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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仇敌初遇,沉度过往 ...

  •   陈之义醒了,看见葛翼坏笑的脸,便明白刚才只是一场空梦。
      “可不是!”他在心里苦笑道,“阿芪不会不讲礼仪在大庭广众下露出端倪,我也没见过阿芪穿的那身新裁的杏色衣裳,我甚至都没有留意过这院子里有颗桃花树,而且,白日里怎么会莫名其妙降下一场雨呢?”他摇了摇头:“可阿芪真美!穿着那身杏色衣裳站在桃花下真美!梦里的天色也美,青蒙透亮。阿芪回头的那一瞬间,所有春风都围绕在她身边。她嫣然一笑,就像边塞军营草场上的花儿一样,不对,比花儿还好看!”陈之义见过的最美的景象便是草原开满格桑花,风摇草动。可是这最美的景象也比不上阿芪。他心里想着,想到白芪的笑,他便也不自觉笑了起来。这么一笑,那握着别人的手便又握紧了些。
      葛翼瞧见他这呆样,便故意说:“我若是女儿,便一定要躲少帅远一点。我这手都被抓红了。”
      陈之义一怔,低头看见自己握着的白芪的手却变成了一只男人的手,心里一惊,便连忙放开了。“可方才梦里没说什么蠢话?”陈之义的心突突地跳,生怕被葛翼戳穿了秘密。
      陈之义的脸曾红过,不过那都是在军营里与将士们比试武艺时因为兴奋或而红的。可此时他的脸却是比那时还红。葛翼笑着摇头说:“我可是打扰了少帅的美梦。曾听闻,若你白日一直想着那梦,晚上便可续上。少帅试试?”
      陈之义听他这话,坐起了身:“你可试过?”
      葛翼摇摇头:“我不比少帅,并不曾做过什么需要续上的美梦,所以没试过。”
      陈之义穿了衣裳打开了窗,此时太阳还未完全露脸,可长安街上已经有了不少人,人人都喜气洋洋的样子。他想起今日是白龙王节,便说:“今日白龙王节,这么早大家就醒了。”
      葛翼摆了摆手:“我可也是想睡大觉的,从灵州来这里一路上淋了雨,我这背还痛着呢。这不是其他人一大早就醒了,还下楼出门去逛了逛,那么早也不知道逛什么。我起来如厕,他们刚好回来,说带了些新鲜玩意儿,让我叫你去看来着。”
      陈之义听了这话却说:“你曾经受过伤,还是淋了雨就会痛。”
      葛翼苦笑着:“校场练兵谁没受过伤。”
      陈之义拍了拍他的肩:“你就在我这房里休息,挤着大通铺想必你这一夜也没睡好。就躺我床上好好睡,锁了门不叫他们进来烦你。”
      葛翼听了这话心里颇为感动,拱手说:“多谢少帅。”
      陈之义笑了笑:“你我一块儿长大,一同出生入死,就同亲兄弟般,不必如此客气。”
      葛翼听了这话点点头,虽没拱手,却还是道:“谢少帅。”
      陈之义挑了挑眉便出去了。就在二楼行廊上就看见院子里一行人在围着什么东西嬉闹着。他探头一望,却还是被其它人头遮住了视线。他又抬起头来,瞧见北楼那边已有窗户打开,想必秀女们此刻也都已经起了。他下了楼,看见阿喜也在人群中,便扬声叫到:“阿喜!”
      阿喜听见他的声音,便跑了过来:“他们从街上买来了一只会跑会跳的木工狗,少帅不去看看?”
      陈之义摇摇头,才要开口。那阿喜突然伸长了脖子看着他身后,还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不就是二小姐?那旁边的不就是郭家小姐?”
      陈之义心里微微一颤,回过头去,白芪与郭珍霓果然就站在背后。她们走近,柔媚地施了礼,说道:“少帅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他摇了摇头:“今日白龙王节,街上热闹,人员混杂,两位可是有出门的打算?”
      郭珍霓笑道:“可这白龙王节怕是此生唯一一次,我是真想出门看看的。”
      白芪也笑道:“我与郭姐姐都会换男装,你与阿喜陪我们同去,可好?”
      陈之义最经不住的就是白芪的恳求。他不禁也笑了:“你自己胡乱跑就算了,可还要带上郭小姐!”
