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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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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梦一向感情动得比脑子快，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冷静不冷静，只知道不能让她成为龙川肥原怀疑的对象，更不能暴露李宁玉的身份，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就直接站起来紧接着说道：“我是老鬼！”
却没想到，大厅里跟在她后面又响起了两声“我是老鬼！”
竟然是吴志国和白小年！
虽然顾晓梦不能理解他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此刻她对他们充满了感激——因为这样一来，龙川肥原就又没有办法找到老鬼了。
果然，在连续听到四声“我是老鬼”之后，龙川肥原瞬间怔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惊喜、惊讶，甚至到最后直接变成了惊恐，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的场面。
然而与此同时，在他脚边的何剪烛趁他愣神的功夫，一把上前想把他的枪夺下来，却没想到抢夺不成，反倒被龙川肥原情急之下开枪击中腹部！
“剪烛！剪烛！……”白小年发了疯地呼喊着恋人的名字，拼命想挣脱日本兵的钳制却也是徒劳，只是看见中枪倒地后的何剪烛一下子晕过去，根本没有听见他的一声呼唤。
刚刚愣神的龙川肥原终于反应过来了，暴喝道：“快去找医生来！快点！她不能死！”
压抑紧张的大厅“认鬼”以何剪烛的受伤结束。
“大佐想要的供状我都可以写，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妻子是苏联gong.chd通缉的叛徒，女儿是上海的红婊子，gong，c.dong里有这样的人吗？”
“我以为，你不会愚蠢到，以为用死亡就能让我背叛信仰！”
“你杀掉了老鬼，你不会得到丝毫有用的情报，你的任务就失败了！”
“我是老鬼——”
“我是老鬼——”
“我是老鬼——”
“我是老鬼！”
房间里，已经从刚才歇斯底里的状态中沉静下来的龙川肥原，在脑中像电影一样一遍遍地播放这几人对自己说的话。然而却越想越气，本以为刚才在大厅可以打压他们与自己对弈时的嚣张气焰并且顺势把老鬼一下子揪出来，可没想到自己居然又被这几人耍得团团转！到现在没有一点进展！
尤其是何剪烛不仅是找到老鬼的关键，而且还是裘庄的二太太，是此时除了白小年这个裘庄小少爷和裘庄最有关系的人，自己还要通过她找到裘庄宝藏。都已经是刀俎鱼肉任人宰割了，可是刚才这个女人居然还想夺枪杀了他！
他愤怒地拿起枪，想要发泄什么，却没想到正好碰上开门进来的王田香。
他是来汇报何剪烛的情况的，一进门就看见明晃晃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的脑袋，这人差点吓得没尿了裤子，颤颤抖抖地说明了大致情况。
何剪烛救过来没死，却也说不了话；而四个人都承认自己是老鬼，和都没承认没有区别。王田香的意思是可以分别审这四个人，从动机分析谁是真正的老鬼。
吴志国不用审，他站起来承认的目的在明显不过，就是为了李宁玉。
龙川肥原让王田香去审顾晓梦和李宁玉，自己亲自来审白小年。他这样做的原因显而易见，白小年是裘庄小少爷，是自己的小舅子，而且这人知道裘庄太多秘密，包括自己是裘庄女婿的这个身份，所以龙川肥原一定不能让王田香这个同样觊觎裘庄宝藏的人知道这些秘密。
王田香也没多想，就从了自己主子的意思，然后上楼了。
王田香最先去的是李宁玉的房间。原因很简单，她是四个人里第一个站起来承认自己是老鬼的，所以他觉得她身上的嫌疑最大，疑点肯定很好发现。
十几分钟后，自诩是剿总司令部审讯天才的情报处处长王田香，居然碰了一鼻子灰，黑沉着脸出来的！
李宁玉不愧是天才，或者说她简直是全能的天才，连人心都会算，早在王田香进入自己的房间之前，她就已经把一切可能要被问到的话和对策想好了。和这样一个天才聊天，分分钟都能一不留神地跳进她已经设计好的“陷阱”里，到最后只能灰头土脸地败下阵来。
王田香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出她房间时她笑着嘲讽自己的那几句话：
“我是在自我反省，像你这样愚蠢的人居然可以位居处长，作为你的同事，我深感耻辱。”
“王处长还是请回吧，下次审讯我的时候，记得把脑子理清楚。”
王田香现在真是万分后悔！自己怎么就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李宁玉是谁，一个可以抵得上整个76号的天才，能是这么简单几句话就能让她说出真实的承认动机的么！
都说怀孕的女人很感性，易动感情，不是还有一句话说“一孕傻三年”吗？王田香发誓，他再也不相信这些话了，因为这些一般的规律在这个天才身上根本不可能成立！
