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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乞巧节 ...

  •   周子舒独自坐在小院中,等得无聊了,又从张成岭的屋里搬出了张小桌子,独自一个人弄了一盘花生米下酒。

      眼看着日上中天,太阳毒辣,周子舒眉头皱起,又在院中搭起一个小棚子遮住阳光。

      夏季薰风,天气炎热干燥。掰指头算算,如今已是七月七小暑,可这见鬼的天气如此炎热。

      “七月七?”周子舒抬眸看了眼天上挂着的火球,强光刺得他不得不闭上眼。

      是了,他才想起来也是乞巧节。

      他已经许久没下过山了,听闻乞巧节的热闹却没有真正见识过,那些年作为天窗之主过的刀口舔血的日子,而后退出天窗又发生一系列的事,周子舒根本没有多余的闲情逸致。

      如今左右都是闲着无事,听闻乞巧节夜里最是热闹,满城花灯,有情男女总会一同放花灯祈愿天长地久。除此以外,还有斗巧、搭香桥、抓喜蛛,炸巧果等等。

      听闻若是把喜蛛放在盒子里,在第二天打开盒子,如果蜘蛛已经结网,就称为得巧。

      周子舒吃了半碟花生米,喝了小半壶酒,才等到下山采买归来的两人。

      可温客行一进来就气冲冲进了屋里,经过周子舒时停下脚步看了眼周子舒,那表情又是委屈又是生气。然后,温客行气呼呼的又走了。

      周子舒看着紧闭的房门,手里抓着酒杯有些茫然。前一会才兴高采烈带着成岭下山,这会回来怎么就活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师…师父……”张成岭胸前抱着一个锅,身后背着一箩筐的酒。步伐摇摇晃晃,周子舒起身给张成岭拿走身后一箩筐的酒,张成岭才松口气。

      “你师叔他怎么了?”

      “师叔他……”张成岭一脸纠结,张嘴却又觉得有些难堪,不知作何解释。

      温客行打开了门,头上带了顶帷帽,脸色被层层白纱遮着,只是周身散发着阴气。

      温客行偷偷看了眼周子舒,又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周子舒摸不着脑袋,怎么下一趟山,温客行就气成了这样,继续追问张成岭道:“你师叔究竟怎么了?”

      在周子舒压迫的目光下,张成岭才肯开口解释道:“今日和师叔下山采买时,经过一家做巧果的小商,师叔本想着今日给师父你带些回来,可哪知那小商看见师叔一头的白发,就说道……说道……说道师叔老人家和善,给,给孙子买这么多东西……然后师叔一气之下,险些砸了那小商的招牌。我拼命拉着师叔,可那小商口中一口一个老人家,还说道师叔不讲理……于是,回来的路上师叔便一直如此……”

      平日里和温客行小打小闹习惯了,张成岭从未见过温客行这样冷着张脸,一路上回来张成岭被吓得话不敢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只怕自己一张嘴让师叔更生气就麻烦了。

      周子舒拍拍张成岭的肩膀安慰两句后,匆匆就往山下赶。为了快些找到人,周子舒一路上用着轻功。

      山下小镇已经有了乞巧节的气氛,路上不少少女结伴而行,偶尔偏见周子舒羞红了脸,和身旁的好友嘀咕嬉笑着。

      周子舒如今功力恢复,听力也自然跟着恢复,那些少女无非就是讲些天人之姿温润公子之类的话。

      也是,自打伤势恢复,周子舒调养了许久,不复往日面黄肌瘦的模样,面色跟着红润起来,身子骨也健硕了些许。

      周子舒在小镇子里转了好一会,偶尔问几个行人,都说未曾见过什么带帷帽的公子哥。周子舒无奈,只能回去等人。

      ……

      周子舒回去时,见张成岭在院落里头练功,才舒缓自己的眉头。

      “师父。”张成岭一看见周子舒回来,小步跑到周子舒身旁,低声道:“师叔回来了,手里还抓着一大袋东西在屋里。只是,师叔的心情好像更差了。”

      周子舒点头,叮嘱张成岭:“继续练功,我明日要检查。”

      周子舒手里也同样抱着一大袋玩意,张成岭心里好奇,却不敢多说话,继续埋头练功去。可那小脑袋总是控制不住看向周子舒和温客行的屋里。

      周子舒敲了几下门,可屋里的温客行却没有回应。无奈,周子舒只能自行推门进去。就看见温客行摘下的帷帽被丢在一旁,而他却呆愣坐在床头。

      周子舒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矮柜上,走到温客行跟前,低声温和道:“老温。”

      一声‘老温’唤回了温客行的神,周子舒才放下心来。周子舒半蹲下身来,眼看着人都快要凑到温客行跟前了,说道:“成岭和我说了。”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温客行微微低头伸手把周子舒抱着:“啊絮,你说,我这样白头你会不会很嫌弃啊?”