      白芪微微偏着头眼波一转:“你可是不答应?可就是你不答应我们也是要出门的。”
      郭珍霓帮腔到:“此处并无秀女不准出驿站的规矩。”
      陈之义本就想与她们同去,便回头叫阿喜再去取男装。见阿喜走远,他才轻声说:“那日遇袭,郭小姐拾到白玉一事,我已经告诉我爹了。他想要看看这块白玉,叫我找你取了给他看去。”他心里担心白芪责怪她将此事透露给陈全,便就此打住没再多说。
      白芪听了这话却点了点头。她心里明白,若说这世上陈之义可以依靠谁,那第一个便是陈全。她虽然并未打算将此事透露给旁人,可陈全无论如何是会保全陈之义的安全的。而至于她,本就是悬着命在走。若此事会牵扯到陈之义,那么她也希望有人可以替她保全陈之义。所以她也轻声说道:“那块玉我锁好了的,我们今日早点回来,我就将那玉交给你。”
      阿喜取来了男装。郭珍霓与白芪返回北楼换了,又下楼来找到等在门口的陈之义与阿喜。
      陈之义此刻等她的样子与昨日无异,可这一日两人心中都怀了心事。她见到他,微微一笑。他知道她那笑的意思,便在耳边轻声道:“你放心!”
      这一日由于皇帝要出宫祭拜,因此闭市半日,只有到了下午街市才会重新热闹起来。街道早已被清理干净,人们都等在道路两旁,等着皇帝出宫的队伍过去,等着看一看皇家威仪。
      他们混入了人群中。白芪拉着郭珍霓,陈之义与阿喜半步不离她们。郭珍霓看着这街景,笑着说:“长安这街道可是比灵州宽多了。这街上的人也是比灵州多太多了。且这长安城百姓的穿着都如此富丽,可见我朝兴盛。”
      可这街上并没有白芪许诺郭珍霓的新鲜玩意儿,她只得略带歉意说:“不知道今日闭市,辜负姐姐的期望了。”
      郭珍霓握着她的手摇摇头,叹道:“我得见这长安盛象便已是有幸,真得谢谢妹妹!”
      可这是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似乎要将他们挤散。那人群冲散了白芪与郭珍霓,白芪回过头叫到:“郭姐姐!之义!”
      陈之义此刻也被人群挤到了理她好几步远的地方,但他见白芪被挤得越来越远,便分离扒开人群挤了过去。可才挤到白芪身边,那人群又要将他们冲散。他一时情急,伸手便抓住了白芪的手。这一握,人群突然静了下来。
      他握着她的手,就如还在梦里一般。她眼中闪动着些光芒。天地都静了下来。
      “少帅!”阿喜见他们俩呆站着,便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回过神来。原来皇帝的仪仗队已经快到了,周围人都跪下了。他也忙着扶着白芪跪下。
      白芪听着仪仗队的声音慢慢接近,心跳越发剧烈。多年前下令诛灭张家的人就在面前。他不不仅灭了张家全族,还给他们扣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叫他们永世受辱。皇帝的华盖越来越近,她微微抬起了头,定睛注视着那高高在上的天子,四海的君主,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此时长安城内的白絮还在飘落着,就如同那夜的白雪。
      她此刻竟然希望皇帝能够看到她,她想看看皇帝是否能够认出她来。如同白家爹爹和李大人所讲,她的容貌如今与她娘是很有几分相似的。
      “不仅如此。不仅仅是张家。”她心里暗暗说道,“若不是我,白家爹爹就不会死!阿姐也不会如今杳无音讯!若非如今这样,我也不用辜负之义!”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君王造成的。
      可是皇帝究竟也没看见她,车轮就从她身边过去了,在石板路上几乎连车轮印迹都未留下。
      队伍一过,陈之义连忙扶她起身。郭珍霓与阿喜也站了起来。陈之义虽然扶着她,却觉得她此刻轻得很,仿佛草原上的风一样。郭珍霓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布满细汗,便问道:“妹妹可是不舒服,可需要回去歇息?”
      她此刻的确是很不舒服,她几乎站不稳了,快要晕厥过去,只得说:“破坏姐姐的兴致了。”
      郭珍霓连忙说:“无妨的,妹妹身子要紧,我们还是先回去,日后还是有机会的。”
      陈之义点了点头,这边阿喜却说道:“少帅与二小姐回去罢,若郭小姐不嫌弃,我可以带着郭小姐四处看看。昨日我也游了半日,已经熟悉了此地。”
      陈之义听了此话微微皱眉,还未答应,郭珍霓却一口应允下来:“有阿喜带我就好,你们且回去罢。”
      既然如此,陈之义便也嘱咐了阿喜几句,便扶着白芪回去了。
      走了好远,白芪才恨恨说道:“我今日见了皇帝,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他高高在上,却不知道他的一个决定会带来多么大的灾难!若不是他听信谗言,我爹就不会死,我们张家就还是万民爱戴的英雄豪门!我就不会去边疆,白家爹爹就不会死,阿姐也不会失踪!他轻易签了一道诏书,却要我永世活在这苦痛之中!”
