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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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热闹退去，美丽的南贺川河畔恢复宁静。林中巨木下，草丛里传来的簌簌声响微不可闻。春天万物生发，小动物们也该从冬眠中醒来了。
蓝染带着雪奈离开南贺川，短短几息就离木叶百里之遥。身为瀞灵廷十三番队中五番队的队长，蓝染惣右介灵力高强，死神四技造诣极高。在培养死神的中央灵术学院代课时，就获得师生一致赞誉。如今带着一个人用瞬步赶路，依然身姿流畅、速度不减。
两人最后在某个视野开阔的山顶上停下来，还没站稳雪奈就从对方身上跳下来，脸色苍白，动作急不可耐。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无措地拢了拢长发，开口道：“这位大人，妾身可否有幸知晓您的名讳？”
蓝染其人实力高强，看似一副老好人实则城府极深。性情凉薄，手段狠辣。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同时是个极具修养的人，即便盛怒也风度不减。
雪奈不过是他前往虚圈时误入此间世界，一时心血来潮留心观察的小意外。他前后搭救她两次，体谅她身体孱弱这才带着她赶路，谁知……
‘嘛，似乎被嫌弃了呢。’他心中不见怒意，倒有几分好笑。像是大人看着任性的孩童，带着居高临下的纵容宠溺。
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精儿，蓝染看到雪奈的第一眼就能从她的言语、动作、神情中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经历了些什么。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他不说一清二楚却也大致猜出八九分。
乱世中没有力量的女人会遭遇什么，他并非不曾见过。长期遭受精神和□□上的创伤，只留下这么一点点后遗症，已经是意志力极强的体现。而他，喜欢顽强的人。
当然，不合时宜的顽强另说。
“蓝染。”不说全名，既是因为双方并不对等的位置，也是因为没这个必要。
弱者在强者面前是没有说话的资格的，这一点雪奈很清楚，也并不纠结于此。谢过蓝染的救命之恩后，对方提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雪奈不答反问：“蓝染先生，你对现在的自己感到满足吗？”
蓝染没有说话，但答案早已经写在心里。如果已经满足，他又何必去挑战更高的位置。
雪奈并非真的想要他的回答，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它或许也可以是别的样子’，很早以前我便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我的力量是如此渺小，认知是如此浅薄，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改变，只能追随在其他人身后。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站在悬崖边上，笑着回头，“我已经找到了前进的方向。或许很难，但只要我想，一定会找到办法做到。”
崖底的风翻上来鼓动着她的衣袍，猎猎作响。说完这番话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安静下来。像是海上终于找到方向的船舶，即便前方狂风暴雨，也能坚定的走下去了。
蓝染右手抵着唇角，笑了。
有趣，真的太有趣了。
这个孩子果然很像他。
“所以？”
“所以，我要回水之国去。”
没有什么地方比封闭的水之国更适合她改名换姓重新来过了。
“自下而上的改革不适合这个大国鼎立相对稳定的世界，那就来一场自上而下的革命吧。忍者？我会让他们彻底成为历史。贵族？我要他们全都趴在我脚下摇尾乞怜。”
宇智波斑为什么会死？是千手柱间杀了他，更是这个时代杀了他。铸就了悲剧的，不仅仅是忍者这个存在，更是推波助澜的上位者。
哪怕我只是一只蝴蝶，也要在这世界掀起狂澜，让飓风席卷整个大陆，迎来破而后立的新世界。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蓝染抚掌而笑，“那就让我最后助你一臂之力。”