      周子舒一愣,随即笑道:“温客行,你心里竟是担心这个?”

      “我……”

      “温客行。”周子舒有些懊恼,无奈道:“你觉得我会这样?”

      抬手敲了下温客行的脑门,周子舒拉着人去到浴室里。把温客行摁着坐在浴桶里,周子舒才松开手:“等着。”

      温客行在浴桶里看着周子舒忙前忙后,又是打水又是烧水,一时间有些看不懂周子舒到底想做什么。莫不是嫌弃他身上的汗味,让他沐浴?

      周子舒找了张稍微高点的椅子,把烧好的水用木桶接着端到了椅子上,说道:“温大善人就闭着眼睛好好享受便是。”

      温客行听话闭上眼睛,只是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啊絮,你这哄人的法子是给人洗头?”

      “好好闭着眼睛享受就是。”

      温客行的长发柔顺浓厚,平日里光滑顺垂下来,发丝服帖顺在身后,而如今在水中散开,平白无故让周子舒想到了一样著名的美食——文思豆腐。
      周子舒赶忙回神,心想着都是被老温给带的。

      周子舒动作轻柔,手指贴着温客行的发根,周子舒很是细心的一点一点,把打了结的白发弄开。

      从小到大,周子舒未曾这样服侍过一个人,也是第一次给人洗头。手法有些生疏的给温客行按摩着。

      唉……

      周子舒心里叹息。

      折腾了许久才给温客行洗好头,却未曾想到温客行竟然就这么在浴桶里睡着了。周子舒皱着眉,想着温客行今日心情不好,只能把东西搬来这里弄。

      他回来之前在小镇上买了些黑豆醋膏,又买了把齿比较密的梳子,便赶了回来。

      温客行睡着了,周子舒放轻自己的动作,把黑豆醋膏一点点弄在温客行的白发上。

      索性买的黑豆醋膏够多,周子舒看了眼外头,已经快日落了,黑夜将至,只能加快手中的动作。

      等温客行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还是躺在浴桶里头,一头长发顺着桶壁披在外边。

      温客行有些不满叫嚷着:“啊絮,你怎么这般狠心让我在桶里睡着。”

      周子舒拖着懒音缓缓道:“温大爷,我伺候你洗头已经不错了。”

      “啊絮~”

      “别吵。”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的脸色突变,连忙禁声,却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人。

      “还没干呢,别乱动。”

      “嗯?”温客行疑惑转过头,才转了一半又被周子舒硬生生掰了回去。

      “我在镇子上买了些黑豆醋膏,只可惜这天气热,效果不是很好。”

      “啊絮……”温客行心里一暖,就连说话人都变软了许多,眼睛竟有些湿漉漉的。

      周子舒想了想,温客行此刻的表情有点像是小时候养的一锅。

      周子舒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有些别扭道:“我听闻今日山下的镇子里很热闹,说是什么乞巧节。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过个热闹的节日了,再加上成岭这些时日练功很勤奋,想着给成岭放松放松。”

      温客行听着周子舒把成岭拿出来当理由,强忍着没笑。

      周子舒这个师傅对徒弟有多严厉,他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成岭私底下不知多少次在温客行面前叫苦了,温客行好多次想给成岭求个情都给周子舒以‘你徒弟还是我徒弟’的理由给打发掉。

      可怜成岭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受到更多的功课。几次过后,成岭不敢再让温客行帮他求情了。

      这会拿成岭来当挡箭牌,温客行也顺着周子舒的话接下来:“好啊,我们也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听闻这乞巧节节目多得很,我倒是很期待了。”

      “看天色差不多了,你的头发也快干了。只是衣服上碰到了黑豆醋膏,去换套衣服吧。我去叫上成岭。”

      温客行一只手搭着下巴趴在桶边沿,看着周子舒的背影,眉眼弯弯。此刻的温客行看起来温柔无比,脸上的笑意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

      “好啊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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