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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打工仔小鹿的第二十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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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泯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浴室,砰得一声关上了门,把趴在地上的招财吓得差点蹦起来。
招财用后腿把刨出来的土都踢回去盖上,心虚地掩好地上的洞,想了想不够保险,又扯过来一个小地毯盖上,踏上去踩了好几下。
严严实实的,很好!
招财满意了,这样就看不出来地砖被挖了坑。
它竖耳听了听,浴室里没声音,赶紧跳上床,熟门熟路地在陆之泯的枕头上擦擦爪子,用尾巴扫了扫痕迹,然后利索地给枕头翻了个面。
完美!不愧是它!
跳下床的时候发现地毯边上有尘土,急急忙忙用爪子勾了几片湿巾过来消灭物证。
陆之泯呆站了挺久,是不是刚洗澡的时候脑子进水了,到现在还是一片浆糊。
心跳有点剧烈,扑通扑通的,把手按在胸口能感受到急促,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鹿乱撞”吗?
抬眼望向镜子,里面的青年发丝凌乱,一绺呆毛顽强地翘起,一双眼睛水波潋滟,眼尾一挑桃红色,艳色从脸颊蔓延至耳际。他怎么觉得越来越热了,胸腹间好像有团火在燃烧。
“嗷!~”陆之泯抱头蹲下,把脸埋进膝盖,鹿蜀有发情期吗,是什么时候来着?
招财擦灰尘的动作一顿,“喵?小鹿你怎么了喵?”
“没事,让我静静。”陆之泯沉闷的声音传来,“我洗个澡。”
“好的喵,洗完我们去饭,晚上我要吃一盆小鱼干。”招财把湿巾甩进垃圾桶,开始点餐,“有冉遗吗?”
“不行,一盆太多了,晚上会积食。没有冉遗。”陆之泯下意识拒绝。
招财的猫饭盆是特制的玉瓷盆,看着小巧玲珑,实际能放十斤小鱼干,晚上吃一盆绝对不行,最多只能吃小半盆。
冉遗鱼身蛇首六足,目如马耳,能抵御凶邪之气。这个时间段的冉遗还不够肥,想想也知道,饕餮那儿应该没有。
招财靠近浴室门重重叹了口气,确保能被里面听到,音调也变得委屈起来,还带了点哭腔,“立夏时候的冉遗最鲜嫩了,以前家里这时候都是吃冉遗的……咪呜,招财想爹爹妈妈了……”
听到招财抽泣的声音,陆之泯有点心疼,忍不住答应道:“好好好,明天我就去给你抓。”
“好!我要试试切片的冉遗刺身!红烧的也要,爪子我要南乳的!吸溜!”招财吸了吸口水。
“唉!”陆之泯也叹了口气,招财这狗东西,又卖惨,可是他每次都上当。
被它这么一闹,陆之泯脑子也不浆糊了,站起来发现自己还开了浴霸,怪不得热得慌。
他关掉浴霸冲了下头发,洗了个战斗澡,问招财:“我去食堂吃饭,是送你去饕餮那儿吃晚餐,还是你等我给你打包过来?”
招财余光瞥到地毯动了动,中间有鼓包慢慢突了起来,摇着蓬松的尾巴,快步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镇压了动静。
“打包!”招财斩钉截铁,饕餮的威压有点大,它的小身板不行。
说着前爪还戳了戳底下,让下面的动物安分点。
陆之泯烘干头发就出去了,还想着待会儿食堂会不会碰上贺期,碰到了要怎么打招呼,是跟之前一样,还是先假装没看到,要不错开去食堂?心思早飞远了,也就没注意招财的小动作。
到了食堂,也过了晚饭人多的时间点,稀稀拉拉没几个人,也没碰到贺期。
陆之泯有一点点失落,心里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滋味,照常打了菜,跟同事寒暄了几句就坐下了。
招财见陆之泯关上了门,又顶着屁股底下的动静等了五秒,确认陆之泯暂时不再回来,才松了口气,从地毯上蹦开。
小地毯被掀了起来,一只巨大的蜜蜂嗡嗡嗡飞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灰,落在了桌上,透明的翅膀的翕敛,腹部一鼓一鼓。
蜜蜂足有半米长,翅膀有一小段残缺。
招财气急败坏道:“钦原你刚刚是不是用针戳我了!不是说了让你安静躲着的嘛!差点就小鹿被发现了!”