所以在进入顾晓梦的房间之前，王田香反复把思路整理得缜密再缜密。虽然顾晓梦不像李宁玉是一个超级天才，可是也是一个天才呀，自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他这次一定要直接抓住顾晓梦的逻辑漏洞，最好是令她节节败退！
深呼吸过后，王田香敲了敲顾晓梦的房门。
“进来。”一个清亮玲珑的女声从里面传来。
带上自己职业性的微笑后，王田香便开门走了进去。
“晓梦，我此次来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王田香的话还没说完，却直接被坐在沙发上的人打断：“顾上尉。”
“好，顾上尉，”王田香顿了顿继续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可是刚才为什么偏偏要犯傻呢？李宁玉已经承认她自己是老鬼了，你干嘛站起来也承认？”
顾晓梦正在看书，闻言翻了一页，又叹了口气道：“不然我能怎么办？这白叔父都已经成为龙川肥原的枪下亡魂了，那鬼子的下一颗子弹，万一打到我身上怎么办？”
“诶呦什么鬼子，别瞎说，”王田香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然后顺势从沙发对面挪到了顾晓梦右侧的长沙发坐下，“都这时候了，你就别瞒我了，总不会真是害怕龙川大佐的子弹吧？”
“那不然呢？”顾晓梦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无辜地说，“当时那种情况那么紧急，李上校先反应过来，我没有反应过来，这很奇怪吗？”
“真的是因为反应的问题吗？”王田香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后者没有什么反应继续低头看书，他则继续道，“根本不是因为反应的问题。”
然后，顾晓梦就听见他一针见血地说：“恰恰相反，你就是因为听到了李宁玉说她是老鬼，所以你才站起来也承认的。你是在帮她，你这分明是在扰乱我们的视线。我说得对吗？”
顾晓梦的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家伙可算是上钩了！
“没错。”王田香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和自己坦白了。
“为什么？”
“你觉得呢王大处长？”顾晓梦忽然把书一合，放在自己腿上，右手抻着下巴看着他问道。
王田香怔怔地盯着她，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埋藏在心底很久的疑问问出口了：
“你和李宁玉是不是……情人？”
顾晓梦笑了：“是，却也不是。”
“这怎么说？”
“我和李宁玉的关系，可不是你想的那种‘情人’关系。如果你认为只凭借我们俩的那次意外和她腹中的孩子，我就能爱上她，你就大错特错了，”顾晓梦嗤笑一声，“呵呵，目前，还没有能让我顾晓梦看上的人呢。”
这话听的王田香懵懵的，他实在是看不明白这两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刚进裘庄时，顾晓梦总是向李宁玉撒娇，李宁玉也对顾晓梦还算不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宠溺，几乎无所不应；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俩不知道咋又不和了……哦他想起来了，是自从李宁玉查出来怀有顾晓梦的孩子后，两人又不和的；接着没两天，从顾晓梦家回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又稍稍缓和了些……
可是她现在又说“情人”是什么意思？
王田香感觉他自己的头上已经快长满草了。
还好，还没等他问出口，顾晓梦又帮他解答了疑问。
“回轩驻轻盖，留酌待情人。”
王田香哪读过什么书，根本就听不懂这诗说的是什么，于是他又懵了，继续用迷茫的眼神看着顾晓梦。
顾晓梦看他一脸不解的表情就想笑，却还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这句诗里的‘情人’泛指天下有情之人。我和李上校曾经差点死在密码船上，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与死，我说一句‘情人’又有何不妥？”
王田香听后，只好点点头道：“也对。”
“所以啊，”顾晓梦理所当然地说，“我之所以站起来也承认，就是因为始终相信我的这个‘情人’她不是老鬼。现在，你还有疑问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李宁玉（怒）：王田香，晓梦是你能叫的吗？！
刷题刷困了，偷偷码的（嘘）┯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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