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攻略手册》辞玖君

31、第31章

　　顾凉被洛白、安远还有其他几个男生扶去了厕所。
　　过了几分钟，安远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教室，“老…老…老…”
　　“……”朱启明急得要死，“老什么啊，我不老。又发生什么啊，快说啊，快啊！”
　　安远大口喘着气，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朱启明急得用手轻轻扶安远的背，说：“来，安远，放松，深呼吸，吸气，呼气……”
　　半晌，安远开口说：“老…老师，凉…凉哥他…他吐血了！”
　　“啥？！！”朱启明惊道，“吐血了？这么严重？快打120！快打120啊！杨欢快去和你们班主任说一声！！”
　　朱启明慌忙地拿出手机拨打了120：“喂，120吗？我是二中的老师，我们这里有个学生……”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赶到了二中。
　　顾凉被救护车带走了洛白亦跟了过去。
　　看着靠在自己肩头昏迷不醒的顾凉，洛白低声问他旁边的医护人员：“医生，他这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吐血？”
　　一个女护士说：“这是胃出血，很严重，要做手术，再加上你们说他吃了一瓶止疼药，对胃刺激太大，还需要洗胃。”
　　做手术吗？洛白的心揪了一下，要不是因为自己带他去吃那种火锅，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吧？怪不得他当时会问出那种问题，也怪自己傻，到现在才发现。
　　洛白低头骂了自己几句。
　　女护士问道：“我好奇一下，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洛白：“朋友，怎么了吗？”
　　护士笑了下：“没事，挺好的。”
　　洛白淡淡笑了下，偏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不仅是朋友，还是喜欢的人，确实挺好的。
　　直到有了喜欢的人才发现，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他的一小句话，一小个动作，都会影响你全部的心情。
　　路程在聊天中终止，在寂静中结束。

　　衡阳区中心医院内科部手术室外，躺在病床上的顾凉微微睁了睁眼睛皮，但因为没有力气，浑身都没动几下。
　　洛白捏着他的手臂，低声道：“不能吃辣还偏要吃？啊？故意让我心疼？”
　　“不是…”顾凉嘴唇微张，半睁着眼，“我…你对我太好了，我不想让你失望……”
　　这句话如利剑一般刺破了洛白的心，打在了心底最柔弱的地方。
　　洛白嘴唇张了半天，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顾凉被推进了手术室。
　　快要进去的医生回过头来说：“你们是二中的高三学生吧？他的事我们会通知他的监护人的，临近高考，学习最为重要，你还是先回学校学习吧，这边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洛白没有强留，只是应声摸摸离开了。
　　终于，走出医院，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洛白的眼睛湿润了。
　　优美的古典音乐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声音略带沙哑，“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方颖的声音：“喂，洛白，听说顾凉被送到医院去了，怎么回事啊？”
　　洛白：“胃出血，要做手术，还要洗胃，应该要住院。”
　　“这么严重？医院那边处理好了吗？”
　　“嗯。”
　　方颖松了口气：“那就好，顾凉的事我会通知他都家长，你先回学校吧。”
　　沉默片刻，洛白鼻子一酸，哑着嗓子说：“老师，我能跟您请个假么？我晚上再回学校。”
　　方颖直接答应了。
　　犹豫了半天不知道去哪儿，还是去了那个地方。
　　埋葬谢华的墓园。
　　洛白没有打车，徒步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上天总喜欢在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搞个小破坏，绵绵细雨又下了起来，
　　墓园里依旧人影稀少。
　　洛白不再去看谢华的照片，低头轻声说：“妈，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吧。我又遇到他了，本来还怕找不着他，结果就这么不期而遇了，这是不是很巧？他变了好多，我最开始都没认出他来。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我……”
　　他的声音哽咽了。
　　上天让他们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失散，在人生最失意的时候重逢。
　　片刻，洛白又说：“我想保护他，可却做不到，连他这次去医院做手术也是被我害的，我……我受不起他……”
　　少年的眼泪很容易就掉了下来。
　　洛白每一次哭，要么是因为谢华，要么是因为顾凉。
　　“小时候的承诺，我失言了。”
　　幼时那个早已忘却的诺言牵动了洛白一生，成了他一生的信仰。
　　洛白又笑了笑，自嘲道：“也许那些话他早就不记得了吧，我自己一个人这样又有什么用，自讨没趣罢了。”他又吸了口气，“妈？我应该放弃对吧？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等不到回答，洛白就开始往家里走。
　　一路上，雨越下越大，直至最后倾盆大雨，哗啦啦的全打向地面。

