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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打工仔小鹿的第十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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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官”剩余时间还剩9分34秒，陆之泯还没想好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翅膀呼扇的声音，扭头一看，是阿英过来了。
阿英收拢大翅膀，矜持地落了下来，两只爪子牢牢抓住陆之泯的脊背。
陆之泯刚要给长舌头介绍下阿英，一回头，只看到它窜进树丛的背影，巧克力色绸缎似的皮毛和黑白横条纹毛裤一溜烟消失了，融入了背景中，只留下地上一个个脚印，美人是步步生莲，它是步步生沥青。
陆之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阿英慢条斯理用尖喙整理了下斑斓细长的尾羽，道：“小鹿小鹿，我来看看你适应得怎么样，顺便问问你要不要吃点心。”
陆之泯望了望长舌头消失的方向，问道；“那只是什么？长得好奇怪啊，是斑马和长颈鹿杂交的物种吗？就像狮虎兽那样？”
阿英道：“我们大荒不搞人为干预的动物杂交，太造孽了。那只跑路的胆小鬼是霍加狓，老家是非洲刚果热带雨林的，跟长颈鹿是近亲，舌头可长了。啧！它们能给自己洗眼睛掏耳朵擦菊花。”怪怪的腔调中尽是嫌弃。
陆之泯：“……”
“这只脑壳上有小jiojio吗？”阿英问道，霍加狓溜太快了她没看清。
“有的。”陆之泯表示肯定。
“噢，这是只公的，还有只母的，大一圈，应该在另一头，它们是独行侠，一般不凑在一起，发情期的时候才会靠近。”阿英伸伸翅膀，一副得意的样子，“去年这对引进的时候我也帮忙了！霍加狓在这儿是独一份呢，只有大荒有。”
陆之泯很是捧场，夸道：“阿英真棒，我们去吃点心吧，什么点心？”
“清明粿！”阿英展翅飞了起来，“走走走，跟我来，我们去小厨房！偷溜一会儿没关系，不会有人发现的！”
陆之泯快步跟了上去，有点想念妈妈做的清明粿了，不知道他们收到护身符没。
陆妈妈十项全能，饺子、馄饨、汤圆、馒头、面包、粽子、元团、青团什么都会，还做得特别好吃。因为大学离家近，每次过完节返校，陆之泯总是带很多节令特产回去，好吃得那群牲口嗷嗷叫。
以前的时候，艾草是陆妈妈自己进山里采的，这几年嫌麻烦，直接农贸市场买的，五块钱一大袋。
馅料有三种，咸菜笋丁、萝卜丝肉末、甜豆沙。
清明前一阵雨，竹林里的笋便拔节了，正是鲜嫩。取新鲜的膘油熬一熬，咸菜、笋丁、香干、肉末，都切的细细的，捏一点点油渣，放进去炒一炒再包，鲜得不得了。
萝卜丝肉末也特别好吃，陆之泯这样不爱吃萝卜的人都能连吃五个。
颜色有白有绿，白色的一般包咸馅，绿色的包甜馅的。形状有圆的、饺子状、团状、大肚元宝的、三角形的。
陆之泯吸溜了下口水，加快了脚步。
……
阿英说的小厨房在配送中心隔壁，用上新学的隐身术，再给自己施加“风神眷顾”buff，一会儿就到了。
小厨房墙壁上歪歪漆了几个圆滚滚的字“厨工之家——饕餮”，瞧着挺有童趣，房子看起来不大，上次经过的时候是锁着的，现在开了条缝，有忽隐忽现的香气从缝里冒出来。
推开虚掩的门，阿英招呼陆之泯进去。
屋里香气氤氲，热火朝天，试吃台周边围满了人，阿英立马抛下他钻进了人群。
陆之泯观察了下屋子，觉得饕餮的空间拓展术一定非常流弊，里面空间可一点都不小。
里面挺宽敞，最里边是三个包间，两边靠墙是两排长约十米宽约一米的极高的柜子，透过窗棱的缝隙，可以窥见里面放满了食材、厨具。陆之泯仰头，两侧的柜子的高度无限延伸，在目之所及处汇成一点。
进门左手边是灶台区，三个土灶上都叠放了四五层的大蒸笼，热气滚滚。一个戴着厨师帽的年轻小伙认真应对手边的食材，手指翻飞，一个个饱满的清明粿被他放进笼屉里，眨眼间就放满了一屉。
那就是饕餮，一看就知道他厨艺高超。
饕餮的五官普普通通，是张落在人群里绝对不会被记住的脸，但体态挺拔，做菜的姿势有种特殊的韵律,精致如艺术品的清明粿在他手下诞生，攒簇的元团状、尖尖的三角状、大肚饱满的饺子状……
它们柔顺地卧上竹匾，雪白与翠绿交错，紧凑地排列出了花瓣的形状。竹匾越叠越高，馅料与面团同时用尽，当最后一个月牙似的清明粿嵌入竹匾最后的空隙，预示着包这个步骤暂时告一段落。
对于时机，饕餮把握得极为精准，端起一笼生粿搁在四层的蒸笼上，抽出一笼蒸得恰好的熟粿摆上了试吃区的桌子。
香气更浓郁了，像有一把小钩子，勾得陆之泯心痒痒。