      她的这番话叫陈之义担忧起来:白芪这样只是远远见了皇帝一面便被恨意击倒,那她将来怎么入宫呢?这样的她在皇宫里怕是活不过太久的。
      他正想着,白芪却恢复了点力气,站直了身子,放开了他的手:“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见到皇帝的情景,可都没这样冲动。幸而我今日见了他一面,将来再见他时,或许就可以装作一个才入宫的秀女罢。”
      陈之义早就领教过白芪的坚强与果决,在白芪将匕首插进那个山贼的胸口的时候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终有一天会强大到撑起整片天下。因此他倒是嘲笑起自己刚才的想法来:“阿芪这样聪明的女子,何须我担心呢?”
      回到驿馆,她吩咐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换身衣裳,然后与你同去见将军。”
      陈之义听了这命令,便想起那日白芪说的:除了我,你任何人的话都不必听。他苦笑了一声:“我这个人,这颗心,都已经交给她了。她伤,我便伤。她要我在这里等,我便在这里等罢。”
      等待白芪的时间里,陈之义看着面前不断飘落的白絮,微微笑了。他仿佛一眼就看见了多年后,在这一切结束后,白芪来寻他的情景。他仿佛看见了多年后同白芪一起回边塞隐居的样子。想到此处,他微微觉得有些鼻酸。
      白芪下楼来时,他还在兀自笑着。白芪走进,看着他小孩模样,眼中满是疼爱,温柔伸手拂去了他肩上的白絮。
      他的声音轻轻的:“爹在等着,我们去吧。”
      走进陈全的房间,她还没来得及拜见,那陈全见了她,哼了一声,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他知道这是白芪,因此说话还是别像军营里那次吓着白芍般比较好。因此他想了想,挤出一丝笑容:“白小姐,请坐。之义,倒茶。”
      这是白芪第一次见到陈全,她施了礼便坐下来。
      陈全坐在她对面,开口说:“听小儿讲,白小姐曾遇袭击,袭击者还落下了一块白玉?”
      白芪点点头,将一个手绢放在桌子上,轻轻打开,那块白玉就躺在那手绢里:“将军请看,这就是那块玉。”
      陈全见了那块玉心里一震:这不就是那一块?但他表面上还是镇静:“小姐可有什么头绪?是何人袭击小姐?能戴得起这块玉的人可不多。”
      白芪摇摇头:“少帅也曾这么问过我,可我真是想不出有什么人有理由加害我。”
      陈全听了这话,猜出白芪有所隐瞒,便说:“小姐入宫时,会有掌事姑姑详细检查小姐所带的一切物品,这块玉实在太过贵重,小姐还是不要带去得好。”
      听得此话,白芪心中隐隐已经觉察出陈全似乎认出了此玉,便说道:“将军的吩咐小女自然照做。小女八岁寄养到白家,不曾得想能与将军结识,实在有幸。”
      陈之义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觉得奇怪,但他又不好插话。只是听了白芪的话,陈全心里忽然想到:张将军过世时,那张家小姐不也是八岁?这时他才仔细端详起白芪的容貌来。可惜他与白芪的娘并不熟识,他只能丛白芪的脸上判断着是否有张梁的痕迹。可惜得很,白芪这一张脸标致得很,没有半点武夫的遗传。
      他叹了口气,试探着说道:“我未曾见过这玉,但见过与之相似的物件。我曾有位故人爱玉,收集过类似的白玉。”
      陈之义听到这话忙问道:“哪位故人?或许可以问出那玉的出处,或许就可以……”
      “君子皆爱玉。”白芪轻声说道,打断了陈之义的话,“将军的那位故人,想必是位品味及其高雅之人。”
      “是的。”陈全看着白芪的双眼,心中想起了那位故人,声音微微沉降:“是的,我那位故人是位极有品味的人。”
      “玉质温润,如空谷之兰。”白芪微微笑道,“能得到将军的夸赞,可见将军那位故人定是一位品行高洁之人。可惜白芪即将入宫,不然,真希望可得将军引荐,与将军那位故人结识,不失此生之幸。”
      “可我那位故人,已经过世了!”陈全喟叹着说。
      白芪见陈全眼中的光芒渐弱,便起身致歉:“勾起了将军的伤心往事,还请将军原谅。”
      “无妨。”陈全说道,心中已有了判断。他转向了陈之义:“之义,你出去,我与白小姐有话要讲。”
      陈之义才要辩解,白芪这边却也说道:“劳烦少帅了。”
      听得白芪也这么说,陈之义便耸耸肩站起来出去了。
      此时只剩下陈全与白芪二人,陈全问道:“白小姐方才讲八岁被白家收养,那可否冒犯问一句,白小姐原籍何处?”