　　 砰砰砰，门外传来了声响不大的敲门声。
　　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闲的没事干的陈裴慌忙放下东西跑去开门，一开门整个人吓了一跳，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贝，“哥？！！怎么回事啊？怎么淋成这样了？快进来，要是冻感冒了可怎么办？”
　　说着，便伸手去扶洛白，可洛白却轻轻推开他的手，往里走，又淡然说：“我没事，不知道下雨，没有带伞。”
　　很明显，根本就不是洛白口中的不知道下雨没有带伞，就算没有带伞，也可以打车，绝对不会像他现在这样全身湿透，一看就是淋了很长时间是雨，故意的。
　　洛白顺手拿了一条干毛巾擦头，无奈道：“陈裴，我真没事，路上没打到车，所以才会被淋成这样的，别担心了。”
　　陈裴别他哥这个理由给塞了回去。
　　幸好只有陈裴一个人在家，否则洛白还得去外面酒店开个房之类的，现在方便了不少。
　　半晌，陈裴又问：“哥，你是不是不开心？”
　　洛白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
　　陈裴又说：“你从来都不会这样，自从我和我妈进了这个家后面我感觉你每天过得都不开心，都怪我们……”
　　洛白冷着嗓子：“别说了。”
　　现在说又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呢？洛白确实讨厌赵贞莉和陈裴，但他对陈裴又讨厌不下去，毕竟他才来洛家的时候还是个初一的孩子，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知道，并且还处处向着洛白，洛白没有理由去恨他。
　　都怪心理在作怪，洛白还是不怎么喜欢陈裴，“别多想了，我活得开不开心，关你们什么事？都是我自己决定的好吧，跟别人没任何关系。”
　　陈裴也听明白了，内心哭笑了一下。
　　“你干你的，我洗个澡就回学校，不打扰你们在家过日子了。”洛白说完，转身就回卧房拿干净的衣物去了。
　　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陈裴的心情如同这水声一般复杂。
　　陈裴回到自己的卧房，打开手机盯了那个手机号半天，再三犹豫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小裴啊，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我了？”
　　是霍楚的声音。
　　陈裴缓缓开口说：“楚哥，我哥最近心情好像很不好，今天外面下大雨，他淋得全身都湿透了，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霍楚无奈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小白白他从来都不主动联系我，也不会告诉我这些事的话不好意思，可能帮不上忙。”
　　“没事的楚哥，没事……”陈裴匆匆道了谢便挂了电话。心里一片混乱。

　　医院里，经过几个小时的急救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昏迷不醒的顾凉被推进了术后观察室。
　　手术期间，医院已经派人通知了顾凉的家长，他们很快就回来医院。
　　安静的病房里除了顾凉匀实的呼吸外，再无其他任何声音了。

　　“我说过了，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你看现在不能进去！”挡在门外的医生拦着不让柯媛媛他们进去。
　　想到自己儿子刚做完手术还昏迷不醒柯媛媛抹了把老泪，“医生，我是他妈妈，我们就进去看一眼，不会打扰他休息的。”
　　医生义正辞严：“不行。医院有规定。”
　　顾芸：“叔叔，你就让我们进去看两眼吧。”
　　“不行，绝对不行！”
　　“叔叔！”
　　“爸妈，顾芸……”病房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喊声。
　　医生发脾气说：“你没看，病人都被你们吵醒了！”
　　顾芸巴眨巴眨眼睛：“叔叔，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么？”
　　“……”病人都已经醒了，医生也无可奈何，“行吧。”
　　一家人再也顾不得那医生，直接跨进了病房。
　　医生：“……”
　　医生气得调头就走。
　　病房里，顾凉又说：“你们不是去外面旅游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顾芸撇撇嘴：“哥，我们听说你的事就马不停蹄赶回来了。”
　　顾凉想起来强撑着坐起来，却被柯媛媛当场拦住，“儿子，别动，刚做完手术，别乱动！”
　　“妈，我没事，别担心了。”顾凉哭笑着说。
　　柯媛媛哭着说：“怎么会这样，都做手术了，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到这儿来，这什么破学校啊！去世轩读一中多好啊。”
　　顾凉失笑：“妈，这跟学校没关系。”
　　他真心怕柯媛媛一个不开心把二中给推了，
　　顾延祥也开始劝柯媛媛：“老婆，老婆，息怒啊，宝宝乖乖咱们不哭了，哭多了长皱纹。”
　　当即，柯媛媛点点头：“嗯，我不哭啦。”
　　顾芸和顾凉当成被秀了一脸狗粮。
　　“……”顾凉说：“爸，妈，你们先回去吧，顾芸留下来陪我就好，你们该工作就去工作。”
　　柯媛媛坚决不同意：“不可以！医生说你要住院一个星期，没大人照顾怎么能行？”
　　顾凉叹气：“妈，我快成年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让我静一静，好吗？”
　　最后，柯媛媛被顾延祥拽走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顾芸才问：“哥，容我问一下，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凉：“吃火锅吃的。”
　　顾芸满脸都是“你在作死”，然后又说了一句，“不长记性。”
　　顾凉笑笑却说：“顾芸，明天，帮我去学校把画本拿过来。我困了。”
　　顾芸点头。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顾凉慢慢进入了梦乡。