一群人蜂拥而上，有的直接用手抓，有的小心翼翼筷子夹，还有的直接拿一根筷子戳，转眼就空了一笼。
陆之泯不好意思挤进去，等人群散开，笼屉早已经空了。
“喏。”旁边递过来一个小盘子并一双筷子，上面放了三只清明粿，两青一白，抬眼发现是贺期。
“抢东西吃的时候不用太矜持，脸皮要厚一点。”贺期传授抢食的经验。
“好嘞！”筷子蘸过温水，清明粿顺从地被夹起来。
只一口，陆之泯就瞪大了眼睛。
好烫！好香！好鲜！
贺期笑道：“笋是大荒的灵笋，咸菜是饕餮特意去空间缝隙边上种的瘤芥，猪油是昨天抓的当康熬的，两年生当康，膘肥肉嫩。甜豆沙是灵气浇灌过的红豆做的。”
瘤芥就是茎瘤芥，每片叶子的茎根部长着硕大的瘤状凸起，茎肉肥厚，质地嫩脆，是榨菜的上好原料，用来做咸菜也特别鲜美。
陆之泯一边哈气一边往嘴里塞，直说好吃，还在眼神对上的时候抽空给厨师帽小伙比了个大拇指。
饕餮掐着时间又端出一笼，趁一群人抢的工夫，冲陆之泯点点头表示打了个招呼。接着一大叠热气腾腾的春卷从食材柜里冲了出来，落在陆之泯吃空了的小盘子里。
一道冷淡的机械音在陆之泯脑海里响起：“小鹿你好，我是小涛，材料有多顺手包了点春卷，平常加餐想吃什么口味都可以跟我提，管够。”
陆之泯眼睛瞪得圆溜溜，给饕餮比了个ok的手势。
贺期扯着他到边上的圆桌，“坐着慢慢吃，以后看到什么稀奇古怪或是味道不错的食材，可以给饕餮带一点。”
春卷馅跟咸味清明粿是一锅炒的，但蒸的滋味跟炸的滋味又是不同的，猪油的香气让人心情格外好。陆之泯两口一根快速消灭。
“诶，那儿在干嘛？”1号包厢开着门，远离了试吃区嘈杂的人声，隐约可以听到包厢有个大嗓门在说话。
“是穷奇在搞吃播。”贺期捻起一根春卷，细嚼慢咽，“他吃相很蠢但是很多人喜欢看，粉丝还挺多，要去看看吗？”
两人端着盘子凑过去，只见直播设备前叠了高高的蒸笼。陆之泯数了数，足足有十层。黑发小卷毛一脸凶相往嘴里塞清明粿，一边含糊不清道谢，“……谢谢细柳小姐姐的飞机！”还时不时咬一口，把横截面凑近镜头，用来馋屏幕前的观众。
“好吃吗？——这还用问，当然好吃啊！吸溜！”
“卖不卖？——卖！稍等啊，我吃完这笼就把链接放出来，数量有限啊，欲购从速。十块一个，十个包邮，不好吃你来打我。”
“给你留点？——不行不行，我自己都不够吃呢！”
陆之泯悄悄退了出去，惊道；“居然卖清明粿！这么好吃只卖十块？！我能一口气炫20个！”
贺期答道：“开源节流，顺便给员工们挣点外快。当然，卖的这些灵气都没这么足，也不是饕餮亲手包的，他经手的食物有美味加成。”
“饕餮手艺好棒啊！他的传音也好酷啊，想学！”陆之泯苍蝇搓手手。
“这……”贺期脸上难得露出了为难之色。
“你可以理解为，是我的系统借用你系统的音响发声。”机械音再度响起，“只有在我的地盘有效，出了这里，就不能直接用了，在外面传音还需要征得你同意。”
陆之泯：“！”流弊！高科技！还有权限！
话说这个吃播黑发小卷毛有点眼熟，好像哪里见过。噢！论坛休闲区有个美食帖，排名挺靠前的，这个小卷毛是楼主！
“我在追的一个帖子，《跟着穷奇吃遍大荒》，他就是里面那个搞吃播的穷奇吧！”
“嗯。菜是我做的，照片是齐天拍的，光盘是穷奇吃的。每周都会出新品，欢迎品鉴。”饕餮淡漠的脸上浮出一道笑意。
“磨门忒！”陆之泯比了个ok的手势。
“下次试试‘鱼骨鱼①三吃’吧！”贺期道，“我抽空去子桐山捞几条，子桐河里的鱼骨 （音同“滑”）鱼肉质不错，红烧炖汤油炸糖醋都可以，鱼骨酥脆，翅膀也很劲道。”
呲溜~陆之泯听到有人发出比自己更响亮的吸口水声。
隔壁包厢门口探出来一个高胖子，魁梧的身材，啤酒瓶底眼镜，手上还捏了半个青团，豆沙馅的。
唷豁，这不是熊哥嘛！
等等，豆沙青团，这第几个了？
陆之泯垫脚，熊哥赶紧站直了挡住他的视线。
不给看啊这是，肯定有猫腻！
陆之泯左探探，右歪歪，熊哥把剩下的青团一把塞进嘴里，张开双臂拦他。
陆之泯瞅准时机钻进包厢瞅了一眼，好家伙，整整齐齐一摞吃光的蒸笼，看蒸笼布上沾染的绿色，准都是豆沙馅的。
“小齐！熊戈达又偷吃甜品了！”贺期不进去就知道熊哥又做了亏心事，冲人群喊了一声。
熙熙攘攘人群里蹭地冒出一个凌乱的小黄毛，嗖地一下冲了过来！
贺期悄悄拉着陆之泯退场，深藏功与名。
远远地还能听到熊哥熟悉的哀嚎。
作者有话要说： ①鱼骨（hua）鱼：又东南二百里，曰子桐之山，子桐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余如之泽。其中多?魚，其状如鱼而鸟翼，出入有光，其音如鸳鸯，见则天下大旱。
鱼骨 鱼山海经中有两种，其一状如蛇而四足，一种状如鱼有鸟翼，这里用了长相相对正常的。
怎么感觉每一章都在吃……吸溜，吃货崽小鹿的第十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