“您为什么要帮我？”同样擅长洞察人心的雪奈早就看出蓝染与温厚外表不符的冷漠性格，便也格外好奇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出手相助。
“大约是因为，好奇。”
还有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怜惜吧。
‘革命，真是一个动听的词汇。你与我，谁能率先成功呢？’
这可真是不得了的趣事。
从水之国回到木叶雪奈花了将近三个月，而从木叶回到水之国，只需要短短几天。雪奈本想按照来时的方式过去，被蓝染挑破用意。
“害怕吗，我接近你的时候？”
雪奈眼神颤抖，不说话。
“避开了我，能避开你今后接触的每一个人吗？”
空气似乎都要凝固在一起，半晌，雪奈伸出手搭在蓝染臂弯。她的身体依然在止不住的颤抖，神情一片宁静。如果不是空无的眼神和紧握的拳头，任谁也看不出她在苦苦忍耐着。
“聪明的孩子。”蓝染并不吝啬夸奖与赞美。
雪奈弯了弯唇角不作声，唯恐一张嘴就泄漏一串呻吟。
两人没有直接进入玄雾城，那里毕竟是水之国的都城，想要在身份上做手脚没那么便利。在经过一番调查和了解后，他们在某个海边小城落了脚。
小城名叫沧浪，距离玄雾城不远不近，是个无论名声还是大小、效益都不上不下的城市，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中庸。不打眼，适合隐藏身份。最重要的是，这里曾经嫁过来一位水之国大名的姬君。
可惜身为沧浪城主的丈夫早早逝世，她本人在大名那里并不算受宠又非正室所出，即使再嫁也不会遇到什么好人家，便选择了留在沧浪城终老。
雪奈承认，她之所以选择这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这位江氏的静澜姬。
蓝染闻弦音便知雅意：“你想借用她的身份混入大名府？”
雪奈挑眉：“有何不可？”
宇智波出美人，而雪奈，是美人中的美人。
有了固定的住所，她总算有工夫打理自己。此刻换上了黑底红花的大振袖，有些干枯的黑发挽成精致的发髻藏在发饰下，双臂微微抬起轻盈的转了一圈，身姿窈窕，翩然若蝶。哪怕过于瘦削的脸颊减了几分风采，却依然难掩秀丽之色。
宇智波祖上曾是贵族，比起其他过得粗糙的忍者，他们的日常称得上精致。但毕竟是刀尖上讨生活的忍者，再怎么注意也不比贵族生活奢靡。但雪奈不同，她从小便作为一族的宗妇来培养，礼仪、仪态、谈吐、待人接物都有专人教导。
没办法，谁叫漂亮的宇智波总是格外受贵族青睐，和他们打交道的时间比别的忍族多太多，需要注意的事项也格外多。在这一点上，还从未有人挑出雪奈的不对之处，也就不怪她对于取代静澜姬的身份没有丝毫忐忑。
换了别的女忍者，怕是一个照面就要穿帮。
“还可以更好。”蓝染说完这句话后，雪奈便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彻底陷入学习的海洋。
不明身份的蓝染老师亲自教导书法、和歌和谋略，某个被他控制住的礼仪官负责教导水之国最精细的礼仪，确保替代身份后没有疏漏之处。
整整六个月，雪奈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连伤春悲秋的时间都没剩下。不仅如此，骨瘦伶仃的她经过精细的饮食药物调养终于恢复到原来七八分的样子。
至此，雪奈迎来蜕变后全新的自己，也迎来了最重要的机会，还有，分别。
“能教给你的我已经倾囊相授，剩下的路，你该自己去走了。”
那天早上，雪奈在宣纸上写下行云流水的动心忍性四个字，还没放下笔便听到蓝染这句话。她指尖一顿，墨汁从笔尖上滴落在纸上，砸在心字中间。
无论她承不承认，对于在最痛苦的这段时间陪伴在身边的亦师亦友的蓝染，她产生了几分依赖。几乎是发现的第一时间，雪奈就皱起了眉头。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她放下毛笔扭头去看蓝染：“您要离开了吗？”
“啊，”男人摘下眼镜将散落的头发捋到脑后第一次露出真容，锐利逼人的棕色眼睛溢满野心，“那天之上的王座，我也该去坐坐看了呢。”
雪奈笑了，那一点因为察觉到依赖产生的警惕烟消云散。蓝染先生，我们真的很像，这样真好。
她蹲身行礼，虔诚祝愿：“祝君此去，武运昌隆！”
他年相逢之时，必在王座之上。对吧，蓝染先生？
“不必相送。”话音未落，那高大的身影便消散在窗前，再不复见。
雪奈深吸一口气，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略带忧愁的笑，“秋天到了，哥哥这次会接我回玄雾城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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