      原陈全那几句试探的话白芪都已经听懂了,因此她便回答道:“不瞒将军,小女原籍长安。”
      这句话虽然也在陈全意料之中,但他还是微微顿了顿。他其实心中也是对此事拿不准。他继续问道:“白小姐可还记得幼年之事?可还记得家住这长安城中何处,本姓为何?”
      白芪看着陈全的双眼,轻轻说道:“小女家住长安城东,本姓李。”白芪说道此处停了一下,定了定决心,才又说道:“小女原名李忆锦。”
      “李忆锦。”陈全听到这里笑了一下,“你原叫李忆锦。”
      他摇头苦笑着:“冒犯小姐了,我原以为你是我那故人之女。实在是冒犯,望小姐见谅。”
      白芪摇了摇头,勉强笑道:“将军那位故人之女可是与我相似?”
      陈全点点头:“我那故人之女也是八岁那年走丢的。我那故人一直在找她,可惜一直未能找到。算算年纪,也应是与白小姐一样才对。”
      白芪喟叹到:“女儿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这样走失了她父母肯定十分心痛。”
      陈全点点头说:“今日烦劳白小姐亲自过来一趟了。这玉,白小姐即将入宫,实在是不便带着。白小姐若信得过,不如就交给小儿之义代为保管。他日若查出什么线索,再由小儿转告白小姐。”
      白芪听到此话便起身:“谢将军!小女叨扰将军半日了,引得将军忧思,实在抱歉,小女先告辞了。”
      陈全也起身:“白小姐慢走。”
      白芪施了礼,转身出了门。陈之义就在外面等着。
      “爹跟你说什么了?”他急忙问道。
      她摆了摆手,左右看了看,示意陈之义跟着她。
      他俩来到院后马厩,再待白芪转过身来时,眼中已经全是泪。
      “之义,听将军方才的话,似乎是与我生父相识。其实他们同朝为官,又都是武将,认识并不稀奇。听将军的意思,那块玉与我生父应有着莫大的关系,这块玉还关系着十年前的那桩案子。不仅如此,将军似乎对那件案子的内情有所了解。他试探问我的身份,我本想告诉他,本想或许他能告诉我一些我来不了解的事情。可是后来我还是没有告诉他我就是张锦华的事。我拿不住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后会怎么做。可我已经将你牵扯了进来,我不想再将他牵扯进来。这件事,总归还是越少人牺牲越好。那块白玉,将军执意留下,便留下罢,我的确是不便带在身上。”
      陈之义点点头,他知道白芪早已决定将命运扛下去。
      可他仍要问:“可,若将来有一天,爹要问我怎么办?”
      “若将来有一天,我的事情进行到将军必须要知道的时候,你也不得告诉他。”白芪郑重祝福。
      “可若他自己猜出来了怎么办?”
      “他肯定会猜出来的!”白芪轻轻说道,“等到事情进行到某一步,他自然就知道了。他知道了之后要怎么做,他自有他的分寸。”
      “我爹曾入宫伴皇帝习剑,且他多次对我讲当今圣上是位明君。若他此时知晓你的目的,恐怕只会阻拦你。”陈之义苦笑道。
      白芪点点头:“这的确也是我的顾虑之一。”
      白絮堆积在地上打着卷儿,被风吹着到处走,仿佛一场梦落在了地上。
      “之义,将来如果将军知道了,若他要阻止我,你必定会陷入两难的境地。可将来,无论你怎样做,我必定会体谅。你不要忧心。”白芪看着陈之义,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的事。
      “我知道。”陈之义点点头,心中已经是忧伤灌满。我都知道。
      陈全看着两个人从马厩走了出来,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觉。他与白芪初次相见,却总觉得与她似曾相识。但若非要说她就是张梁的女儿,他又无法完全说服自己。若她的的确确就是张梁的女儿,到了临了关头又隐瞒自己的身份,可见她并不想将他也拉入漩涡之中。他这样想着,便觉得白芪小小年纪,却有这番心智与胆识,的的确确是武家的女儿。
      “可是白小姐,我希望你不是她,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我希望你就是寻常家的一个女儿,运气不好才被选入宫中。”他手里握着那块白玉,看着陈之义愣头青的样子,又苦笑了一下:“我这个儿子,不仅是个情种,竟还是个有如此胆量的情种!”他摇了摇头:“果真还是我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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