与唐燃靠在一起，借着彼此身上的暖气取暖，“我怀疑这里有更高层次的，不能被你们的仪器检测出来的力量泄露，得先弄明白，否则下次进来还是一样的结果……”
“不，如果不趁现在尽快搞清楚，说不定下次进来，我们就赶不上这种‘泄露’了。”唐燃赞同道。
说完，他并起双指，双手在身前画了个半圆，淡蓝色灵力犹如水波清漾，化为无形的屏障挡在三人身周，暂时隔开了这里无处不在的寒气。
然而这圈屏障甫一出现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缓慢侵蚀，正以肉眼可见的融化消散。
唐燃脸色一变，沉声道：“三分钟，找到寒气来源！”
话音未落，程初华和庄帅迅速散开，凭着直觉往自己感兴趣的地方跑去。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狐妖凶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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