蜜蜂不安地搓搓前爪,腹部传来“嗡嗡”声。
招财听完有些失魂落魄,圆滚滚的眼睛里含了半汪眼泪:“那处也不是,那我爹爹妈妈到底去哪儿了?”
蜜蜂飞下来,振翅嗡嗡作响,似乎是在安慰。
招财吸吸鼻子,道:“钦原你先去地洞休息一会儿,马上开饭了,我要多吃点压压惊。你放心,我一定办法把你介绍来大荒打工。”
大蜜蜂抖抖翅膀飞入了地洞,里面黑魆魆的,看起来还很深。
这就涉及到招财的空间天赋了。
巨大的蚌壳、按一下叽一声的兽骨、亮晶晶的珠子、形状奇特的小石头、路边蓝色的野花、坚硬的木头、扯不破的手绢、一把草干……
招财喜欢收集乱七八糟的东西,包裹永远都是塞满的,谁也猜不到幼崽到底藏了多少宝贝。
在爸妈帮助下,招财开辟了一个空间用来贮藏自己的宝贝们。空间是在地下的。在大荒的时候,它只要随爪刨两下,就能从仓库拿出自己的宝贝。
到了人间界之后,它发现自己挖一个洞,有很大几率是通向以前自己的储藏室的。至于能挖洞通往大荒界,这也是招财刚发现的。挖到仓库之后,再选个地方往前挖,挖着挖着就通了,它也很震惊,还不敢说出去。
钦原是它第一次挖通到大荒界的时候救的,有大鸟在抓它。
招财看到大鸟巨大的翅膀、尖锐的爪子就直哆嗦,忙不迭叼着钦原回来了,从陆之泯的医药箱里摸了云南白药、绷带、创可贴……磕磕绊绊地把所有能用的都用上了,还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下口粮喂钦原,好在钦原吃的少又不挑食。
钦原伤好以后,飞得快,体型小(相对其他大荒异兽而言),也为招财去探听过父母的消息,只是都没成功。
招财在盘算待会儿分钦原几条小鱼干,五条还是四条呢?
钦原吃的少,还是分三条吧!三条够了!
唉,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
陆之泯在心中哀嚎,他一定是生病了,脑子有病!
吃完饭去饕餮那儿,迎面碰到贺期了,他脸色很是冷漠,看过来的眼神冷飕飕的,一颔首就过去了。
被他的眼睛一扫,陆之泯心跳又加快了。
“咳咳!”
锤锤胸口,这不争气的小心脏。
贺期脚步顿了顿,退了回来,“怎么了,感冒了?”手覆上了陆之泯的额头。
“没……没有的事,我去给招财打包晚饭。”脑袋一侧躲了过去,陆之泯有些紧张,“要一起吗?”说完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贺期明明刚从那儿出来。
“好。”贺期点头,掉头跟陆之泯并排走。
居然同意了!
有点安静,陆之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听得到草丛间的虫鸣和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心脏的跳动,在耳膜中重如擂鼓。
已经六点出头了,大荒闭馆了,褪去了白天的嘈杂,天色有些暗下来了,各处都仿佛披上了一层暗暗的薄纱。
陆之泯低头数地砖,大荒的地砖有点年纪了,偶尔还有顽强的小草冒头。陆之泯很注意每次都要踩在地砖的砖缝上,一时还没发现自己走路有点顺拐。
贺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之泯歪头看了一眼,感觉天也清了,空气也不尴尬了。
“我要出门一趟,短则三五天,多则一个月。”贺期停了下来,拉住陆之泯的胳膊,“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
“想什么?”陆之泯被拉的一趔趄,一秃噜嘴就问了出来,抬头撞进贺期含笑的眼睛,当下只觉得胳膊从贺期握住的地方开始,整只都烫了起来,脸上也腾的一下红了。
甩了一下没甩脱,贺期拉得有点紧。
贺期轻笑了一声,像是在看案板上挣扎的肥鱼。
陆之泯有点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贺期抬起他的手背,轻轻烙下一吻,“想一想这个。”
陆之泯有点呆滞。现在不止脸红了,耳朵都是烫的。
贺期见他没反应,又抬起来亲了一下。
陆之泯涨红了脸,把手抽了出来——这回很轻松。
他低着头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但内心激荡恨不得绕大荒跑一圈仰天长啸嚎上两声。
一抬头,贺期的背影渐渐在暮色中远去。
靠!这狗东西!撩完就跑!陆之泯咬牙切齿。
不想了!想peach!
作者有话要说: 撩完就跑真刺激!
进度条拉到百分之九十,骄傲地叉会儿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