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鸟爸爸》濯盼翠

5、第五章 面基卫大勇

　　我和卫大勇约在一家餐厅见面，我请他吃饭，算是给他接风。
　　下班后我如约来到饭店，卫大勇已经到了，坐在包厢里，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经常给我发他在健身房臭美的自拍，所以我对他的脸很熟悉。我不知道他那些照片有没有ps过，但是美颜肯定是开了的。他本人脸上有几处痘痕，皮肤也没有照片上那么好，身高比我高一点，但是绝对没有他号称的180。
　　石俊峰有。
　　糟了，又想起石俊峰了……
　　我赶紧把视线对准卫大勇的脸，强迫自己忘记石俊峰。
　　这是我第一次跟网友见面，那感觉怎么说呢？挺奇怪的，既熟悉，又陌生。我们在网上认识多年，可以说无话不谈，可是初次见面，我还真不知道第一句话应该对他说什么。
　　还是卫大勇先开了口，他站起来对我说了一句废话：
　　“来了啊。”
　　我“嗯”了一声，礼貌地笑笑。
　　“你比照片上好看。”
　　这算是卫大勇对我说的有实际意义的第一句话，不是恭维，因为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亮。
　　我呵呵一笑，回他一句：“你跟照片差不多。”
　　“那是，我给你发过多少硬照啊，三百六十度都给你看过了，你就给我发过那么一张。”卫大勇假装抱怨。
　　这时服务员进来询问是否可以上菜了，我才知道原来在我来之前卫大勇已经点完了菜。他抱歉地说没问我的意见就擅自做主了。我说没事，我不挑食也不忌口，典型的杂食性动物，什么都吃。
　　“这么好养活啊。”卫大勇说着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他的话配上他的眼神，似乎有一点……暧昧？
　　事实证明不是我多心。饭菜上来，吃了没多久，卫大勇就挑明了想跟我“交往试试”。
　　这是他的风格，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
　　“你不用马上答复，”卫大勇见我沉默下来，马上说，“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不过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你那个‘鸟爸爸’，你最好还是别惦记了。我这真不是为我自己争取机会才这么说，真的，就是作为朋友，我也要这么劝你。gay和直男的悲剧还少吗？就算他现在对你有点儿好感，可能一时冲动，或者出于好奇，答应跟你好，过几年他肯定后悔，肯定得去结婚，没人能逃得出这个规律。纯gay为掩人耳目都要去形婚呢，何况他本来就喜欢女人？所以，醒醒吧，别做梦了。”
　　讲这番话的时候卫大勇目光坦然，一派真诚，我也知道他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金玉良言。这些话我自己也想过，不止一次，当我可以抛开我的心，用理智去思考的时候。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向同类靠近，而不是异想天开地去妄想直男。
　　“……我考虑一下吧。”
　　最后我这样答复卫大勇。
　　回到家我又心乱如麻了。不，我最近一直心乱如麻，而卫大勇的到来好像让这团乱麻更乱了。
　　晚上洗过澡，我躺到床上，习惯性地点开微博，浏览着首页各种搞笑段子，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特别关注没有新消息提醒，最近几天都没有。其实我下意识里希望石俊峰没消息，因为如果他这时候发微博，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若无其事地继续给他留言，和他轻松地侃大山。
　　浑浑噩噩中，我的手就像有自己意识似的点进了二喜爸爸的主页。仔细一看我才发现，他已经一周没发微博了。
　　这不对劲。
　　按照他的频率，应该是两三天发一次，甚至有时候每天都发。
　　我犹豫再三，还是点开私信，发了一句话。
　　【Daisy西西：最近怎么没有二喜的消息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应该是不在线。石俊峰不是那种在线装没看见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么肯定。
　　隔天就是周末，我陪着卫大勇逛了S市几个乏善可陈的景点，世博园博物馆科学宫什么的，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但是当卫大勇提出想去我家看看的时候，我以家里太乱为由拒绝了。
　　其实我家一点都不乱，我不是那种屋子不扫臭袜子乱扔的单身汉，我喜欢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所以我家差不多是那种可以随时接受检查评选社区卫生标兵的程度。
　　之所以不想把卫大勇领回家，是因为我觉得那样做好像有点对不起石俊峰。
　　可笑吧？他都不知道我是谁。
　　但我就是不想在我喜欢着他的时候把另一个对我有意思的gay领回家，我自己这关我就过不了。
　　好在卫大勇也没坚持。他还等我答复呢，哪敢不顺着我的意思来。
　　就这样陪了卫大勇两天之后，周一我又上班了。
　　距离上次给石俊峰留言已经过去三天了，他还是没回复我，微博也没更新。
　　石俊峰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我的心不知不觉就悬了起来。
　　晚上卫大勇问我考虑好了没有的时候，我正在心烦意乱地猜测石俊峰到底怎么了。卫大勇在□□上说了很多，他说他可以来S市定居，他的工作很灵活，又给我各种展望我们美好的未来，可是我根本听不进去。
　　我没怎么犹豫就拒绝了他。很显然，我的心不在卫大勇身上，全在某个不知所踪的家伙那儿呢。
　　卫大勇失望地跟我道了别，说他明天就买票回去，最后让我“好自为之”。
　　我知道他不是讽刺挖苦我，他是真的挺担心我，担心我奔着石俊峰一条道走到黑，最后落不下什么好结果。
　　可是这时候我都顾不上什么结果不结果了，我开始担心石俊峰了。
　　我都不需要直觉，用膝盖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呢？生病？车祸？
　　我越想越担心，又给他留了一次言，消息仍然如石沉大海。
　　心急火燎地挨了几天，最后我实在是坐不住了，我决定去鸟岛打听一下。
　　那天我都准备好跟主任请假了，突然间我灵机一动，又想到一个更有效率的办法。我百度了鸟岛的联系方式，在官网找到了他们的电话。我拨过去说找石俊峰，那边给了我另一个号码，说是孵化中心的电话。我又打那个电话，终于问到了石俊峰的消息。
　　接电话的女孩彬彬有礼地告诉我，石俊峰请假了，请的长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